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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头行动。
时间过去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
刘春贤自从被顾小毛喊去之后，老实多了——不再表现自己，也不多跟人交往，更不再显示侠义精神了，就是跟着吴少山，也不多言多语。
又过了半个月，石生财来长竹园，不知道干啥，好像就是来见一个人。
石生财见到吴少山说，你们征收军粮很及时，顾司令在前线打仗很放心，带信来表扬你们。
吴少山很奇怪，因为石生财到此地，顾小毛是区长，他没见区长，却要见自己，啥意思？于是说，要不要见见顾区长呀？
不了，不了，都很忙的，石生财客气说。
我，来时，跟顾区长说了。
哦，你心细，我知道的，石生财又高声大语说，你们干得很漂亮，难得，真的很不错呀。
吴少山客气说，都是督办得力，我们少爷用力。
你们少爷是很卖力呀，是他的亲爹嘛，再说了，在雩娄，这天下，不都是顾家的吗？
吴少山听出了弦外之音，忙说，石督办，你谅解，你来，小毛区长真的不知道，你跟我说，还是我告诉区长的，那时候，区长有事儿，走了，但是，顾区长己经跟我交代了，让我们服务好，到时候，他办完事情，立即赶回来，还说，要亲自为督办接风呢。
哈哈哈，石生财瞥了一眼说，岂敢，无功不受禄呀。
别看征收很难，但是，押运风险更大，几百里路，确保无虞，就是大功，吴少山一边走着一边说，顾区长刚刚知道您来，就己经让我在长竹园街道安排妥当了。
要真是这样，这份情，我还真得领哟，石生财说，哦，想起来，别忘了叫你的跟班刘春贤也来，这个人嘛，石虎回去跟我说了，你们区长推荐了，没有带回去，有点对不住人，听说挺卖力的。
吴少山一怔，连忙说，一定一定。
送走石生财，吴少山跟顾小毛汇报，说顾县长如今己经是司令了。
司令？这是第几次了，第三次了吧，顾小毛记得，那时候石生财刚来，带来一封信，说是顾剿匪有功，特升为该县民团司令。哎，笑死人，真的笑死人。但是，顾县长很高兴，把某人写的信拿给手下看，当时，都三呼“顾司令”，算是过了一把嘴瘾。
之后？之后也就是之后了，吴少山心想，换汤不换药，一个县民团，别说叫司令，就是叫大将，还是那点水，有啥意思？果不其然，随后，萝卜还是萝卜，白菜还是白菜，一点也没有变化。
又过了一年吧，就是石虎屁股打成一个破麻筛的时候，是石生财导演的，给他的上级拍了一份电报，回复说，要钱要枪，没有，但是，为党国尽忠，实乃党国之表率，为此，特晋升为南五县剿匪总司令，至于通知，等待下达。
哈哈哈，结果呢，等待中，就像秋天的迷雾，被早晨的太阳照射，统统没有了。哦，不但没有了，还挨了训：该地匪患猖獗，年年剿匪，年年滋生，实乃剿匪不力，取消顾南五县司令名头，降为民团大队长。
估计是石生财感到不太对，于是，又拍了一次电报，把周维炯暴动，各地匪患之事，都推到杨晋阶头上，还说，杨晋阶就是个笨蛋，不对，比笨蛋还笨蛋，居然在民团内部培养共匪周维炯，过后，又引诱县民团围剿，实乃是共匪一伙的。
这么说，杨晋阶还有好下场吗？好在杨晋阶己经拜拜了，主要是那一枪虽没有打死，但是，己经送了半条命，过了一个阶段，杨晋阶在白布上写上“冤枉”二字，上吊自杀了。
哎，这么一来，一个死人顶了他们的罪，也就不了了之，吴少山想，这也是千古不变的规律吧，让死人顶锅，那是最明智的，于是乎，改制，于是乎，蒋冯大战，于是乎，又下了这道任命。哎，这次，不知道是真是假呀。
少山，你咋不说话呀？顾小毛说。
我在想，这是上面关照，但是，也是玩的花花呀，吴少山说，但是，不管咋说，也是喜事，我们府邸应该张灯结彩，好好庆贺一番的。
不必要，不但不必要，还应该学低调，哎，都是昙花一现呀。
可是，石生财说，己经下了命令呀。
都是浮云，都是浮云，你懂吗？顾小毛说，手里有兵才算，这是上面给的甜头，空头支票，是让我爹为他们卖命，催命符，顾小毛又感叹说，爹何尝不知，但是，知道又能咋的？
也可以借鸡生蛋呀，吴少山说，消息是石生财带过来的，还说是下了文件的，叫什么“南五县剿匪总司令”，多大的荣誉呀，把这个荣誉宣传宣传，让西邻八乡都知道，对你，对顾县长，不是有利无害吗？
顾小毛沉吟一会儿，忽然想起管家之言，如今，这些都是浮云，都是不值钱的，还说，不可张扬，要搞点实实在在的东西，要发展，暗地里积蓄力量，这些，可都是深谋远虑呀，切不可忘乎所以，要是那样，不可取呀，于是说，不可，不可，少山呀，你只想到好的影响，没有想到里面潜在的危险呀。
啥危险？吴少山不明白。
有些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话能算数吗？顾小毛说，别说是写在纸上的——南五县剿匪总司令，其他县民团听从爹的调遣吗？只不过，是自得其乐而己。好，就是算数，过了这一阶段，值个啥？
嗯，是那回事儿，可是，石生财来了，我们利用他，宣传一下不行吗？
石生财，就是个彪子，你信他？顾小毛说，这个人，哎，不说了，也是区长，是爹让他搞什么粮钱征收的，拉大旗作虎皮，防着点。
但是，石生财让请客，我替区长说了，就说区长己经在街道安排妥当了。
这个孬东西，倚老卖老，最会演戏，总把我当小孩对待，见我就训，不想见他。但是，他毕竟是给我爹卖力，又打了败仗，没兵权，顾小毛哈哈大笑说，你安排的很对，也好，一两年没在一起喝酒了，这个熊样，我爱看，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