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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的指尖触到琉璃宫门的刹那，人皮灯笼突然爆出青焰。火光中映出三百个沙陀忠的倒影，每个都捧着不同的《推背图》残页。少年太医的琉璃义眼在焰色中裂成蛛网状，瞳孔深处浮现宇文恺的星图密码："戌时三刻，朱雀泣血。"
"大人还不明白吗？"沙陀忠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撕开右臂皮肤，露出暗藏的青铜浑天仪枢纽，"从六岁那碗药粥开始，我便是师尊埋在你身边的..."话未说完，万象神宫穹顶突然塌陷，坠落的琉璃瓦在半空凝成卦象：坎下离上，未济。
尉迟真金的金错刀劈开卦象，刀刃却被青铜齿轮卡住。狄仁杰的白发缠住下坠的瓦片，发现每片背面都刻着官员生辰——正是三日前暴毙的九位刺史！他猛然挥袖击碎琉璃壁，墙内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混着赤焰金龟卵的西域火油。
"怀英啊怀英。"黄金面具人提着灯笼缓步而出，掀开的面具下竟是章怀太子腐烂半边的脸，"你以为斩断的是龙脉？"他手中的翡翠扳指突然裂开，露出内藏的突厥狼头令符，"这江山早该姓阿史那！"
沙陀忠突然掐诀念咒，整座神宫的地砖开始移位。狄仁杰的磁石吸起满地齿轮，在掌心拼出微型洛阳城防图——图中太仓的位置正在渗血，汇成八个则天文字："子时焚城，迦楼为引。"
"轰！"
突厥主舰撞破宫墙，太平公主的白玉轿辇在甲板上泛起冷光。她掀帘抛出一卷羊皮，遇风展开成阴山血战图：二十万铁骑踏过的尸堆顶端，立着戴獬豸冠的狄仁杰雕像，手中却捧着突厥可汗的金杯。
尉迟真金突然暴起，金错刀贯穿章怀太子虚影。腐尸炸开的瞬间，三百只金翅迦楼罗从袍袖中涌出，每只都叼着半截情人藤。"将军小心！"狄仁杰的磁石吸住藤蔓，却发现断口处粘着武媚娘画眉用的螺子黛。
沙陀忠的浑天仪枢纽突然插入地缝，整座神宫开始倾斜。琉璃穹顶显出血色星图，紫微垣处裂开的豁口中，缓缓降下口描金棺材。棺盖被气浪掀开的刹那，狄仁杰看见自己的尸身躺在其中，心口插着尉迟真金的断刀！
"这才是真正的'怀英化鬼'。"太平公主的笑声与棺中尸首的口型同步，"从你接过獬豸冠那日起..."她突然撕开襦裙，腰间缠绕的九尾狐裘腾空而起，每根狐毛都化作带火的箭矢。
狄仁杰的白发突然暴涨，缠住九尾狐裘掷向暗河。狐裘遇水不沉，反而在水面燃起幽蓝鬼火。火光中浮现出袁天罡的遗言石刻："荧惑守心日，白发尽时，九鼎归位。"
尉迟真金突然闷哼跪地，铠甲缝隙钻出无数赤焰金龟。沙陀忠的银针匣自动开启，七十二枚淬毒针凌空摆出杀阵："大人可知，将军三年前剿灭的摩尼教总坛..."他忽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烙着圣女阿史那燕的刺青！
突厥战鼓震碎琉璃窗，二十艘幽灵船同时抛锚。狄仁杰在颠簸中抓住棺中尸首的手腕，触到脉门处的《兰亭序》刺青——那"之"字转折，正是他年少时在感业寺刻下的笔迹！
"原来如此！"他震碎尸首天灵盖，颅腔中滚出枚青铜钥匙，"韦氏要的不是九鼎..."钥匙插入船桅暗格，整支舰队突然调转船头，"而是用二十万冤魂重续龙脉！"
暗河尽头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迦楼罗峡谷的岩壁上浮现出血色卦象。狄仁杰的白发在狂风中结成星网，每一根都连着艘幽灵船。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永夜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二十面铜镜中同时举刀——刀尖所指，正是万象神宫深处那盏人皮灯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