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政屹一个跨步上前,弯腰接住了那个杯子。
此时他的头离她极近,两人脸对着脸,近到呼吸都彼此交缠上了。
王美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放在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
他的眼神太过深沉了,如一潭深幽的湖水,神秘,幽暗,窥不见底。
只是看一眼,就能将人溺进去。
猛然回神,她倏地的垂下头,躲开他的视线,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抵在了洗碗池边上。
“谢...谢谢。” 说着,她伸手去接他握在手中的杯子。
指尖伸在半空,不敢触到他,在空中微微颤抖。
施政屹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看着那微颤着的,圆润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不带一丝装饰的指尖,心下微动。
抬手,将水杯搁在了她的手心。
拿到杯子后,王美腰连忙收回手,仍是不敢抬头。
她不知道施政屹进厨房是要干嘛,是认出她了?来找她兴师问罪?
还是要拿什么东西?
“您是,需要什么吗?” 抽搐着开口。
“王美腰,抬起头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厨房响起,她的名字咬在他的口中竟让她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连名字都好听了不少。
同时,却也如一阵惊雷在王美腰的耳中炸开。
她猛地抬头,双眼惊讶的看着施政屹,呢喃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记得她!他记得她!他是来找她算账的!!
王美腰此时整个人绷紧了,盯着施政屹的眼中带着十足的警惕。
施政屹似没看到她的过度反应,长身而立,双手环胸,神色一如平常的淡漠。
“屋主说的。”
他改变主意了,王美腰惊恐的眼神勾得他心底发麻,他不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人,但此时起了点兴头。
兴许,偶尔玩玩游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答案让王美腰松了一口气,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已反应过度了,她又垂下眼,紧贴着着洗碗池,以此来支撑着自已。
“您..是找我吗?”
施政屹弯了弯唇,轻吐:“对。”
对?找她? 他果然还是记得她!
王美腰完全想不出他找她要干嘛,手掌撑在洗手池边上,手指无措的抠着边沿。
“您找我,有事吗?”
话刚落,眼前光线一暗,一具温热的身体就贴了上前。
施政站在她跟前,两人之间的空隙近到不到一掌,她一抬头,就可以亲上他的锁骨的距离。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冒出了那些旖旎的画面。
她还记得这具身体的温度,肌肉的硬度,还有摸上时的手感如何,全都历历在目。
“你做饭挺不错。”
与他这具荷尔蒙爆棚,充满了欲感的身体而已,他的语气淡漠疏离,能瞬间让气氛降温。
当着主人的面臆想简直是丧心病狂,王美腰整个人都红了,她慌乱的侧开头,企图让自已的注意力不再放在眼前的身体上。
“谢谢...要是没事的话,您能让开吗?我还要洗碗。”
施政屹没动,他垂眸,入眼的就是那粒红透了的耳垂,跟颗熟透了的葡萄,散发的的香气。
他的眼神微暗,目光似凝固在了她的耳垂上移不开。
他也很好奇,王美腰身上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为什么对于他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跟安抚力?
即便没有实际的碰触到她,光是这样靠近,闻着他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都觉得心里的烦闷少了不少。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欲念。
那些念头企图掌控他的身体,让他将脑子的念头付诸于现实。
这种失控感让他有些不爽,他蹙紧眉,往后微微退开。
有了这个点空隙,王美腰立即转身,贴着洗碗池开始洗碗,洗碗借此来掩饰她的慌乱。
她脑子里也乱作一团。
他到底有没有想起她?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单纯的猎物如何也想不到,比起面对狩猎者,将自已脆弱的背包展现在狩猎者面前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两人站得近了,施政屹一垂眼就能看见她后颈上因低头而凸起的骨头。
她很白,被骨头顶起来的皮肤更是白得能看清上面的血管,好似要被撑破了一般。
这一幕引得他眼底发热,想要伸手一把掐住这节脆弱单薄的部位。
这念头在脑子蓦地冒出,转瞬又被他压下去了。
但其他的念头,便压制不住了。
王美腰手里洗着碗,心思却全在身后的人身上。
他怎么还不走?他到底要干嘛?
无数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就在她惶惶不安时,后背一热。
这一次,他结结实实的贴了上来,她的臀抵着他的腿,她的后背贴在他的腹部。
王美腰身子一僵,手中的碗滑落,落入满是泡沫的洗碗池中,溅起了不少的泡沫。
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她的身侧伸了出来,那些泡沫溅了不少在他的手背上。
“你!” 她身体条件反射似的一抖,扭身想要控诉他。
但严丝合缝的贴合没有给她转身想余地。
她感觉他的胸腔震动,头顶传来的轻嗤似乎在嘲笑她蜉蝣撼树的行为。
她感觉到他的下巴微抬,比先前更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些嘶哑。偏也是这丝嘶哑降低了他音色中的冷漠,带了些欲。
“冲干净。”他说。
王美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手背上那些洁白的泡沫。
王美腰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被蛊惑了,明明应该推开他的,但就是鬼使神差的照着他的话做。
她抬起手,正要去抓他的手时,见自已满手的泡沫停下了,转而打开水龙头。
水声拉回了她的理智,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自已冲吧。”
施政屹没动,那只手就这样横在她的面前,大有一副跟她抗衡到底的意思。
王美腰可不敢跟他耗,要是等会被张艺看见了,两人这样就说不清了。
她只得抓过他的手,掬一捧水冲掉他手上的泡沫。
本想将泡沫冲掉就了事的,但施政屹洞悉了她的想法。
“好好洗。”
王美腰咬唇,停顿一秒后妥协了,挤了一泵洗手液在手中,搓出泡沫后再抹在他的手上。
为免他再挑她的毛病,她这次洗得很认真,每一个指头都洗了一遍。
打了泡沫的皮肤摸起来一片滑稽,却丝毫没有影响肌肤相触时带来的满足感。
施政屹低低的叹息一声,低头,靠近王美腰的耳边。
“有没有想过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