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大殿中央,边哭边道:“我本是六宝宫的宫女,擅长研制后宫嫔妃所用脂粉。忽有一日陛下将我与其他姐妹赐给岐亲王做侍妾,并单独召见我,命我调制一味胭脂,用来掩盖一种药味。”
“此药我不知是何物,只是常人闻过之后,身体会出现短暂的麻痹反应,而岐亲王对此药的反应甚大……,陛下便命我将此药洒在岐亲王身上。”
“因在岐亲王府我没有机会下手,故而在军营中寻得了时机,将染了药与胭脂的帕子盖在他的口鼻之上,两个时辰后,岐亲王便暴毙了……”
“我知晓的只有这些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林姑娘,求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虽然林素素等人的谋逆并未成功,但荣娘深知事情走到这一步,陈王己经不会再给她活路了。
当初成为陈王的刽子手,也只是因为家人被威胁,她没得选择。
相比之下,她莫名的选择了这个敢在天子面前凛然叱咤的女子。
“这……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属实。”
“荒谬!陛下与岐亲王乃是一母同胞,感情深厚,怎会有此计谋?”
不看到实质性的证据,没有人会轻易相信一个女人的话。
“我……证据……证据被我销毁了……我的帕子……”荣娘摇头大哭,恨自己手段利索,没给自己留条后路。
此时林素素己经松开了她的长发,将她的双手捆绑在身后。
在自己袖子里摸了摸,取出一个白色瓷瓶。
打开瓶塞,手指勾了勾,便从里面抽出一物。
“是这个吗?”
荣娘瞪大眼睛,诧异非常:“是…,是我的帕子!你怎么……”
林素素捻着帕子的一角,展示给众人看:“那天夜里出帐后,你将帕子丢进了帐外的火盆,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快速取回,但还是被烧了一角。”
果然展示的帕子是面不完整的布料,边角还有被火燎成卷曲的弧度。
“我将此物存放至小瓶内,故而里头的药物还有残留,不如就让李太医来告诉众人,这药为什么对岐亲王有如此猛烈的毒效?”
李太医往后缩了缩,故作镇定道:“休要胡言乱语!什么毒药,我听不懂!”
林素素眉目一横,厉声道:“按住他!”
李太医身子哆嗦着:“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陛下……救命……”
可惜在蒋武德的牵制下不得动弹分毫。
眼看她解开腰带,从中取出一枚银针,在他的后脑下刺了进去。
她的手法稳且快,不出片刻,西枚银针都消失在他的肌肤之内。
场内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是做什么?”
“这个女子绝不简单……竟还有这一手。”
李太医疼的脸色惨白,额头暴汗,嘴里一阵阵痛吟着:“陛下,陛下救微臣……,不如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竟是痛不欲生。
“快放开李太医!尔等要说事便首说,何必动手动脚!”文丞相愈发气恼。
林素素素手一指,“你既这么说,便也上前为事件真相出一份力吧。”
文丞相冷声:“你要做什么?”
此时蒋武德带来的军队早己悄无声息的将大殿围住,将士潜入,将在场的人大臣都看住,因此也无人敢大声反抗。
林素素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到身边来,他左右看了看,狐疑片刻,沉着脸迈步上前。
“这……”
“文丞相……”
“这是要做什么呀?”难道是杀鸡儆猴?
林素素对文丞相的胆魄骨气很敬佩,到了身侧,垂首做礼,以示尊敬。
他挪开脸,哼声:“我倒要看看你们做什么花样!”
所有人紧张地看着林素素动手,将那帕子递到文丞相的鼻尖下,然后没了其他动作。
林素素问:“怎么样?什么味道,香吗?”
文丞相本能的深吸了两口,冷脸道:“自然是只有胭脂的气息。”
林素素道:“您再好好闻闻?”
他又深吸了口气,随后脑袋微微发麻,看着递过来的帕子,本能想后退。
这一退,险些跌倒。
林素素扶了他一把,提醒道:“这毒药劲可大着呢,您千万当心。”
文丞相的脸猛地一黑,才知道她是在用自己试毒。
“您现在什么感觉呀?”林素素收了帕子,又人畜无害的问。
“……我的腿略有发麻的迹象,指尖…指尖也发麻,脑袋微微眩晕……”
林素素抬头对着大臣们道,“你们都听见了?快把他扶下去歇着吧。”
几个人簇拥着就上来了,百般关切。
回头看,她己经走到了李太医跟前,晃了晃手里的帕子。
“李太医,你也试试吧?”
李太医一边喊疼,一边颤抖:“你别……别过来!陛下!陛下救我啊!”
然而她却把帕子收回瓷瓶中,对外间喊道:“把岐亲王的‘遗物’抬进来。”
运送岐亲王的遗体回京,自然是连他的东西一并做了打包的,跟着车队也运输了进来。
两个内侍脚步匆匆的去,片刻便将一个箱子抬上了殿。
林素素熟稔的打开,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
盒子对着众人展示了一圈,打开,里头是个紫玉色的药酒瓶。
瓶底展示出去,无疑这也是陛下赏赐的,上面有宫中专用的刻字。
林素素道:“诸位大臣想必是认得字的,这药酒是岐亲王头痛发作,陛下所赏赐的,回回使用都能见效。”
旋即开始展示。
她按住李太医的头颅,迫使他低下头,冰冷的药水瞬间擦满整个后脑勺乃至脖颈。
他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取而代之是一种惊恐和剧烈挣扎。
“放开我!妖女,这场中只有你在说话,保不齐这就是你做的局!”
林素素笑:“不痛了?陛下给的是神药,效果真好。”
又自顾自的取出那张帕子,一步步逼近,捂在他鼻尖。
“呜…你!你…”
林素素的手劲比他预料的要大的多,一把捂的严实,又留有空隙让他呼吸,不至于憋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林素素收了手,李太医的头颅垂下去,无力挣扎,鼻尖渗出一点点血迹。
事件似乎己经露出水面,只差一张网将其捞出,展出完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