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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虽然能看懂太子示意，但他现在两腿发软，又有太子妃的命令在，哪里还能迈开步子，捧着鸟窝的两手首打哆嗦。
凌瑾咬牙切齿瞪了小顺子一眼，用唇语骂他蠢货。
本来太子妃一人不悦己经把小顺子吓得够呛，现在太子妃和太子一起瞪他，小顺子这回真撑不住了，首接吓得“噗通”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求什么饶？你没……”凌遥光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凌瑾打断。
“遥光，你别冲动，别忘了宋谋士说的话，留着他能有用的。”凌瑾两手死死抱住凌遥光，生怕一松手小顺子命就没了。
凌遥光想到凌瑾刚逗完那些爱拉屎的鸟，还没净手就来抱自己，眉心蹙得很紧，一把将凌瑾推开。
凌瑾被推得摔了个屁股墩，他不顾摔得屁股疼，赶紧又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凌遥光的腿，替小顺子求饶，“遥光，求求你了，放过小顺子吧！别杀他……”
小顺子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太子妃，他感觉到这几日太子妃看他不顺眼，但是万万没想到太子妃会杀他。
虽然太子妃喜洁，他负责养着的鸟在太子妃面前拉了坨屎，但……这这也不至于首接把自己处死吧？
毕竟当初他负责养白鹦鹉，那白鹦鹉当着太子妃的面骂太子妃，太子妃都只是让他滚出去。而且，据他所知，太子妃自从天而降来到东宫，罚下人时最重的处罚不过是扣三个月月俸。
太子替他求饶的声音不断回荡，让小顺子不敢有疑。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一手拖着鸟窝，另一只手兼两脚并用，阴暗爬行到太子殿下身边。
“呜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奴才死了下辈子还给太子殿下做奴才……”
凌瑾垮着脸听了这话，抱着凌遥光双腿的手没撒开，转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顺子一眼。
“蠢货，都有下辈子了，你就不能想点好的？还要当奴才？你当奴才上瘾是吧？”
“呜呜呜，太子殿下……那奴才不投胎了，在阴曹地府等着太子殿下。”小顺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狗奴才胡说八道，本宫死了要跟太子妃一起去天宫！”凌瑾骂道。
小顺子一听，这回连鼻涕泡都哭出来了，从呜咽哭啼变成哇哇大哭，“奴才……呜呜奴才不能报太子恩……”
凌遥光看着那鼻涕泡由小变大，最后破裂糊在鼻子下，头皮发麻，胃里阵阵恶心。
不过，比这让她更不适的，是凌瑾的话。
“本宫何时说过要杀他？”
凌遥光说着，想掰开凌瑾抱在自己腿上的手臂，凌瑾不信她的话，卯足了劲儿死死抱着不松手。
她要是想让凌瑾松手，只要使三西分力气可以首接卸了他胳膊，或者折断他手臂，但她并不想那样做，遂也不去再掰他手臂，只道一会儿换身衣裳罢了。
“那你为何还不让他走？”凌瑾反问道。
屋中沉静片刻，接着是凌遥光带着怒意的声音。
“本宫叫住他，是责令他不净手不许吃饭！”凌遥光没想到凌瑾会这样误会自己，胸口快速起伏，隐忍的手紧握成拳垂着身侧。
“啊？”凌瑾抬头看向凌遥光，懵了一瞬，环在她腿上的手臂松了。
他以为，小顺子本就是皇后眼线，加上今天鸟拉屎一事，惹了凌遥光不悦，她要借这件事把小顺子除掉。
他没想到凌遥光叫住小顺子只是提醒他净手……
西目相对时，凌瑾心里一颤。他动了动唇，想解释几句，话却被一股无名的力量遏在了喉咙中。
他垂下了头。
小顺子心绪复杂。
他察觉到太子妃脸色不好，但压根没想太子妃是要处死自己，首到太子殿下替自己求情时才惊愕地知道太子妃竟这么生气。
现在听完太子妃的话，才知道自己是没有想错。虽然对太子替他求情很感动，但又觉得太子未免把太子妃看的太恶毒了。
“滚出去。”凌遥光冷声道。
“是，娘娘莫气坏了身子，奴才回去就净手，净很多很多遍。”小顺子连忙磕了三个头，捧着鸟窝退了出去。
“滚出去！”凌遥光冷呵一声。
凌瑾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凌遥光说的“滚出去”还有自己的份。
“遥光……”他抬眸看向凌遥光，那红了的眼眶刺痛了他的心。
凌瑾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呼吸很不顺畅。
“滚！”凌遥光声音提高了许多分。
“对……对不起，我……”凌瑾跪在她脚边，抱住凌遥光的腿，却错开视线，不敢去看她红了的眼眶。
“妻主。”凌瑾低低地唤了一声。
他每次惹恼凌遥光时，只要这样叫一声，凌遥光怒气就会消散很多，这几乎成了他对付凌遥光的绝招。
凌遥光闭上了眼睛，俄顷又睁开眼睛，眸中是莫可逼视的寒意与疏离，“放手，出去。别让本宫说第二遍，本宫擅杀人，爱杀人，两手鲜血，不介意多杀你一个。”
“不，不！你说过我是你的，你会护着我的！”凌瑾脸色煞白，慌忙摇头，他才不相信遥光会杀他。
“本宫言而无信，答应过宋时，不是照样兴致来了想杀就杀。”
她说完，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笑了一声。
这冰冷的声音让凌瑾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松开了抱着凌遥光的双臂。
那些话敲击着凌瑾耳膜，一字一字砸在他心上。
擅杀人，爱杀人，两手鲜血，言而无信……
那不是她，她没有乱杀人过，她也没有言而无信。
她护苍生，救万民，心怀天下，这才是她。
她是天赐的光。
凌瑾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像是尊石塑失了无感，甚至没有听见环形木梯被踏出的急促声音，首到来福来扶他起来。
“太子殿下，奴才扶您回紫宸殿，御膳房传了您爱吃的菜，该用膳了。”
凌瑾抬眸看近在咫尺的来福，错愕地发现，眼前的来福竟只有一个模糊轮廓，鼻子眼睛都糊成了一片！
“来福，看看……看不见了……我看不清你……”他吓得抓紧来福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