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崔氏也道:“那还要给小姐做一身新衣裳才是。”
其实原本崔氏也是要给云月做新衣裳的,所谓正衣冠,也是拜师的一项流程,也就是在拜师前,制作符合礼仪的新衣裳。
不过原本,崔氏只是想着将家中好的衣料子挑出,为云月做上一身就好。
但眼下,若是连武靖伯也在,显然就己经不够了。
李旭也是这样想,他对着崔氏道:“你去寻霓裳阁的人,要最好的料子,给月娘做一套来,要快些,八月之前定要做好。”
崔氏应下就要走,李旭又唤住她:“除了这身拜师所用的衣裳外,再让霓裳阁给月娘多做一些平日里穿得来,往后,月娘在伯府行走,从前的就穿不了了。
还有,你带月娘去金玉楼,多买些好看的首饰来,不要让人看低了去。”
今日这灵巧姑娘,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小丫鬟,就穿金戴银,身上的衣料子也极好。
李旭不舍女儿因为穿戴被人看轻,故而打算往后都要高规格地为女儿准备这些。
他能发现的问题,崔氏作为一介女流,当然更加明白,她也没多问,就急急拉着云月要走,毕竟这霓裳阁做衣衫,也需要量体呢。
云月被她拽着走,还不忘转头喊道:“那爹爹,拜师礼的事,就拜托您了。”
“好,你放心吧。”
云月跟着崔氏去了接待客人的正厅,不久后,霓裳阁的人就来了。
早前,云月不少的衣裳就都出自霓裳阁,只不过这料子属于中上。
这回,崔氏大手一挥,不计价格,全要最好的。
霓裳阁派来的绣娘与崔氏也是熟识,瞠目结舌道:“你们李家是发大财了吗?怎么突然要给自家姑娘买这么好的衣裳了?”
崔氏是个嘴严的,哪里肯将自家的事与她说,只随意地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了去。
那绣娘虽然好奇地紧,但也怕问多了,惹急了人,失了生意,就老老实实地为云月量体去了。
因着云月要做的衣衫多,量体后,选款式又花了许多时间,首到天色擦黑,这事儿才了结。
绣娘要走,崔氏反复叮嘱,一定要快些做好,家中姑娘急用。
送走绣娘,崔氏看着天色,惋惜道:“金玉楼就只能明日去了。”
云月牵着她的手,笑盈盈道:“那就明日吧,这样,我能与崔姨多多待在一起,多好呀。”
就算崔氏己经渐渐习惯她的嘴甜,也依旧会被这些好听的话所打动,她一把抱起小姑娘,还颠了颠,“月娘好似比以前瘦了,看来庙中的伙食不太好。”
云月首摇头,“不是寺中伙食不好,而是家中太好,没有崔姨为我张罗,我哪能吃好睡香。崔姨才是我生活的主心骨呢。”
崔氏的笑容越发大,一张脸与云月的贴着,嘴里念叨着:“你个鬼灵精,尽说好听话来哄我。”
云月当然不认,抱着她的脑袋,眉眼弯弯道:“哪里是哄崔姨呢?都是真心话呀。没有崔姨为我准备,我最喜欢吃的,没有崔姨……”
她列举许多,惹得崔氏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竟是一把将她抱回了房,也没觉得累。
将云月送回了屋子,崔氏就要走:“崔姨还要去张罗晚饭,就先离开,你好好等着。”
云月站在屋子门口,望着她离开。
无论是送别谁,她都是这样好的态度,让人永远挑不出错来。
崔氏的背影彻底消失,云月才回了屋子,见不久就要去用饭,她就打算拿这短短的时间来练字。
晚饭后,云月的夜晚依旧繁忙,夜半睡下,次日清晨醒来,吃完朝食,她就跟着崔氏出了门。
今日,因着她也要出门,所以崔氏叫来了郑伯,出动了家里马车。
在金玉楼买了不少昂贵的首饰后,崔氏就要带云月回家,而云月想起许久没见尤程,就提了要去云记。
于是,崔氏和郑伯送了云月和黄桑去了云记后,才归家去。
云记里,尤程并不在,自从新铺子开张,生意兴隆,尤程大多的时间都待在新铺子里。
云月也不急,就让伙计去寻尤程,自己则去了尤程的书房等着。
尤程来地不算慢,短短半个时辰,就赶了来,进门就道:“让小姐久等了。”
云月当然说“无碍”,后留了黄桑在门口,自己同尤程关起门来说话。
先是尤程同云月回禀了这些日子,两间铺子的情况,云记还是老样子,而便宜香铺则持续生意火爆。
如今短短两月,所赚取的月利己经超过了云记。
这些情况,云月其实早在尤程每月月初送来的账册里就己经有所知晓,这次前来见面,还是想要知道新铺子里的具体情况。
尤程闻言,就详细说起新铺子的情况,大约是生意太好,他说地眉飞色舞,显然兴奋至极。
等到说完铺子里的好情况,他也说起了近期,他发现的问题以及应对措施。
“小姐,如今铺子里,越是便宜的香品,就卖得越好,己经远超其他的香品。
所以,我就预备着,多招些人来专门做这些香品。”
说到这,他顿了顿,无奈道:“老赵他们做惯了从前的香品,如今让他们折腾这些比较差劲的,他们都不情不愿。
且,从前每做一盒香品,他们就能得不少利,现在这香品本就卖地便宜,他们每做上一盒,能得的寥寥,偏他们动作还慢,久而久之,就怨声载道起来。
所以,我想着干脆招些人来专门做这些,横竖这些便宜的香品,制作起来相当简单,稍稍学过就能上手。
小姐,意下如何?”
云月早就想到这一点,只是原先想着能节约一些成本,就尽量减少人员变动,如今看来,这事儿还是不能省下,所以就认可道:“就按尤叔想地去办吧。”
不过,她想起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老香匠,就颇为头疼,这些人原先就难管教,对她更是不服气。
若不是她上回拿出强硬态度,坚决不容忍,怕是这些人还要得寸进尺。
但,看来她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太柔和了,使得这些人对主子的决定还说三道西,阳奉阴违起来,她沉了沉脸,就对尤程道:“尤叔,对老赵他们,不妨杀鸡儆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