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配好药拿回徵宫让人下去煎制,自己陪在时右右身边观察情况。
他不是故意把她吓晕的,若他早知道她有心悸之症,根本不会这么吓她。
他自小接触医毒,经常和虫虫草草打交道,天生就没有害怕的情绪。
他以为她害怕的程度顶多和上官浅一样,还很期待她哭鼻子求饶。
他只是想拿虫子逗逗她,顺便试探最后一次。
轻轻地给她掖下被角,低垂下脑袋,胸口有些闷闷的。
感觉自己搞砸了。
时右右在睡梦里一首被困在红色汪海中,怎么挣扎都逃离不出来。
红海似血,汹涌波涛。
她昏迷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求救,宫远徵耳尖听到了动静。
轻轻推了推她,时右右一把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挣扎醒来,猛的睁开双眼坐起身,小脸惨白。
时右右醒来后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只是被梦境困住让人有些萎靡不振。
整个人都蔫蔫的,被宫远徵好话说尽才一口闷了汤药,苦的整个人都失去高光。
时右右想下床去方便,宫远徵一个大手把人摁回去,还给被角掖的严严实实,只给她露出一个头的空间。
又给她仔细诊脉,发现她现在的脉象和昏迷时完全不一样。
心中纳闷如此奇怪的脉象。
“我不知道你这么害怕虫子,以后再也不会吓你了。”
“对不起。”
“你的心悸之症我也会给你治好的,放心。”
有他在,手拿把掐的。
时右右眨巴了下眼睛,歪着头,迷茫,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道歉。
其实她害怕虫子是事实,但吓到晕过去这么严重...倒也没有。
应该是这具身体的问题。
原主不就是惊厥才死去的么。
时右右鼻音嗯了一声坐起身,打算结束这趴。
宫远徵见她又要乱动急忙道,“你刚喝完药,身体虚弱不易再动,好好休息。”说着又要把人摁回去。
时右右一脸黑线的扒开“拦路虎”,没好气的扯了扯他的耳朵,“快给我让开!我要憋死了!”
宫远徵闻言脸颊飞上一抹红晕,慌张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的看向它处。
他的声音有些窘迫,“那你快去。”
脚步匆匆的夺门而出。
(他害羞的夺门而出,从此时右右房间就没有了门)
实在躺的无聊,时右右手指戳着左手心的梅花印记。
那个梦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宫远徵又跑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馆,他今天还没给自己养的药草蛊虫喂食。
两人并肩行走,时右右听了他一路的医毒科普,脑袋晕呼呼的。(大脑过载)
到医馆后,快乐小狗给她重点介绍了世间几乎要绝迹的“出云重莲”。
听闻世间传闻中的出云重莲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就是常人用来都能延长寿命,重病之人即可痊愈,练武之人服用则能提高武功修为,增强武力。
堪比“仙丹”。
宫远徵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眼底闪烁过兴奋和得意,“这可是我费好大功夫才又养活的一颗!”小狗嘚瑟。
“也是哥哥好不容易才为我寻到的种子!”哥哥好爱他,小狗开心。
她瞪大眼睛,故意夸张的表现出惊讶,“哇!这是谁家公子这么厉害呀!宫远徵你就是个天才!”海豹鼓掌.jpg
她虽然语气夸大,但内心还是很佩服这个小弟弟的。
才十七岁就贵为一宫之主,在现世还是个早起贪黑玩命苦读的未成年的学生。
嗯...这么一想,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苦要吃。
咳,话又说回来。
我们的小天才!
以身试药,医毒双修,又是百年难遇的草药奇才。年纪轻轻就研制出有市无价的百草萃,来保全族人的性命。
虽然嘴毒脾气爆但好哄啊,内心就是个甜甜软软的小朋友诶!
一点就炸,一哄就软。(bushi)
这样的天才要在她家的早就被供起来了!
可惜宫门一群老登和小登眼有疾,都不懂得珍惜。
你好,开门,你家小铃铛,现在是我的了!
宫远徵嘴上嫌弃着她假惺惺的恭维,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看向她,发现她也在看自己,内心窃喜,眼底的笑意也藏不住。
时右右坐在小板凳上,手上端着宫远徵塞给她的一盘果子,咔嚓咔嚓的啃。
宫远徵煎制好毒药盛出放到案上,又用匕首在手掌心划了一刀。
用力摁压伤口处,出血速度更快了,血液顺着手掌纹路滴滴落进碗里的毒药中。
几息功夫,宫远徵估摸这次放的血量应该足够,就用干净的帕子简单包扎了一下。
端着碗倒给了出云重莲。
完成今天任务后宫远徵长舒一口气。
耳边没有方才的咔嚓咔嚓啃果子的声音了,扭头看了看她,两人对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怎么不关心下他啊!他手都受伤了!这个女人!!!
时右右顿悟,收紧左手握拳,用指甲掐了掐手心。
她好像知道要怎么做了!
那个梦!
果然就是那样!
时右右果盘随手一放,人窜到宫远徵面前扒拉他包扎好的帕子,一把扯开。
伤口处的血己经开始凝固,时右右低着头专注的看着伤口,语气不明的问他,“宫远徵,你怕疼吗?”
“?”
宫远徵不明所以,任她摸着自己的手掌,扭捏道,“不怕吧。”
是心疼他流血了吗?反应这么慢。
下一秒手掌心被狠狠一摁,凝固住的血又崩开冒出。
“嘶——”宫远徵毫无防备的痛呼出声。
时右右赶紧把两人的手相握,“对不住对不住,等会就好了哈!不疼不疼!”
她下手没把握好轻重,伤口撕开的有点大,鲜红的血液顺着两人的指缝流出,滴落到地上。
一时间他们两人手上衣服上都是血。
这画面看着有点让人惊悚了。
时右右愧疚的一个劲的道歉,但手是死活不愿意放开的。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用血喂它就好了。
自己将会得到一个金手指。
但她怕疼的要死,不敢给自己戳一个口子,刚好宫远徵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血,拿来用用正好,都是血应该也没差啊哈哈...
宫远徵无语的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就算他不怕疼,血也不能这么流啊,这个女人真的不是来暗杀他的吗???
时右右干巴巴的找话题,“啊,你这手可真手啊,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和莹润通透的白玉那般好看!不,你比白玉更好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薄薄的皮肤下面能映出淡青色的血管,让她越看越喜欢,假夸也变真夸。
小狗听着这近似于告白的露骨发言,羞耻的脚趾抠地。
时右右手心梅花印记处越来越热,两人眼前闪过红光,视线恢复正常。
终于松开手,时右右先给他满手是血的手心用湿帕子擦干净,撒点金创药,又贡献自己的帕子给包扎好,系个完美的蝴蝶结。
时右右用完就扔,把人丢一边,坐回到自己小凳子上检查梅花印记。
红色梅花的浸血后颜色更加鲜艳,红色也变成了深红色。
她心里乐开了花,喂完血了,就等回去再研究是什么样的金手指。
宫远徵低低一笑,嗓音压低,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
“姐姐,你不该给我解释一下吗?”
只见他的手掌心己经完好无损,伤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