济世堂。
王志看着潘建宁的方子,久久不言。
尿毒症患者,竟然可以这么调理。
太精妙了!
王志数了数,方子共有十三味药,不多不少,这些药组合起来,几乎把每一味药的药效都发挥到了极致。
民间有句俗语,叫做药过十三,医生不沾。
方子如果开的超过十三味药,那这个医生大概率就是个辨证不精准,水平很一般的人。
所谓治病如用兵,在面对很多疑难杂症时,厉害的医生都不会选择大兵团作战,也就是开一大堆药,搞大炮打蚊子那一套。
总觉得药开的多了,一定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殊不知这种就属于乱枪打鸟,一旦药性冲突,不但药没效果,反而还会伤害患者的本体。
只有集中优势兵力,专攻某一处弱点,才能打开局面,赢得胜利。
这就需要医生有极其精准的辨证能力,找出患者诸多病症中,最为薄弱可以攻克的地方。
但实际用药上,不说他,很多中医都会超过十三味药。
一是药材的药性减弱,道地药材稀少,二是现在的人生病跟古人不一样,都非常复杂。
但大多都不会超过二十味药,那种一开就是二十七八,甚至有一些庸医把药开到了三西十味的,这既是没有良心,也是欺骗患者不懂中医。
陈鑫这个方子,王志看了又看,只觉太漂亮了。
从君臣佐使的格局来看,完全没有一味药是浪费的。
能用十三味药治疗尿毒症这种公认不可治愈的重病,陈鑫的能力可见一斑。
“你是说,吃了这个药之后,第二天就出汗了?”
“嗯。”
“汗是什么样的,是那种豆大如珠的汗,还是微汗?”
“应该算微汗吧。”
王志很是震撼。
陈鑫这个方子不仅漂亮,疗效似乎也相当厉害。
要知道,人体排出毒素就三个办法,大便,小便,流汗。
尿毒症患者有一个算一个,当小便都排不出来的时候,自然出汗也就成了奢望。
如果能够解决出汗的问题,那么至少就让尿毒症患者,有了一个排毒的渠道。
并且这个方子让潘建宁出汗还不伤身体,因为微汗是最佳的流汗方式,本身体虚却还汗如雨下的话,有害无益。
当然,最让王志惊讶的是,患者仅吃了两天的药,就自主排出汗来。
两天啊!
这太夸张了!
尽管这方子并没有让潘建宁的身体有太大的好转,但能把汗排出来,就至少可以保证两点。
一,毒素有了第二通道,随着用药的增加,透析次数能相应减少,有益于正气恢复;二,患者全身阳气在恢复,阳气能够温煦血脉,这样的话气血不容易积累,心脏的供血会顺畅一些,胸闷胸痛等问题都能得到缓解。
光是这两点,就能够大大提升潘建宁的生活质量。
这对于一个绝症患者来说,无异于救命。
“嗯,这药可以继续吃,我再照着这个方子给你开七付,一首吃到你晚上不盗汗为止,如果吃完了还是有盗汗的情况,那就过来继续拿药。”
潘岩问道,“王医生,是不是陈医生这个药很管用?”
王志笑道,“何止是很管用,只要你们听陈医生的话,想要摆脱透析,恢复一定的生活质量,可能性很大。”
父子二人顿时喜上眉梢。
尤其是潘建宁。
如果不是他这个病必须得透析,一次医院他都不想去。
透析之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当然,吃中药也不怎么好受,但跟透析比起来,他宁可吃中药。
“王医生,那大概什么时候就不用做透析了?”
王志摇头,“这个得看陈医生的判断,我可不敢下定论,反正你们就记住一点,一切听陈医生的。”
潘建宁点头,“欸欸,好嘞。”
随后,王志给他们开完方子,二人便又到药房拿了七付药。
不过就在他们刚走出医馆的瞬间,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潘总,巧啊,你这是……带老爷子过来看病?”
潘岩寻着声音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常文仲。
这位可是比他还大的怨种。
镇沅地产,他一共有十二个商铺。
但是这位常总,却有二十一个商铺。
潘岩立即上前打招呼,“哟,常总,这么巧啊,你这是哪不舒服?”
常文仲呵呵笑道,“老毛病,腰疼。”
“听说这里的中医挺厉害的,特别是那个叫陈鑫的小伙子,我二叔就是在他这把蛇缠腰给治好的。”
“他那个病,可是把他折磨的够呛,所以一治好,逢人就说有个中医特厉害,我也是被他推荐了好几次,这才跑过来瞧瞧。”
潘岩笑道,“疱疹是吧,那个病确实折磨人,不过对陈医生来说应该都是小毛病,三两下就能解决的事。”
常文仲好奇道,“潘总,你似乎对这个陈医生挺相信啊。”
潘岩道,“我跟你说,常总,这个陈医生绝对不一般,我爸尿毒症晚期,在医院透析了大半年,找他看了三天,怎么说呢,病自然是没有什么进展的,但是我爸喝了药之后,白天精气神比以前足了一些,胃口也好了一些。”
“其实我也知道尿毒症这个病,基本上是看不好的,所以在来的时候,就只想着看中医能不能把我爸的身体调一调,至少不那么难受。”
“本来我还寻思可能需要好几个月,甚至是大半年来调理,结果三付药就起效了。”
常文仲大惊,“真的假的?他能治尿毒症!?”
在他的印象中,尿毒症那可是绝症啊,就算是透析也活得很糟心。
中医能治这个病?
由于太过离谱,以至于原本还抱有些许期待的常文仲,开始怀疑潘岩是不是被忽悠了。
潘岩解释道,“常总,你听错了,是在尿毒症的基础上调理,不是治尿毒症。”
常文仲不解,“病不治,身体能调好吗?”
呃……
这个问题倒是把潘岩给问懵了。
对啊!
不治病,身体怎么会好?
那中医到底是治了,还是没治?
潘岩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应该就是跟西医一样维持吧,我也不太懂,反正有效果就行了。”
常文仲道,“既然是维持,那还是去大医院比较好,我听别人说中药很伤肝肾的。”
潘岩颔首,“常总说的是,我爸还在透析呢,没有断,就是想用中医试试,如果确实越治越糟糕,那肯定得停。”
他看得出来常文仲不是特别相信中医,但他的提醒也肯定是发自肺腑的,只是大家的思想和认知不一样而己。
常文仲道,“那行,我就先去候着了,你忙。”
潘岩笑道,“好嘞。”
潘岩走后,常文仲挤进人群,在人满为患的门诊室外,终于是瞥见了陈鑫的侧脸。
这也太年轻了,感觉跟他儿子差不多大。
常文仲来之前就知道他二叔推荐的这个中医很年轻,但见面之后,还是有些惊讶。
不过瞧着满屋子的人,他也是半信半疑地等待着自己被叫号。
“老肖,你血糖降了没?”
“降了,昨天我还跑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呵呵,餐后血糖恢复到正常值了。”
“真快啊,只吃中药,半个多月不吃降糖药也能把血糖控制在正常范围内,你这六七年的糖尿病,估计半年内就能稳定下来吧。”
“嗯,陈医生上次复查的时候说,按照这个趋势,半年之后就可以不吃药,通过运动加控制饮食稳定血糖了。”
“……”
嗯!?
常文仲瞥了眼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不可思议。
他没听错吧。
这两人刚才说的是……糖尿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