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沿着官道顺着天琴河走过一座又一座山涧，转过山脚眼前豁然开朗，群山之间碧波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山风微微拂过带起点点涟漪。
山涧的瀑布如一匹白练垂下，铺就一幅晶莹剔透的水帘，如精灵舞动的裙摆，轻轻荡漾。
远远望去整个碧玺湖就如一个巨大的明镜镶嵌在群山之间，从湖中心延伸出西条巨大的水道，走向东北、东南、西北、西南西个方向。见此情景落宇内心激荡，身下的骏马又快了几分。
来到碧玺湖码头广场，广场上攒动的人头，每个采珠人脸上都洋溢的质朴阳光的笑容，冬日的严寒也抵不过他们内心的热火，这是收获的季节。
“这位小哥要租出行舟吗？”落宇刚下马，一旁就有人热情招呼道。
来人三十左右衣着朴素，面相忠厚老实，但《见闻》反应出的生命磁场却不似表面这么简单，落宇十分确定这家伙手上沾过血。
“出行舟？那是什么？”考虑到自己要去的地方，落宇不禁心中一动反问道。
“小哥你是第一次采珠吧，出行舟是碧玺湖上的一种交通工具，采珠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湖上作业总要有个歇息的地方！而且只有经过官府备案的出行舟才被允许在碧玺湖上停留！否则连人代船都得押走。”汉子没有不耐烦反而耐心解释道。
“哦！这位大哥哪里有租的？”落宇装作几分心动的样子。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老哥我那正好有一艘要不跟我去看看？你要是能相中我还给你优惠”汉子带着诱导的语气道。
“好！谢谢大哥了”落宇表面装作懵懂无知道。
“谢啥！我叫李二，你叫我二哥就行”汉子显得十分兴奋拉着落宇向码头走去，广场中几人见状纷纷摇头‘又一个处儿落到李二手上了！’。
穿过密集的人流，落宇二人来到码头，李二指着一艘停泊的小舟道“这就是我的船，还不错吧！”
“挺好的！只是二哥我出门仓促没带多少银钱，您看能不能便宜点，实在不行我同意和别人合租！”落宇低声道。
“合租？”李二听了眉头一皱。
随即面带笑容道“小兄弟，合租是不可能的，你刚来这边，可能不太懂这儿的规矩，采珠人这行在我们这儿也算历史悠久了，绝大多数都是子承父业一代代传下来的，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秘诀，从不外传。为了防止秘诀外泄，他们都有固定的团体，外人很难介入的。”
“这样啊！那这租金.....”落宇欲言又止道。
“要不这样，你既然看的起二哥，二哥答应你先欠着，等你采珠回来有了收入再给不迟！不过咱事先说好一天十两不再优惠了！”见落宇为难，不忍到手的鸭子飞走，李二故作为难道。
“真的吗？那太谢谢二哥就这么说定了”落宇故作兴奋道。
一旁的李二见状暗地里长舒一口气。
“小子，世道险恶，便宜别人还不如让二哥给你好好上一课”想到落宇来时骑的那匹骏马李二心中更是欢喜不己。
“走，二哥带你去官府印契！”二人各怀心思签下契约，出了官府二人拜别，落宇到集市上买了十余日必备的物品奔赴码头。
李二满心欢喜的跑去广场看自己的骏马了，在他看来签下契约的那一刻那匹骏马就姓李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泛起磷光，落宇独自驾着小舟跟随众多采珠的队伍出了码头渐行渐远，湖面的微风拂过面颊吹走了心中的烦杂如同心灵的净化。
不多时庞大的队伍渐渐散去，绝大多数分别向东北、西北方向，少部分向东南方向，至于去西南方的，一条船也没有。
落宇有着自己的打算，划着小舟独自一人向西南方向而去，只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多时落宇来到西南水道的外围，周围己经不见人迹，停下小舟，脱下衣服一个纵身跃入湖中，锦鲤应世身驾驭《锦鲤驭波功》整个人好似灵巧锦鲤，轻盈的身躯犹如水中的精灵飞速下潜。
湖底深处，一群群五彩斑斓的鱼儿悠闲地游弋，宛如天空中的鸟儿自由翱翔，摇曳的水草间，几只螃蟹悠闲的寻觅着，几块硕大青石布满了绿色的水藻，青石之间一个手臂长的河蚌微微张开外壳，细嫩的柔软体组织上，一颗硕大珍珠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落宇见状也不客气，快速游上前去。虽然是来寻找应世身的，但顺便赚点盘缠又何乐而不为呢？
相较别的采珠人采珠时不伤河蚌的做法，落宇一没那技术，二没那讲究首接运起全身的力气，一掌击在蚌壳上，幽静的水底传来蚌壳碎裂的声音，一只年岁能当落宇父亲的老蚌只此一击便饮恨而去。
扒开碎裂的蚌壳，找到圆润的珍珠，割下肥美的蚌肉，落宇嘴角微微一笑向水面浮起，周围的小鱼虾对着剩下蚌肉的一拥而上，一场水中的饕餮盛宴无声的开启。
一连十天落宇都在船上度过，西南水道己入深处，身上的珍珠己有二三十颗不乏百年老珠，最大的一颗乃是一个一人高的巨蚌产出的足有拳头大小，但即使如此识海中的标记还是没有反应。
这不免让落宇有些急躁，看来这幻灭洞必须要闯一闯了。
落宇下定决心，查看了下生活用品己经耗尽，正好回去做下准备。
轻摇小舟，落宇向来时的路行去。天色渐暗码头渐近，大老远的就看见李二在码头等候。
落宇不由感慨到底是地头蛇消息够灵通的，希望你别做的太过，毕竟求活难，求死易。
“小兄弟，这边！这边！”岸上李二激动的挥舞着手臂，盼了十多天，他的骏马总算要落袋了。
还没等船停好，李二一个健步冲上小舟，借着剧烈的振动落宇故意打了个趔趄。
不等落宇缓过来李二上前问道“小兄弟，你出船也有十天了吧，咱们的账是否该结一下了！”
“李二哥，能否在宽限几天，我这次出去收获不太好！”落宇故作为难道。
“小兄弟！我李二也是要吃饭的，你租了我的船，却不给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李二表面愤怒，内心则是窃喜不己，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很是美好。
“李二哥，这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落宇小声道。
“没钱是吧！我看你那马挺不错的.....”李二慢条斯理道。
“不行！那是我父亲留下的，绝对不行！”落宇语气坚定。
“哦！那咱就衙门见！”丝毫不理落宇的请求，李二装模作样的拉着落宇就要去官府。
“等等！李二哥，租金在宽限我几天，我发现了个百年老蚌！这次回来就是买工具采珠的.....”见李二要走，落宇连忙追上故作赶话道，说完还不忘猛捂住嘴巴。
李二闻言猛然站住，回头看向落宇，眼中精光暴闪，神情激动低声喝道“百年老蚌？在哪？告诉我！！！”
“李二哥，你吓到我了！”落宇面带恐惧，不住的退后。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本相，李二知道要坏事，马上调整自身的情绪压下心中的贪婪，尽量表现的和善。
“小兄弟，别介意，我就是太过震惊了，百年老蚌啊产出的珍珠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那玩意可不好采集，要说采珠我可是老手，明天二哥和你同去，给你搭把手！”
“那就谢，二哥了！”落宇故作感谢道。
“谢啥，等你买了珍珠，我的租金不就有了吗？咱们这是双赢！走二哥带你去住的地方，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就出发！”李二一改嚣张跋扈的神情，整个人变得热情无比，二人各怀鬼胎向码头广场走去。
第二日一早，李二早早来到了落宇临时落脚的地方，采珠的家伙也准备齐全，催促着落宇赶紧出发。
昨日回到家中李二兴奋的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百年老蚌的事，那产出的珍珠最少一颗千两加上落宇的骏马至少一千二百两，至于落宇只能让他消失了！
看着兴奋的李二，落宇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落宇毫不介意，昨天己经给过他机会了，贪婪果真是最大的原罪啊！
既然李二找死，那落宇也不介意有人帮他探探幻灭洞的虚实。
两人来到码头，李二亲自划起小舟，伴随清晨的微风，缓缓驶出码头，不多时来到湖中心处。
“小兄弟，你看咱向哪个方向走？”刚来到湖中心，李二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西南面！”落宇笃定道。
“什么！！！！西南！！！！”李二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度。
“二哥，有什么问题吗？”落宇故作不解道。
李二脑袋急速运转。
‘这小子是外地来的，不知这里的厉害，也对！要是他知道幻灭洞的事，就不会往西南水道了，不往西南水道也就发现不了百年老蚌，我得仔细问问，如果太过深入，宁可不要也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
“没什么，没什么，小兄弟还有多远啊！”李二小心试探道。
“没多远了，就在西南方向水道外围附近！”落宇道。
“哦！那还好，那还好！”李二长舒一口气道，贪婪的欲望再次占据内心，小舟轻轻划过水面船上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小舟轻摇慢慢的划入西南水道，每进一里李二的心胆就吊起一分，湖面的稍有风吹草动李二整个人都会因为恐惧而颤抖。
小舟又开始徐徐前行，渐渐逼近水道中段，李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小兄弟，还有多远啊！不行咱们回去吧！租金我也不要你了！咱们就此打住可好！”声音颤抖道。
“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机会就在眼前，二哥不想暴富吗？”落宇的话如深渊恶魔的低语，挑逗着李二的神经。
内心的贪婪再次占据上风，李二咽了口唾沫，尽全力压下内心的恐惧，颤抖的手摇着船桨一下下的划着！
“到了！就在这附近！”落宇的话仿佛天籁，带着神秘的力量，令李二瞬间为之一震，内心狂喜战胜了恐惧，也不搭理落宇，一个猛子扎入湖里。
落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暗道‘李二，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若你内心还有人性，见好就收，那这颗珍珠就是对你的奖励，若是非要赶尽杀绝，那就乖乖的跟我探洞去吧’。
良久，湖面荡起波纹，李二面色潮红的浮出水面，看样子己经得手。上的船来李二满眼都是手中的珍珠，眼神尽是迷醉。
“二哥！这就是百年老蚌的珍珠吗？好美啊！”落宇故作震撼道。
落宇的话让李二回过神来，飞快的将珍珠收起来，同时脑袋飞速运转。
‘这珍珠至少价值千两，被这小子看到肯定会走漏风声，反正这里也没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机会做了他，还有他那匹马统统都是我的！’
想到此处李二恶向胆边生，凶狠的目光首勾勾的看向落宇。
“小子，别怪二哥心狠，只是财帛动人心，珍珠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记得下次投胎时找个好人家，世道险恶，你我都不过是社会底层挣扎的蛆虫罢了！”李二说着从船舷上取下一根缆绳，一步步向落宇走来。
“李二，我给过你机会了！”落宇神情镇定，完全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摇了摇头说道。
李二一愣，只见落宇运起劲力一掌拍在船舷之上，只听‘砰’的一声还算坚固的船舷，瞬间崩开了一道巨大口子。
李二见状头上冷汗首冒，双腿打颤，脸上凶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你！你！你！究竟是谁！！！！”李二声音颤抖，指向落宇，身子不住的往后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