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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顶青铜钟的余音在颅腔内震荡，狄仁杰攥着襁褓残片的手背青筋暴起。太平的九尾凤钗抵住他咽喉，钗头东珠映出他苍白的脸："怀英大人可知，这塔为何唤作'玲珑'？"
尉迟真金的刀锋突然转向太平："放开他！"
"将军不妨看看刀柄暗纹。"太平轻笑，金错刀吞口处的莲花纹在珠光下渗出黑血，"三年前摩尼教总坛，你亲手斩杀的圣女…可是用这刀剜出她的心？"
沙陀忠的琉璃义眼骤然迸裂，右臂皮肤下的蛊虫爬成章怀太子笔迹："以狄氏血，破武周劫。"他踉跄撞向铜柱，柱面《秦王破阵乐》的音符竟随血迹显形——正是玲珑塔的机关图！
---往生铃破
二层塔楼的青铜铃突然齐鸣，三百只赤焰金龟破卵而出。狄仁杰的白发缠住太平手腕，将玉珏狠狠按进塔心凹槽："你要的命，我给你！"
机括转动的轰鸣中，整座塔身剧烈震颤。章怀太子的尸身突然抬手，掌中《兰亭序》摹本飘落半页血笺："显庆西年七月初七，感业寺火起，媚娘托孤于怀英，此子当承……"
"阿兄至死都在护你！"太平突然癫狂撕碎血笺，簪尖刺入狄仁杰右臂旧疤，"你可知这胎记下埋着什么？"黑血涌出时，塔底洛河水突然倒灌，裹着腐尸冲上旋梯。
---暗流真相
尉迟真金劈开尸潮，金错刀斩断青铜柱锁链。坠落的机关齿轮间，显露出塔基密室——三百童尸呈莲花阵端坐，每具心腔插着刻"瞾"字的金针，针尾冰蚕丝汇聚成网，网心悬着枚带血玉玺。
"这才是真正的传国玺！"太平的绣鞋碾过满地碎骨，"阿娘用假玉玺稳江山，却把真玺镇在此处——"她突然扯开玉玺底座的犀角雕，内藏半卷《推背图》原稿，"袁天罡早算到你会反！"
狄仁杰的磁石吸起金针，针尖的暹罗剧毒让他瞳孔骤缩："三年前的尸婴案…那些孩子心口的'瞾'字…"
"是你亲笔所批的斩立决！"太平的笑声混着水声癫狂，"狄大人断案如神，可断过自己的命？"
---残碑谶语
沙陀忠突然撞破暗室砖墙，腐臭中露出块残碑。碑文被洛河水侵蚀，唯"白首祭塔"西字清晰如新。尉迟真金的刀尖挑起碑下铁匣，匣内《九鼎归位图》缺失处，赫然用婴血补全了狄仁杰的面容。
"当年袁天罡为你续命，"太平的指甲抠进碑文，"用的不是丹药，是把你的命格钉在九鼎上！"她忽然扯开狄仁杰衣襟，心口淡去的疤痕泛出赤光，"三月初三将至，你这活鼎…该归位了。"
塔外惊雷劈中洛河，水面浮起九具青铜棺。棺盖震开的刹那，三百枚"开元通宝"如蝗飞溅，每枚钱孔都穿着根白发——与狄仁杰的一模一样！
---金铃断魂
子时的梆子声被钟鸣吞没。狄仁杰的白发缠住塔顶铜钟，耳畔忽响起二十年前感业寺的梵音："此子命犯紫薇，当以佛骨镇之…"
"怀英！"
尉迟真金的嘶吼中，沙陀忠突然暴起夺刀。金错刀劈碎铜钟的刹那，蜷缩的婴尸睁开双眼——右臂赤鳞胎记与狄仁杰的疤痕严丝合扣！
太平的凤钗刺入地砖裂缝："阿兄用二十年布此局，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她染血的指尖点向狄仁杰，"你才是李唐最后的血脉！"
---白首归尘
塔基在轰鸣中崩塌，洛河水裹着碎碑涌入。狄仁杰抱着婴尸残骸，额角撞上《推背图》碑文。泛金的血顺着"凤陨金顶"西字蜿蜒，染红了袁天罡的朱批："怀英殁，李氏兴。"
"大人接住！"
沙陀忠掷来的药杵击碎琉璃穹顶，天光泄入的刹那，尉迟真金看清了塔外景象——九尊青铜鼎浮于洛河，鼎口吞吐着血色雾气，而雾气中隐现的，竟是武则天乘舟而来的仪仗！
太平的笑声逐渐癫狂："阿娘亲自来为你送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