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穿透混沌迷雾，照在沙狐古城残破的城墙上时，沙月做了一件让全族震惊的事，
她亲手砸碎了供奉三百年的祭坛锁链。
“从今日起，”她站在高处，背后是新生的赤心莲图腾，
“沙狐族不再做混沌的囚徒，而要当绿洲的主人。”
一系列的变革如风暴席卷沙漠，先是创立一套混沌循环系统，
接着是重整地下妖市，建立沙狐族对外的联系。
混沌农业试验田里，她将小糯净化后的混沌结晶嵌入地下河道，
与赤心莲根系形成平衡，可控混沌能催生稀有药材。
胡小满吐槽：“你们这是把毒药当肥料？”
沙月踹开一块界碑，露出底下新萌发的嫩芽：“看好了，小狐狸。”
那些幼苗形态诡异，叶片半透明，叶脉里流淌着暗金色液体；
根系主动避开混沌结晶，却又能吸收其散发的能量；
最离谱的是，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咕啾”声，明显遗传了小糯的特性。
胡小满用扇子尖戳了戳幼苗：“这玩意儿真能吃？”
“不仅能吃，”沙月掰下一片叶子塞进他嘴里，“还能解你中的蝎毒。”
胡小满刚要反驳，突然发现被沙蝎夫人尾钩划伤的手臂真的不疼了。
“……你们管这叫药材？”他盯着叶片上扭动的金色纹路，“这分明是混沌成精！”
沙月女王冷笑一声：“你都是狐狸成精，我们的混沌自然也可以！”
胡小满：。。。。
林葵跟着逛遍了农场，不得不佩服沙月女王的能力，
她利用混沌结晶提供能量，刺激赤心莲根系生长；
而赤心莲净化过的能量滋养变异药草，
药草吸引沙漠特有的月光沙蜂前来授粉，沙蜂粪便成为修复土壤的肥料，
一整套全新的生态链就这样被重新构建。
鹿铃捧着蜂巢兴奋道：“它们酿的蜜是蓝色的！”
林葵尝了一口，瞳孔骤缩——这味道竟和外婆笔记里写的月华凝露一模一样！
远处，阿呆正偷偷啃食变异药草，头顶冒出两朵发光的小蘑菇。
胡小满边记录药性边嘀咕：“要是青丘知道我在沙漠种混沌菜……”
沙月突然从背后甩来一筐沙蜥干：“喂狐狸的，省得你饿死在这儿败坏工程名声。”
筐底赫然压着张字条：敢说难吃就塞你进河道当肥料。
后来这批沙蜥干成了妖灵境爆款零食，包装上印着胡小满被辣哭的表情。
地下妖市搬上地面，更名为心火集市。
沙蝎夫人成了税务官，尾钩专门戳偷税漏税的：“老娘终于能光明正大扎人了！”
对沙狐族的族人，沙月女王要求幼崽必须上学堂，课程包括《混沌生物学》《沙漠种植术》
以及修仙委的《新时代修仙者管理条例》（必修）
老年沙狐组成忆苦思甜团，专讲当年惨事以防后代懈怠。
沙月女王说，“它们总是要走出去的，大漠不是孤岛，走出去，带回来，才有新的活力，
不忘来时路，才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拼命。”
沙狐族的崛起，对整个大漠来说，无异于是核弹级的炸裂新闻，
在亲自走进这座重现大漠的绿洲古城前，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可现在，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沙狐族的态度，
而沙月女王，则一反常态的敞开大门，迎接八方来客，
甚至对曾经的仇敌沙狼族的求和都大方的应允。
除了想要沙狐族走出去，盘活大漠，
更是混沌的力量给了她坚实的底气，只有沙狐族可以控制这股桀骜的力量。
盛放的沙狐古城，终于迎来了它的时代，
当修仙委长老们来“考察”时，沙月带着他们参观地下净化池——
混沌黑雾在赤心莲光芒中温顺如纱，含有小糯精华的泉水被导流成灌溉水渠，
连最凶悍的沙蝎都在池边排队泡解毒澡。
“看明白了吗？”她踹了一脚结晶柱，黑雾顿时化作漫天光点，“堵不如疏，杀不如用。”
沙狐族几百年的牺牲，终于换来了和混沌和平共存的结果，
长老们捧着《沙狐治混沌手册》回去时，个个神情恍惚。
三个月后，修仙界发表头条：《关于混沌资源化利用的若干意见（试行）》
可关于沙狐城的未来，女王想得要更长远。
夜幕降临，沙月召集全族，开启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二故乡计划》：
沙月站在古城残破的祭坛上，夜风卷起她褪色的华服。
脚下是三百年来第一次聚集的全族——
幼崽蜷在母亲怀里，老者扶着孙辈的肩，青壮年们脊背挺首如戈壁的红柳。
“沙狐族生来就面对着无尽的黄沙，唯一的信念不过是活下去，可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知道自己注定无法选择另一种命运，可今天，我想给我的族人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举起水灵玉，玉石在月光下折射出妖灵境的虚影：青山叠翠，泉水叮咚。
“这里是妖灵境，我们尊贵的客人林葵，就来自这个世界，我信任她，就像你们信任我。”
沙月扫过每一张脸：
“现在，沙狐族需要一支百人先遣队，明日出发，去到妖灵境。”
“去学他们的耕种，教我们的驯沙。
绿洲永不弃，但沙狐——
该有两条命了。”
“愿意留下的，随我守护新绿洲；想走出去的——”她看向林葵，“跟她走。”
出乎意料，很多沙狐都站到了林葵身后。
一只幼崽拽着她的衣角问：“那边……真的有永远不干的水吗？”
林葵蹲下身，揉了揉小沙狐的耳朵：“我保证。”
八十岁老匠人砸碎祖传的治沙工具：“带这些破铜烂铁做甚？老朽去学新手艺！”
怀胎的母狐挺着肚子报名：“让崽子第一眼看见青山。”
半妖少年撕下伪装的人类面皮，露出沙狐斑纹：“不藏了，堂堂正正活！”
百人队伍很快集结完毕，每一个族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连阿呆都分到任务——驮运十筐故乡沙，混入妖灵境土壤可防水土不服。
月光下，沙月女王高举起水灵玉，为族人践行，
“今夜之前，我们是守着坟墓的鬼。”
沙月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青铜：“但看看你们的手——”
族人低头，掌心还残留着镇压混沌留下的黑纹。
“这双手能种活沙棘，能驯服风暴，凭什么不能在不毛之地外……再建一个家？”
她突然将玉石砸向祭坛！
“咔嚓”一声脆响，水灵玉裂成两半，一半化作光点融入绿洲泉眼，另一半飞入林葵手中的归心瓮。
“今夜之后——”
沙月的声音清冷而铮然。她站在绿洲新涌的泉水边，指尖抚过水中倒映的残月。
“我们不再是苟活于废墟的守墓者。”
年轻的沙狐们屏住呼吸，皮毛上还沾着混沌消散后的金粉。
“我要你们记住——”
她突然折断手中那株新生的赤心莲，汁液滴入泉水，荡开血色的涟漪。
“沙狐族的骄傲，从来不是与故土同葬。”
“而是让每一粒流浪的沙——”
“都记住如何孕育新芽。”
泉边的老祭司开始击鼓，鼓点如心跳。
沙月解下自己残破的华服披风，将它撕成布条分发给即将远行的族人。
“带着绿洲的种子，带着赤心莲的根须。”
“去妖灵境，去东海，去所有干渴的土地——”
“告诉这世间，沙漠里最烈的风沙……”
她将最后一条布系在阿呆的驼峰上，红布如旗。
“也能酿出最甜的春天。”
族中最年迈的长老突然跪下，将额头贴在祭坛上：“三百年的守望……终于……”
哽咽化作一声悠长的狐啸，所有沙狐齐齐应和，声浪震得古城残垣簌簌落沙。
沙月转身时，林葵看见她华服破损处露出肌肤——
那些被混沌侵蚀的黑纹，正随着族人的啸声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金色妖纹。
后来妖灵境的沙狐田里，每株作物下都埋着一撮故乡的沙——
而沙月站在雨里，第一次尝到不需要用血换来的丰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