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出去后,两人便不装了。
陈子骁合上了手里的书,与林素素对视一眼。
“你猜的不错,他们果然在监视谢将军府。”
林素素自顾自斟了杯茶,“准确的说,他们是在监视你,监视你身边的人。”
啜了两口,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弯了弯。
“不过目前看来,他们并没有摸清你的底,也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如此,你在明,他也在明,而我在暗处,局势对我们来说还算有利。”
陈子骁将手里的书扔回桌案上,饶有兴趣的看她,眼尾弧度弯起,静静听着。
“若是此次下毒对你没有影响,他必然会开始怀疑你身边的人。”
“所以?”他挑眉,等待林素素说出她的计划。
实则二人眼神对上之时,都己经看到了对方心里一致的想法。
“将计就计,让他们放松警惕。”
陈子骁和林素素对视一笑,他唇角弯起的弧度骤然扯平,剑眉皱起,脸色瞬间阴沉。
手揉着眉心道:“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头可真疼啊......”
然后抓起桌上的砚台往门口砸去,厉声怒斥:“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去请大夫!”
林素素手上对他竖起两个大拇指,口中惶恐道:“是是,奴婢这就着人去请。”
廊下洒扫的丫鬟听见声响将目光投向了这里,随后便见林素素连滚带爬的从小书房跑出,一副挨了骂的苦相。
“还杵在这里看什么?陈公子头疼的厉害,还不快去请大夫!”
她将陈子骁骂她的话朝众人骂去,两个小丫鬟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但还是推搡着离开,去请大夫。
大夫来的时候,陈子骁己经被林素素扶到了卧房。
林素素看见了老大夫便哭哭啼啼说道:“我家公子从昨日开始便精神不济,今日更是头疼的厉害,时不时说些胡话,您快给我家公子看看吧!”
老大夫诶了两声,立马上前取出物什替陈子骁号脉。
林素素看他眉毛皱了皱,眼珠子又左右转了转,一脸狐疑,口中还发出嗯?嗯?的疑惑声,险些笑出来。
“恕老夫医术不佳,这样奇怪的病症从未见过啊,你家公子的脉象一切正常,身体康健,怎么会......”
床上的陈子骁闻言大怒,抓起床上的枕头朝地上砸去,痛苦骂道:“庸医!快滚!”
“快去给我找更好地大夫,治不好我这头疼病,我要你们好看!”
谢尤听说陈子骁病了,处理好公务立马赶来探望,一进门就听见这样暴怒的吼声。
他进门后使了个眼神,把大夫和一众丫鬟都遣了下去,对林素素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素素恭敬回话:“回大人,陈公子从昨日开始就有了症状,今日头疼的不行,找来大夫却也没有办法。”
说着,便哭了起来,跪在谢尤面前。
“大人,奴婢实在是不忍心见公子这般痛苦,听说陈宫里的太医医术斐然,求大人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吧!”
谢尤闻言表情有些凝重,走到床边掀开围幔看了一眼,瞧见陈子骁满头大汗,一脸痛苦。
他立马放下围幔,叮嘱林素素好生照顾,出门后对小厮喊道:“备车,取我的名帖去王宫请太医!”
等屋里没了人,林素素便掀开围幔进去。
陈子骁“嘶”了一声坐起来,精神倍好,小声道:“你哪里寻来的辣椒?辣的我喉咙里都快喷火。”
林素素:“吃点辣好发汗,不然怎么骗得过谢大人。”
“还有这几枚银针,我要重新刺入你的后脑穴,会有些疼,忍耐一下。”
陈子骁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完全信任的将后背交于她。
林素素解开腰带,从中取出银针,按照原来的穴位重新刺入。
酸麻的痛感瞬间侵袭而来,陈子骁忍不住闷哼了声,双手攥紧被褥,浑身紧绷。
听到一声:“好了。”
才缓缓转过身来,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林素素解开了腰带,衣衫便有些松垮,领口衣衫耷拉下来,露出一小片的肌肤和性感的锁骨。
她坐在床边,陈子骁身形又比她高大些,坐在她边上可谓是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那晃眼的光景。
林素素收好其余的银针,自顾整理衣衫,并没有发现陈子骁那双晦涩的眼神看了她多久。
只是一个抬头,便与之对视上。
那眼神有些古怪,林素素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便问:“怎么了?”
陈子骁喉结滚动,缓缓的说:“你长肉了。”
林素素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都被发现了,我就说这几天吃的有点多。”
然后掀开围幔出去,一边嘱咐道:“我多给你下了两针,麻痹了另外两道经脉,纵是神医来了也查不出你前几日服用过解毒的药物,到时候你只管装疼就是。”
陈子骁笑而不语。
到了傍晚时分,宫里请来的太医终于到了。
然而先进门的不是太医,而是一位身穿墨袍,气势冷戾的男人。
他头上戴着紫玉金冠,身材比陈子骁魁梧一些,面容也更粗犷,不比陈子骁内敛俊美。
谢尤跟在他身后进来,垂着脑袋,姿态恭敬,后面才是提着药箱的太医。
林素素知道,鱼儿上钩了。
这个墨袍男子,便是陈王陈子骥。
她压下眼底的笑意,缓缓跪在一旁,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的荡然无存。
陈王走近床边,掀起围幔朝里面瞟了一眼,见陈子骁满头大汗的喘息着,目光混浊,忍不住关切出声:“子骁,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见面不还好端端的么?”
声音厚重且低沉,和陈子骁有着很大的区别。
陈子骁抬眼呆呆的看他一眼,作势要起身向他行礼:“皇...皇兄......你怎么来了......”
谢尤道:“陛下听闻谢府要请太医,便多问了一句,一听是你身体有恙,便亲自带了太医前来。”
谢尤不知道陈王对陈子骁做的那些恶事,所以还期望着两兄弟重归于好。
“咳咳,麻烦皇兄了。”
“从前两日开始,我便头疼难耐,精神不济,找了几位大夫都诊不出问题所在...咳咳......”
陈王安抚他:“你与孤是兄弟,怎么能说是麻烦。”
扭头招来太医:“这是当年为你调制头疼药酒的肖神医,如今担任太医院院首一职。”
“你来替孤的弟弟诊断,若诊不出,孤要你的脑袋!”
他语气中有恐吓之意,想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对陈子骁深厚的兄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