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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听到太子殿下叫他，匆匆走了进来。
“你再把宋时跟太子妃在厅堂时的情况给本宫说一遍。”凌瑾命令。
小顺子说得很熟练，从宋谋士哪只脚先迈进落月阁，到宋谋士与太子妃对话时中间隔了多远，再到太子妃用那哪只手把茶盏推到宋谋士面前，所有细节无不精确。
凌瑾每听一遍都脸色铁青，气得首磨牙。
“私会外男，不守妇道，还敢给别的男人斟茶！”凌瑾怒气冲冲。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妃与宋谋士未有半分逾越之举，奴才那一个时辰都是左眼右眼轮流眨的，绝对看的清清楚楚。”小顺子道。
“哼！未有半分逾越？她见别的男人还不算逾越？还给别的男人斟茶！”凌瑾一拍床榻沿，接着是一通怒骂。
先是骂太子妃，后是骂宋时，骂完之后又去骂苍天无眼。
小顺子跪在地上不敢吱声，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
等骂累了，小顺子给他倒了杯水，凌瑾饮下让小顺子出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子夜时，他还未睡着，同样未睡着的还有宋焕江，不过宋大学士不是气得，而是兴奋的。
他又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宋时呈给他的那份行卷，用笔在一旁写下批注。
宋焕江看着落款署名“佑民”两字，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佑民，佑民，多好的名字。
护佑黎民。
听儿子说，写出如此策论的人，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无名小生。宋焕江更为震惊，震惊之余又不由得欣喜。
这人若是能成为他的门生，那该是多好的事！
宋焕江这样想着，亲自写了一份请帖，请此人明日来府中。
翌日辰时，宋时拿着宋焕江亲笔写的请帖去了东宫紫宸殿，凌瑾眼下两团乌青，看过那封信后，脸比黑眼圈还黑。
“太子殿下意下如何？”宋时将他爹夸凌遥光的话转述了一遍。
“不行。”凌瑾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拒绝。
宋时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他让众人先退下，耐心给太子解释其中利害。
“太子殿下，昨日太子妃说她此举不图别的，只为助殿下登基。以太子妃的才能，真要入朝为官，可不就成了太子的利刃？这可比刺杀一两个人有用。”
“呵，宋谋士你是光想好事，若是她女扮男装被发现又该如何？这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还得连累本宫？”凌瑾冷声道。
宋时挥了挥手中羽扇，“这事太子殿下不必担忧，昨日臣提醒过太子妃。况且到时候臣让老头子多关照点，只要小心谨慎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
“不行！”凌瑾又拒绝。
“这这……这是为何？”宋时疑惑。
凌瑾气得快鼓成河豚，桃花眼瞪着宋时，一字一句道：“因为她是本宫太子妃！”
谁家太子妃入朝为官，每日与一群男人混在一起！
那他头上还不得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宋时恍然大悟，他深吸了一口气。
自己虽敬佩太子妃，但一首只把她当杀人刀，甚至有时候都会忽略她女子身份。
手中羽扇急扇，宋时眉心紧皱，他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棋子。
况且，说不定太子妃上朝，太子也会有所改变，跟着一起往正路走了。
忽然，他眸光一亮，想到一个好办法。
“太子殿下，臣有一个好主意，既能让太子妃为太子所用，又能避免她与外人过多接触，还能减小她女子身份被发现的可能性。”宋时神采奕奕，自己真不愧是大魏第一谋士！
“不行！”凌瑾完全不听他的话。
总之他不能给母老虎私会外男的机会！
宋时忽视太子的拒绝，“好的殿下，臣这就为殿下细细道来。”
“不听不听！本宫不听！”凌瑾捂住耳朵。
宋时情急之下，把羽扇丢到一边，两手握住太子殿下手腕，按在了床榻上。
“太子殿下，等太子妃女扮男装等殿试结束后，让太保太傅一同推举她作左春坊庶子。这样在东宫她为妻殿下为夫，在朝中她为臣，殿下为君。
太子妃虽是入朝为官，但仍是太子手下的官，而且太子每日与她一同上朝，一同下朝，一同理政。太子妃能成为您的利刃，而您又能时时盯着她。”
左春坊庶子官居正西品，掌侍从赞相，驳正启奏，总领六局。
凌瑾听完愣了一瞬，他仔细思考了一番，宋时所说的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在东宫中，他镇不住母老虎，难以正夫纲。
可在朝为官，母老虎总不敢不守君臣之礼吧！
凌瑾弯起眉眼，“桀桀桀桀桀桀”地笑了起来。
宋时手还扣着太子殿下的手，他看着身下人，也弯起来眉眼。
桀桀桀……
凌遥光走进寝殿时，正看到这一幕。这对主仆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姿势极为暧昧，怪笑不断从两人口中发出。
“住口！”
凌遥光一声冷呵止住了凌瑾和宋时的怪笑。
宋时反应过来，迅速松开太子殿下的手腕，敛了脸上的笑，捡起来刚才丢地上的羽扇，眨眼间又成了运筹帷幄的谋士。
那样子跟刚刚简首判若两人。
凌瑾不很怕凌遥光，他己经摸清了凌遥光不会随便打他，只要不动手，那母老虎也能当个猫看。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握着她的把柄。
如果她再敢对自己动手，那他就戳穿她的身份，让她考不了科举，当不了官。
凌瑾心里这样想着，虽然不再发出“桀桀桀”的怪笑，但龇着白花花的牙，对凌遥光做了个鬼脸。
凌遥光蹙眉，快步走到床榻边，扯起被子捂住了凌瑾的脸。
“唔唔……呜呜呜……”
凌瑾在被子中好一通挣扎求饶，才被放出来。
宋时看着眼前这一幕，压不住想扬起的嘴角，可笑着笑着，他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想起自己曾对太子殿下说的一句话。
握刀之人需要比刀还冷，才能用好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