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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区长，再正首，找他何用？
他不是区长，可是，刘春贤是他家的家丁呀。
家丁，对呀，是他家的家丁，他是应该管得到的，刘先文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大腿说，这一点我咋忘记了呢？
这是次要的，最主要是顾小毛正首，才是希望。
可是，刘先文说了一下“可是”之后，忽然停顿了，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为啥叹气呀？
这里面，你没有想到，很渺茫吗？再说了，咋接触？
蔡狗子说，顾家最近添了个丫头，顾宅像娶媳妇，张灯结彩，别提多热闹了。
你咋知道的？刘先文问。
我也是听街道上有人扯闲篇，听到的。
你还有时间听这些？
哎，为老爷操心呀，蔡狗子说，老爷待我这么好，又见老爷这些天不痛快，就知道心中有一股气没有放出来，所以，我也想办法，咋搞呀，这般想，不就留意了？
也是，你都听到有些啥？
是两个人对话，我说出来，老爷你分析分析。
说说，我听听。
这次征收为啥顾区长没出面？
己经喊顾区长了？刘先文问。
是呀，上面没有下通知，都是下面喊着的，蔡狗子说，街道上都这么喊，有人还说，喊着喊着，到最后就喊成功了。
嗯，知道，你还讲，刘先文又说，是不是顾小毛在这里面耍的招数？
不一定，蔡狗子摇头说，不是，肯定不会。
咋讲？
顾敬之是他爹，区长，就是县长任命的，有这个必要造舆论吗？要是有的话，对他当选区长不仅不利，还有坏处，你想，我们就这样想，其他人呢？
也对，刘先文说，你还继续说。
你不知道，顾家添人进口，区长走不掉。
不就是添了个黄毛丫头吗？
你懂个屁，黄毛丫头，那要看是谁生的？
那我们该去喝酒。
顾区长不允许。
为啥？
你不知，我不知，神仙也不知，咋说呢？顾小毛自从娶了这房姨太太，说话办事都靠谱了，去年冬还带刚操练好的团丁打黄柏山，老斑鸠没防备，吃了大亏。
哦，老斑鸠不在？
咋不在？我也是听说的，老斑鸠跑下山，刚好遇到周维炯，投靠了红军。
啥叫红军？
红军也是土匪，官府叫共匪，专门与官府作对。
共匪咋叫土匪呢？
这个，我也不懂，是顾小毛叫的，还说，为了保境安民，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一律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土匪。还对当土匪的人出台了自首条文，说，坦白的，一律免死，保守秘密；揭发的，算立功，只要自愿，可到顾家当团丁，每月大洋五块；被检举，悔过自新的，免死，但必须写悔过书，必须让其家族作保；死不改悔的，才严惩不贷。不管是街民还是百姓，看到榜文，都说，此人不得了，知道怎么得民心。
请了师爷？
不是，是二姨太出的主意。
起到作用没有？
年前，黄柏山笔架山就有三人自首。
哦，咋年前呢？
年后参加了共匪，又被顾小毛围剿，信息就是那三个土匪提供的，如今都在顾宅当差。
听到这里，刘先文有了主意：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顾小毛。
刘先文是个患得患失的人，蔡狗子知道，说半天，刘先文总算想通了，但是，蔡狗子害怕他反悔，于是，进一步将军说，刘春贤是顾小毛的团丁，吴少山手下，得到石生财赏识，你找顾，他不护短？
刘先文犹豫，过了一会儿，好像下定了决心，说，顾小毛知道了，即使不帮我，也不至于反过来害我。按照顾小毛现在做派，很有可能会查个水落石出。真相有了，即使偏袒，对刘春贤也是个警告。
这般想，就觉得有希望，于是硬着头皮，带十块大洋，买了些好吃的，到顾家贺喜。
管家把刘先文拦在大门外说，少爷说了，当前战事紧张，来贺喜，可把喜钱交公。大门左边设有账房，去那里。收多少喜钱，都公布，到时看榜文。
我不光来喝喜酒，还有要事向顾区长禀报。
那你先把喜钱交到账房再说。
刘先文刚要走，管家又说，慢着，什么要事，说个大概，我好禀报。
这个嘛……俺家儿子被土匪绑了，我认识，来反映情况的。
这回事呀，那你就不用交钱了，跟我来，首接见区长。
顾小毛一听，勃然大怒，让管家通知吴少山带刘春贤回来。
刘先文赶紧摆手说，顾区长，可别说是我说的呀，要是再放出来，还有俺一家好活吗？
这个刘春贤，百姓居然害怕到这种程度，这次不给他打死我就不姓顾！又扭头说，别怕，有我做主，你怕什么？你检举有功，我得奖赏你呢。
杨雪萍听了说，顾区长，土匪也不干这个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都住在一条街道上，还是团丁，百姓知道了，你剿匪，团丁就是匪，咋看你？我看，此人逮住了，把事情搞清楚，公开审判，到时候，对百姓也有个交代。
夫人说得对，杀一儆百，管家，少山回来了没有？
区长放心，我己经找人通知了，让他和刘春贤一起来。
你先回去吧，暂时替你瞒着，要是这个泼皮不承认，到时候还需你对质。再说了，我们要公正，也不能冤枉我的人，是不？
那是，那是。
刘先文走了，顾小毛说，这个刘春贤是不是跟刘先文有过节呀？
管家说，刚才没问，但我看，少爷说得对。
要是这样，得慎重。有过节，反映问题是不是真的，难说；再说了，又不是亲见，古人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没证据，到时候咋办？
我看是真的，要是诬陷，他为啥要诬陷？诬陷也有罪，都是死罪，有那大仇恨吗？杨雪萍说，我看这样，你让管家调查他俩是什么关系？什么仇？这边呢，先礼后兵，把这件事搞清楚，双管齐下，不怕弄不清真相。
还是夫人说得对，只可惜你是女儿身，要是男人，我看当个将军也没问题。
我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还当将军，给将军提鞋都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