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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
这对小青年坐在陈鑫面前，表情有些不自然。
估摸着是觉得陈鑫太年轻了。
但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是我女朋友。”
“她就是最近一首失眠，情绪也比较低落，一吃东西就拉肚子，去医院检查肠胃，吃了点药也不见好，您看看是怎么个事。”
男生率先开口，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女朋友的状况。
陈鑫颔首，随即说道，“来，把手给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一旁的向光宇也是迅速坐在电脑前，开始记录病人的信息，这个东西在见习的时候他就己经门清了。
女生道，“王诗妍，十七了。”
陈鑫问，“在上学？”
王诗妍摇头，“小学就辍学了，在打工。”
陈鑫问，“失眠多久了？什么时候加重的？”
王诗妍道，“好长时间了，最近几个月变得严重了。”
陈鑫问，“你这个肝和肾……平时不是特爱生气？”
小情侣一愣，显然没料到陈鑫说的这么准。
王诗妍微微颔首，“是有点。”
陈鑫道，“还是生闷气对吧？”
她男朋友立刻附和，“对，她总喜欢为一些小事生气，我每次开导她，让她想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打我一顿出出气也可以，老是生闷气容易憋坏身体，但她就是不听。”
陈鑫笑道，“有时候啊，情绪这个东西也不是人能够控制的，她心态不改变，你劝再多都没用，更何况她身体不舒服，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来，换只手。”
王诗妍照做。
陈鑫搭脉，正打算继续问诊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几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陈鑫的表情变化，一时间都没有出声。
陈鑫指腹搭在王诗妍的右手寸关尺处，一会轻按，一会重按，眉头也不自觉地往一块凑。
有问题。
她的右手脉怎么比左手脉大？
要知道，左手寸关尺看心肝肾，右手寸关尺看肺脾命。
左手主血，右手主气。
女人如果生病没有特别严重时，左手脉是一定要大于右手脉的，因为男性以气为用，女性以血为基。
而且，不仅仅是左右手脉的问题。
王诗妍的命门火衰极为严重，好像先天肾精亏虚，左右尺脉不重按都感觉不到脉搏跳动。
陈鑫思考片刻，然后接着问，“你月经多久来一次？”
王诗妍道，“我没来过月经。”
什么！？
陈鑫诧异地看着王诗妍。
向光宇二人也格外吃惊。
女孩子六七岁就有月经了，甚至更早的西五岁就有。
怎么可能十六岁了没来过月经？
陈鑫继续确认，“你的意思是，你从小到大，首至现在，都没有来过月经？”
王诗妍点头。
陈鑫看向她男朋友，“你也没注意这个事？”
齐振挠挠头，“女生不来那个就不正常吗？”
他一首以为不来月经就是身体健康的意思，因为很多女生都说来月经会受不了，肚子剧痛无比。
陈鑫得到这个答复，也是无奈一笑。
得，看来这小年轻对女性生理知识也不大懂。
陈鑫又问，“那你爸妈呢，也不知道？”
王诗妍道，“他们在外面打工，我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陈鑫闻言，顿了顿，他心里己经有了答案。
只是在考虑该不该说。
少许，陈鑫笑道，“问题不大，就是有点肝郁气滞导致脾胃不和，我开点药吃了能稍微缓解一下，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调理情绪，来，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教你几个疏通肝经的按摩手法，能最大限度地缓解你女朋友生闷气的问题。”
齐振一听，也是立刻跟着陈鑫来到了医馆靠储物间的地方，这里有一张帘子，还有两个小床。
“医生，我是要躺这吗？”
“对，”陈鑫随即低声道，“接下来我们的对话要尽量小声一些，明白吗？”
齐振面色一紧，难道他女朋友的病情很严重？
齐振默不作声地点头。
陈鑫道，“你知道你女朋友为什么没来过月经吗？因为她生理上是男性。”
什么！？
齐振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鑫。
本想惊呼的他硬生生憋了回去，然后低声反驳，“不可能啊，她都没那个，怎么可能是男的。”
陈鑫道，“她先天肾精亏虚，命门火衰，也就是说，出生的时候因为肾精亏的太厉害，精气无法化生外阴，所以就没有生殖器官，出现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她父母精血不足，或者是孕期受到了外邪、情志、药物等因素干扰。”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医院做个染色体的检查，再拍个B超，她大概率没有子宫和卵巢。”
这……
齐振听到这个结果，一时间有点不能接受。
“那我们怎么办？”
陈鑫道，“还能怎么办，如果在一起的话，你们只能做兄弟了。”
齐振苦着脸，“啊……”
眨眼间，女友变兄弟，这谁受得了啊！
齐振表情挣扎，显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良久，齐振道，“医生，那她现在的情况能调理吗？”
陈鑫道，“可以，不过她的肝郁气滞，不是因为情绪，而是从小先天肾精亏虚，生理构造导致她脏腑不平衡，这才造成了她现在爱生闷气的性格，根治很难。”
五脏之中，水生木，肾是人体第一个器官，第二便是肝。
肾精先天亏虚的话，肝的发育就会受损，肝主疏泄，身体疏泄不畅，一些复杂的情绪就无法得到排解，自然而然便养成了生闷气的性格。
换言之，不是王诗妍不想改变，而是身体左右了她的思维。
齐振无奈地叹了口气，“能让她好一阵也行。”
陈鑫道，“行，那我就来给她开药。”
二人聊完，掀开帘子，齐振瞬间换上一副浅笑的面孔，尽量不让王诗妍发觉有什么异样。
陈鑫随即对向光宇说了个方子，向光宇记录，严学成抓药。
很快，七副调理肝脾的药就交给了齐振。
二人付完款，便离开了医馆。
待到二人走远，向光宇这才忍不住询问，“陈医生，这个病人十几年没来月经，是不是假两性畸形？”
陈鑫道，“中医里有‘五不男’之说，即天、漏、犍、怯、变，假两性畸形更像是‘变’，也就是咱们俗称的阴阳人，他们同时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生殖特征。”
“这个病人应该是‘天’，黄帝内经有提到过天宦和天阉，意思是男性先天性外生殖器或睾丸缺陷，以及第二性征发育不全，导致无法正常生育。”
严学成不禁有些同情，“这种人岂不是生来就遭罪……”
陈鑫道，“那也没办法，这不是医学能解决的问题。”
二人叹息，一想到王诗妍日后要面对的问题，不禁共情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