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角落里的李山河听到这些议论,原本就惨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接着又转为铁青!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何大清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听懂了!他全都听懂了!何大清那句“李师傅还在这儿呢”,根本就是在嘲讽他!周围那些人的附和,更是把他最后一点脸面都撕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奇耻大辱!这是他李山河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侮辱!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李山河凭什么能当上主厨?除了巴结许富贵,他自认手艺在何大清没“发疯”前,还是这后厨最好的!这主厨的位置,不仅代表着地位,更代表着每个月比普通厨师多出来的整整十块钱工资!还有那时不时能捞点油水的“便利”!
要是被何大清这孙子给挤下去了,他不仅颜面扫地,连带着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都没了!他怎么甘心?!
何大清!对!一定是这孙子偷了厂里的好东西!他以前就手脚不干净,拿过鸡胸肉鸭腿!这次的白菜炒肉之所以这么好吃,肯定是他偷偷加了什么自己带来的“秘方”,或者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只要抓住他偷盗厂里食材的证据,交给许主任,再捅到上面领导那里去,看他何大清还怎么嚣张!到时候,别说当主厨,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都两说!
想到这里,李山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阴狠的光芒。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何大清一眼,然后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推开一首想搀扶他的王凯,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走。
“李师傅!您去哪儿啊?” 王凯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
“滚开!别跟着我!” 李山河低吼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许富贵的办公室。
他要去找许富贵!必须立刻!马上!
许富贵的办公室里。
“你说什么?!” 许富贵听完李山河添油加醋的汇报,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何大清那小子炒的菜,把工人们都吃服了?还把你给……气哭了?”
他看着李山河那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腻歪。
这李山河,真是个废物!连个何大清都压不住!
“主任!那小子肯定有问题!” 李山河急赤白脸地辩解道,“他以前什么水平您还不知道吗?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这不正常!我怀疑……我怀疑他偷了厂里别的东西,或者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
“行了行了!” 许富贵不耐烦地摆摆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踱了两步,眯着眼睛盘算着。何大清这小子最近确实有点邪门,先是跟贾家硬刚,现在又在厨房里出风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样,” 许富贵停下脚步,对李山河说道,“你先回去,稳住!给我盯紧了何大清!特别是他下班的时候,看看他有没有往家里带东西!只要抓到他偷拿厂里一针一线的证据,我立刻就上报给杨厂长!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是是是!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李山河如同得了圣旨,连连点头哈腰,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行了,回去吧!装得像一点,别让他看出破绽!”许富贵挥挥手,打发走了李山河。
李山河千恩万谢地退了出来,回到后厨时,脸上己经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强颜欢笑的表情。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用那带着怨毒和审视的目光,偷偷地瞟向正在和众人谈笑风生的何大清,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的那个西合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己是下午,阳光暖暖地洒在中院。
吕冰心喝完了何大清特意给她留的中药汤,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不少。那股子憋闷、虚弱的感觉消散了大半,气色也红润了许多。她在屋里待不住,便想着出来透透气,晒晒太阳。
刚走到中院,就看到易海中家的、刘中海家的、阎老西儿家还有几个相熟的街坊邻居正凑在一棵老槐树下,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闲聊着家长里短。
“哟,冰心,你出来啦?身子好些了没?” 易海中家的眼尖,先看到了她,连忙热情地招呼道。
“哎,各位嫂子。” 吕冰心笑着走过去,找了个小马扎坐下,“好多了,喝了我们家老何熬的药,感觉身上轻快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阎埠贵家的放下手里的鞋底,关切地打量着她,“看你这脸色,是比前两天强多了!老何这手艺……不光是做饭,熬药也行啊!”
“可不是嘛!” 另一个嫂子接口道,“前两天看你那病怏怏的样子,我们都替你捏把汗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心着吕冰心的身体,气氛很是融洽。
就在这时,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贾张氏端着个笸箩,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她本想也凑过来听听八卦,可一抬头,正对上吕冰心看过来的目光。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前两天被吕冰心当众骂“丑八怪”的场景,脸皮顿时有些发烫。
她眼珠子一转,立马缩了回去,嘴里还嘟囔着:“哎哟,这鞋底子开线了,得赶紧纳几针,忙着呢!” 说完,“砰”地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贾张氏这一走,中院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随即,按照西合院“中老年妇女情报交换与评论工作”的不成文规定,刚刚离开的那位,立刻就成为了新的议论焦点。
“哼,这贾家老婆子!” 阎埠贵家的撇撇嘴,压低了声音,“看到你就躲,肯定是前两天理亏,没脸见你!”
“冰心啊,” 易海中家的也凑近了些,好奇地问道,“你跟那贾张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说你们吵得挺厉害?”
吕冰心也不是个爱惹事的,但贾家那婆媳俩确实欺人太甚。
她叹了口气,便把前两天贾张氏如何上门找茬不成,反被自己骂回去,以及后来何大清如何替她出头,把贾张氏骂哭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大家伙儿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都是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