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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姨，爸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潘岩来到他父亲家里，瞧见保姆正在收拾屋子，也是将手里买的补品放在了桌上，随即问起了他爸的近况。
这些补品并不是给他爸买的，而是给保姆准备的。
做生意做惯了，总是会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多斟酌一些。
所以，保姆即便是他花钱雇来的，也时不时会给这位阿姨买点东西。
雪姨憨笑道，“老爷子身体还行。”
潘岩道，“那就好。”
走进房间，潘岩便听到了电视剧的声音，转头一瞧，果然看到他爸在客厅看电视。
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儿时便得到父母太多的关爱，长大后做生意赚了钱，他便主动揽下了养老的活，不给哥姐添麻烦。
即便是手头拮据，潘岩也从未跟哥姐开口寻求支援。
“爸，跟你商量个事。”
潘建宁瞥了眼小儿子，那黄暗的脸上挤出些许笑容，“说吧，什么事？”
潘岩笑道，“我认识一个中医挺厉害的，咱们去看看怎么样？”
潘建宁道，“我现在挺好，不去。”
潘岩笑道，“那中医是我朋友，看病不要钱。”
潘建宁眼神变了，他略带怀疑地撇过头，“真的？”
潘岩笑道，“我不是搞了几个商铺嘛，他租的就是我的商铺，让他给您看个病，怎么会让我花钱呢？”
事实上，潘岩早就己经缴费挂号了，这话完全是骗老爷子的。
他们这一辈子，基本都是穷过来的，最怕的就是花钱。
哪怕是花几块钱，都跟要了老命一样，但病这个东西，越拖花的越多。
当然，人老了就还有一个毛病。
怕死。
他爸这个肾衰竭，就是乱吃保健品吃出来的。
这里面有他的功劳，也有他哥姐的功劳，当然，潘建宁自己也买过。
那个时候不懂，只觉得保健品就是好东西，吃的越多越补，得病之后去了医院，才从医生嘴里得知，老爷子的肾坏的一塌糊涂。
不过事己至此，再翻旧账己经毫无意义了。
潘岩只希望老爷子晚年能过的舒服一些，毕竟这个肾衰竭做透析，其实也挺痛苦的。
什么头晕、恶心、呕吐，全身哪哪都疼。
严重的时候，基本得靠止痛药度日。
但是这玩意吃多了，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潘岩也不止一次从雪姨嘴里听到他爸半夜时常会疼醒，然后在床上哀嚎。
潘建宁听完潘岩的话，略显迟疑。
潘岩立刻道，“爸，这便宜不占，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经常跟他妈早上五点多去领鸡蛋，后来妈去世了，也没能阻止他的步伐。
这占便宜的毛病，基本算是晚期了。
所以，当听到潘岩这话后，潘建宁几乎不再犹豫，“什么时候去？”
潘岩嘿嘿一笑，当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怎么套路老爷子，他比哥姐都要门清，“明天吧，我来接您。”
潘建宁点点头，忽然又来了一句，“中医能治好我？”
潘岩哭笑不得，“当然不行了，您这是啥病啊，肾衰竭晓得不，中医又不能起死回生，哪能把您给治好啊，运气不错的话，能让您身上不疼就很厉害了。”
他不懂中医，但也知道肾衰竭属于绝症。
中医要是能治好这种病，早就人尽皆知了。
所以，他并不奢望陈鑫能够治好他爸，这绝对不可能，但如果能够调理一下他爸的身体，提高一下生活质量，潘岩觉得中医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潘建宁想想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如果中医把自己治的不疼了，那还真挺好。
他现在就是疼的厉害。
一到晚上就睡不好，白天还稍微能忍受一些。
“好，那明天去吧。”
……
翌日。
潘岩开车将他爸带到了济世堂。
幸亏这几日济世堂挂号的人不多，潘岩挂了号足足排了五天，才终于轮上了。
今天一早，他看了看挂号小程序，发现后面十几天的号，全部爆满。
当然，这是陈鑫的号，其他三位医生，也就一个叫马晖的跟他差不多，剩下的两个都还有号，但也需要排好几天。
若不是要给他爸看病，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医馆居然能火成这样。
要是真放开了挂号，只怕一天都得来好几百个看病的。
走进济世堂，潘岩几乎看不到能坐的地方，大厅内围满了人。
这里面除了患者，显然还有家属。
按照济世堂一天八十个号的规模，这少说也有一百来号人。
难怪医馆外面都还有一堆人站着，明显是挤不下了。
潘岩瞧了瞧时间，发现还有八个排在前头，估摸着还得等一个多小时，便领着他爸从济世堂出来，然后走进了养生堂。
“您好，先生，有预约吗？”
刚进去，一个学生模样的员工就跟潘岩打了声招呼。
潘岩摆手，“不好意思，我就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他知道养生堂也是陈鑫的。
陆锦风笑道，“可以可以，我们这里的沙发随便坐。”
潘岩道，“谢谢啊。”
陆锦风笑道，“您客气了。”
说完便离开，不多时便又过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两杯水和一个果盘。
“来，您二位喝点水，再尝尝这水果。”
潘岩立刻起身接水，“哎呀，麻烦了，谢谢。”
陆锦风笑道，“不客气，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
这倒是把潘岩弄的不好意思了，他一分钱没花，就给他递水送果盘的，服务实在是过于周到了。
搞得他不消费一下，都有点说不过去。
“你们这是推拿按摩吗？”
陆锦风道，“还有拔罐刮痧。”
潘岩道，“一次多长时间？”
陆锦风道，“推拿按摩是半个小时，拔罐刮痧的话，依每个人的情况来定，时间都不固定。”
潘岩一听，立刻来兴趣了，“那给我按半个小时吧。”
陆锦风笑道，“抱歉，我们的号己经排到三天后了，您得预约。”
啊？
这养生堂不是刚开没几天吗？
潘岩可是清楚的记得装修好的日子。
刚开始几天，他在跟另外一个姓付的老板交谈的时候，经过养生堂，发现几乎一个顾客都没有。
怎么第二次过来，人就爆满了？
也没见打广告啊！
奇了怪了。
这陈医生怎么在这种犄角旮旯开个医馆能火，现在开个养生堂又能火？
莫非这镇沅地产还是个什么风水宝地？
潘岩见不能按摩，就跟陆锦风承诺下次再来，便与他爸坐在沙发上继续等待。
良久，待到时间差不多。
潘岩便带着他爸又走进了济世堂，这次人少了很多。
“九号患者潘建宁请到陈鑫医生门诊室就诊！”
不多时，大厅里响起了电子音，潘岩听到后立刻带着他爸走进了陈鑫的门诊室。
“陈医生。”
陈鑫闻言只觉相当耳熟，一抬眼竟发现是潘岩。
“哟，潘总，你这是……带老爷子过来看病？”
潘岩嘿嘿一笑，“对啊。”
陈鑫招手示意老爷子坐下，让他把手递过来，随即开始号脉，“老爷子哪里不舒服？”
潘岩将他爸的病历单放在陈鑫桌前，然后说道，“肾衰竭。”
？？？
陈鑫抬眼看向潘岩。
肾衰竭！？
看完潘岩，他立刻死死盯着老爷子的脸。
难怪刚才一进门，他就觉得脸色不对劲。
又暗又黄，典型的血不归肝，肾阴有亏面相。
坏了！
“老爷子是不是己经做过透析了？”
潘岩一惊，这怎么看出来的？
他瞅了眼根本没打开的病历单，着实很费解。
因为肾衰竭只有到了晚期才需要做透析，早中期都可以用药物控制，这是医生告诉他的。
陈鑫这才瞧了一眼，竟然就知道做了透析。
这水平似乎不简单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