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瑾看着花木扶疏的宅院，气恼地抓住了马夫衣领，他隐约猜到，这就是那个爱显摆自己有钱的杨重买给凌遥光的宅子。
“不回东宫，来这里做什么？”
“太子殿下恕罪，是宋大人吩咐小人将马车赶到此处。”马夫求助的目光看向宋时。
“呦，宋府不够你住了？你自己想来你就来，叫本宫来做什么！”凌瑾松开马夫衣领，瞪着宋时问道。
宋时不语，只拿羽扇指了指半步快要迈进大堂的太子妃。
“乖乖，咱们回去，不待在这破地方。”凌瑾三步并做两步，朝着凌遥光奔去。
凌遥光在正堂门口止住了步子，她转身面带微笑看向凌瑾。待凌瑾走过来时，她一手推开了正堂的隔扇门，很快向旁边退了一步。
“草民叩谢太子殿下！”门内三十余人青衣长衫，书生打扮，齐刷刷跪地，异口同声道。
凌瑾懵了，他受过不少人跪拜，但这会儿他是真有些懵，他没想到门后还藏着这么些人，而且领头那人竟是可恶的杨重。
“平……平身。”他僵硬地对跪在地上的人抬了抬手。
“谢太子殿下。”众人齐齐起身。
“宋时，这些人是……？”凌瑾转头问宋时。
宋时脸上带着很是欣慰的笑，手中羽扇轻挥。
“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出手肃正科考，若非如此，草民此次春闱也只能名落孙山。”其中一个人上前对凌瑾又行了一礼。
“是啊，我们没有靠山，光是有满腹经纶也不顶用，到最后还是比不过那些官宦子弟。”
“太子殿下以明镜高悬，照破科场积弊；借雷霆手段，涤荡世族阴霾。吾等寒门子弟，本如蓬蒿委地，幸蒙殿下开科取士、广纳贤才，方有登龙门之望。”
凌瑾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语，挠了挠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像他这样一无所是的人能做什么？
要说起功劳，该是宋谋士出的主意好，是主考陈望不怕得罪人，是那些考试官没日没夜地阅卷。
凌遥光站在门侧，弯着眉眼看向凌瑾。
烧红的晚霞映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光，凌遥光又清楚地看着他耳尖的一点点红是怎样晕开。
很好看。
凌遥光不擅饮酒，所以只小小喝了半杯，凌瑾被一口一个太子殿下敬得有些晕乎，留宿在了云宅。
是夜，拔步床上，凌遥光给凌瑾喂过醒酒汤，放下了床帐。
没喝醉的凌瑾粘人，喝醉了更粘人，自那些宾客散去，凌瑾就抱住凌遥光不松手，在凌遥光身上蹭来蹭去。
“娘子好好看，好香，好喜欢……”凌瑾脑袋埋在她脖颈间。
凌遥光把拎着他后衣领，把他扯开了些，不一会儿，他就又凑上来。
“嘿嘿嘿……”凌瑾看着凌遥光傻傻地笑。
“傻笑什么？”凌遥光又把他推开了些。
“我有两个……不不不，有三个遥光……”凌瑾看着她痴笑。
凌遥光看着他那笨蛋样子，也忍不住想笑。她把凌瑾按在了床上，轻拍着他，叫他乖乖睡觉。
凌瑾乖巧的状态没有持续半盏茶时间，他忽然抱着凌遥光哭了起来，凌遥光不明所以，抚摸着他哄了又哄。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吐吗？还是怎么了？”
或许是思念他皇兄了，这句凌遥光没有问出口，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凌瑾脑袋埋在她怀里摇了摇头。
等哭过好大一会儿，他一双红红的桃花眼看着凌遥光，两手握着凌遥光的手。
“遥光，你为何喜欢我？”
凌遥光怔了怔，这问题她答不上来。
是喜欢吗？好像是喜欢的。至于为何喜欢，好像也没有为何。
凌瑾料到凌遥光答不上来，可是看到凌遥光愣住，他还是忍不住难过。
“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如遥光厉害，我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废物，遥光为什么喜欢我……”凌瑾越说越委屈，像是下一秒凌遥光就离开他了。
凌遥光笑了笑，抱住了他。
她觉得他说的有问题，下雨会躲雨，饿了会吃饭，不算是废物，况且还长得那么好看。
他不是废物，他只是被那样的环境骄纵得没有走一个正常皇子该走的路。
几乎所有的事都按宋时的计划进行，凌遥光官拜左春坊庶子，明德殿和崇文馆成了凌遥光和凌瑾最常待的地方。
这两处虽在东宫，但往常凌瑾是不会去的，不过现在要陪凌遥光去，还要帮她看公牍，不然她每日要看到子时才会回落月阁。
不过，看公牍之余，凌瑾也会给自己找一些调剂。
明德殿偏殿中，凌瑾坐在桌案前，得意地指了指一身官服的凌遥光。
“你过来，给本宫行礼。”
凌遥光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此时他为君，她为臣，他叫她做的事，她又不能不做。
“参见太子殿下。”凌遥光放下手中事，起身拱手行礼。
“啧，”凌瑾手托着下巴，不满地啧了一声，“不懂礼数，见本宫要行稽首礼，需要本宫找人教你吗？”
凌瑾看着凌遥光，眼底带着得意。他用唇语诱哄凌遥光叫他夫君，只要叫一句夫君，他就不让她行稽首礼，还会把她抱着宠。
凌遥光抬眸看向他，眸中带着明显的怒火，凌瑾眨巴眨巴桃花眼，有恃无恐地对上凌遥光的眼睛。
他知道她在生气，不过她就算生气现在也不能拿自己怎样，至于晚上脱了官服，那他自有晚上的应对之策。
凌瑾未托着下巴的手，在桌案上敲了几下，催促道：“一个小小左庶子，还敢瞪本宫，还不快跪下！”
宋时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他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非要那么欠揍。
现在是爽了，等晚上还不是要被太子妃罚。
凌遥光看着凌瑾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两手紧握成拳，她左膝刚要触到地面，就听凌瑾清了清嗓子。
“行礼都不会，看来本宫还得费心调教一番才行，过来给本宫倒茶。”
凌遥光带着一身隐忍杀气走到凌瑾面前，给他倒了一杯茶，倒完起身要离开。
“回来，”凌瑾叫住了她，命令道，“本宫何时准你走了？过来，喂本宫。”
凌遥光强忍着没有一拳打在凌瑾身上，她转身端起茶杯，送到凌瑾嘴边，在凌瑾张嘴时，猛地泼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