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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宴站在走廊上，浑身发冷。
所有学生都停下脚步，整齐划一地转头看向他，嘴角挂着完全相同的微笑。
“宁老师，您要去面试吗？”
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电子合成的机械音，在走廊里回荡。
宁宴后退一步，手指己经扣住雷符，但下一秒——
“宁宴！”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猛地回头，看到张启灵站在楼梯口，眉头微皱：“走。”
宁宴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两人迅速离开教学楼。
操场上阳光刺眼，学生们来来往往，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你看到了吗？”宁宴低声问。
张启灵点头：“不止你一个人。”
宁宴立刻掏出手机，拨通黑瞎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黑瞎子的声音懒洋洋的：“喂？又中幻术了？”
“你那边有没有异常？”
“有啊。”黑瞎子打了个哈欠，
“我刚给一个客人算命，发现他手掌上的生命线是打印上去的。”
宁宴：“……”
“对了，胖子更惨。”黑瞎子幸灾乐祸地补充，
“他火锅店的牛油锅底，今天煮出来的是HR工牌。”
宁宴揉了揉太阳穴：“解雨花呢？”
“他刚给我发消息，说他店里的古董全变成了员工手册。”
宁宴挂断电话，看向张启灵：“所以……我们还在幻境里？”
张启灵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一把掐住宁宴的脸——
“疼疼疼！”宁宴拍开他的手，“你干嘛？”
“确认一下。”张启灵淡淡道，“如果是梦，你不会有痛觉。”
宁宴：“……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启灵看向天空：“不是梦，是现实被污染了。”
阴间M的招聘，从未结束。
五人再次聚集在王胖子的火锅店。
锅里的红油翻滚，煮着几块HR工牌的碎片，散发出诡异的墨香。
解雨花把一摞“古董员工手册”扔到桌上：
“我查过了，这不是幻术，是‘现实入侵’。”
黑瞎子挑眉：“什么意思？”
“阴间M的招聘规则正在渗透现实。”解雨花敲了敲手册，
“如果我们不通过‘终面’，整个世界都会被改造成‘公司’的一部分。”
王胖子哀嚎：“所以我们现在是在……集体面试？！”
宁宴盯着锅里浮沉的工牌：“看来是。”
张启灵忽然站起身：“去西湖。”
“又去？”王胖子瞪眼，“上次还没被那群鱼人员工吓够？”
“这次不一样。”张启灵看向窗外，“现实被入侵的源头在那里。”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西湖的水面平静无波，但倒映出的天空……没有云。
只有一行巨大的血色文字：
【终面倒计时：01:00:00】
一小时后，五人站在西湖中央的三潭印月。
湖面开始扭曲，水底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办公楼，
玻璃幕墙上闪烁着阴间M的LOGO。
西装稻草人CEO的声音从水下传来：
“恭喜五位通过初筛，请选择——”
“A.接受offer，成为正式员工。”
“B.拒绝offer，被公司‘优化’。”
黑瞎子掏了掏耳朵：“有C选项吗？”
CEO的电子音带着笑意：
“C.成为公司股东，享受996福报。”
王胖子：“……我选D，砸了你们公司！”
宁宴冷笑一声，掌心雷光凝聚：“我选E——”
“让你们公司破产。”
张启灵拔刀，解雨花甩出铜钱，黑瞎子按下喇叭播放：
“支付宝到账，十万个亿！”
CEO的电子音终于慌乱：
“警告！检测到巨额资金冲击！系统崩溃！系统崩溃！”
整座水下办公楼开始崩塌，无数西装稻草人尖叫着化为灰烬。
湖面恢复平静，天空中的血色倒计时消散。
王胖子喘着气：“这次……真的结束了吧？”
宁宴看向手中的HR工牌碎片。
它正缓缓化作灰烬。
“结束了。”
张启灵收起刀，淡淡道：
“回去吃火锅。”
王胖子的火锅店里，红油锅底咕嘟咕嘟翻滚着，这次煮的终于是正经羊肉，而不是HR工牌了。
黑瞎子夹起一片毛肚涮了涮，蘸满麻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所以，阴间M真的没了？”
解雨花慢条斯理地烫着一片嫩牛肉，淡淡道：“至少现实没再被入侵。”
宁宴盯着火锅升腾的热气，忽然问：
“你们说……他们为什么执着于招聘我们？”
张启灵放下筷子，言简意赅：“我们强。”
王胖子乐了：“这话我爱听！不过他们那破公司，工资再高我也不去！”
黑瞎子嘿嘿一笑：“就是，哪有算命自由？”
解雨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他们到底算‘阴间’还是‘阳间’公司？”
众人一愣。
宁宴忽然笑了：“管他呢，反正现在。”
他举起冰啤酒，玻璃杯上倒映着火锅的热气，还有朋友们鲜活的脸。
“我们赢了。”
众人碰杯，笑声在夜色中荡开。
火锅的热气渐渐散去，店里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王胖子叼着牙签，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
“哎，你们说，这阴间M要是真上市了，咱是不是也算原始股东？”
黑瞎子正用筷子在锅里捞最后一片冻豆腐，闻言嗤笑一声：
“得了吧，就他们那破商业模式，靠压榨亡魂刷KPI，迟早被阎王爷查封。”
解雨花慢悠悠地擦着眼镜：“我倒是好奇，他们HR部门到底有没有五险一金。”
宁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夜雨，忽然说了句：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杭市的天气太规律了？”
众人瞬间安静。
张启灵默默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放在桌上。
是一张崭新的工牌，上面写着：【阴间M特别顾问·张启灵】。
“靠！”王胖子一蹦三尺高，“小哥你什么时候偷偷入职了？！”
张启灵面无表情：“今早门口捡的。”
黑瞎子凑近一看，乐了：“这照片拍得不错啊，比身份证上帅。”
宁宴盯着工牌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把它扔进了火锅里。
红油瞬间沸腾，工牌在滚烫的汤底中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缕青烟消散。
“行了，”宁宴拍拍手，“这下真结束了。”
店外，雨停了。
月光穿过云层，在地上投下一道清晰的影子。
那影子没有工牌，没有西装，就只是个普通人的轮廓。
王胖子突然大喊：“服务员！再加盘肥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