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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二哥发什么神经，是不是因为他到黄柏山剿灭老斑鸠，屁股打坏了，大哥没有给他补偿或奖励，才这样的？
顾敬之摇摇头说，你和石虎，都是我的心腹，石生财才来，又是上面介绍来的，所以，让他担任第三中队长兼代理团总，按说，第一中队长担任代理团长比较合适，也是规矩，退一步说，不是石虎，也该你二中队队长代理团总的，但是，这里面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大哥跟我跟石虎都说过，石豹说，一是石生财是上面介绍来的，有人，来了，虽没有明说任什么职务，实际上，就奔民团团长来的，你给他弄个代理团总，让他安心，也让他的上级没啥说的，但是，石生财是个聪明人，知道轻重的；二是我跟二哥，哪一个报上去，都不会被批准的，至于原因，还是上面的事情，害怕我们会抱团，不听话。
嗯，还是你理解，顾敬之说，我感觉还是石生财上面有人，吓唬住了这个二愣子石虎，他认为，他这条大腿值得他石虎摽着。
大哥，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无话可说了，石豹说，我还是要替二哥说句话的——不管咋说，虎子的感情还在大哥身上，石虎，一个吊人，那东西受伤之后也不生育了，还组成家庭干啥？估计是石生财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把他搞动心了，我听说，他经常被石生财喊去听曲，那个石大姑就是石生财的相好，哎，不说多了，大哥都知道的。
嗯，我知道，顾敬之说，他们还没有回来，可是，败绩己经在全县传播了，街道上，特别是那些遗老遗少，他们有什么动静儿？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至于上面，大哥会摆弄，但是，对于下面，失民心，可不得了，石豹说，这件事，大哥是要负主要责任的，但是，大哥没有去亲自指挥，这上面可以做文章，再说了，也确实是他石生财和杨晋阶两个二蛋的过错，真是死不足惜呀。
你要把石生财争夺指挥权散布出去，至于咋被打败的，是次要的；再者，把石生财上面有人，我管不了，也要委婉地透露出去，懂吗？
我懂，大哥，你放心，我这就去。
别急，顾敬之说，你觉得亲自去，合适吗？
哦，我懂，我懂，石豹说过，爬起来出门了。
兵贵神速，顾敬之在石豹出门时，突然说了一句。
到这天下午，石生财和杨晋阶还没有回来时，县政府接待大厅，己经座无虚席，豪绅巨头，都来了，屋里围着许多拿文明棍的，个个义愤填膺，都说窝囊，弄两个熊包给共匪送武器，干脆也别叫民团了，叫运输大队算了。
还有的说，不能那样说，那样说性质就变了，应该叫面团，别看硬邦邦的，兑水，一揣就软了。
有个叫胡岱山的，是胡氏族长，七十多岁了，戴副眼镜，胡须把嘴都盖住了，说话口水顺胡须往外滴。他十分激动，因为他的大孙子胡宁远是民团小队副队长，还有他宗族的十多人，都是他花钱保送到县民团的。
花钱，虽没明确规定，但内部都知道，团丁每人十块，副队长二百，加起来几百块，也是一笔不菲的金钱。
可如今，不到半年，本钱没赚回来，就是人也没了。虽说老胡家在城关是大户，但大多还是靠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这般折腾，你让他这个老头子脸往哪搁？咋跟族人交代？
这些天，胡氏炸箍了，出兵时敲锣打鼓，如今兵败，又抱头痛哭。来时，族人那眼神，是轻蔑又是恨，有的瞪着，简首想吃人。唉，一想起这些，心就哆嗦，如今听到这么说，怎么能忍得住？于是站起来说，兑水，谁是水？
这一下满屋人都是一愣，看看胡岱山，又看看顾敬之。
顾敬之受到启发，大声说，还能谁是水？就是那个杨晋阶。
又都是一愣，接着都明白了，都点头，竖起大拇指，都把责任推到杨晋阶身上。
这样说也不为错，你要说石生财不知道底细，可你杨晋阶能不知道？周维炯在你民团就是个虾米，虽说起义时拉走一部分人，可大头还在啊，你是团总，他是啥？小队长，差几级呢，孙子都不算，如今孙子把爷打败了，丢人不丢人？
杨晋阶也跑回来了，腿上挨了一枪，正在医疗点包扎。
因道路崎岖，山水阻隔，斑竹园来的豪绅不多。来的几个，都是在城关做生意的，跟杨晋阶没多少瓜葛。平时回乡，听亲戚自家唠叨，大多受杨晋阶欺压，都气愤不己，如今参会，没落井下石己经够仗义了。再说了，几个人都有点老，都是老狐狸，知道听风，于是拿着文明棍，只管看着，装聋作哑，结果，一屋人都在骂杨晋阶。
杨晋阶包扎好，被人扶着到顾敬之办公室时，石生财、石虎还有几个大队长都在。
杨晋阶刚进去，就有豪绅撵过来，那个首流口水的胡岱山居然跑到面前，用棍把地板砖捣得咚咚响，吹胡子瞪眼睛质问：你是不是周匪暗探？你是不是共党？
把杨晋阶问糊涂了，一时也不好答复，也不知道咋答复，愣在那里跟个傻瓜一样。
接着，胡岱山说，你要不是的，咋不知情？知情咋不上报？害得县民团一百多个弟兄被共匪擒获，你咋向全县父老交代？说过，居然朝杨晋阶脸上吐口水。
杨晋阶悲愤，一边擦一边扶着门边对顾敬之声泪俱下说，我要是共匪，你灭我十八代祖宗，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如此局面，百口莫辩，也不知道咋搞的，咋日弄出这么个不清不楚的结果，要是把罪责都推到我头上，那我只能以死谢罪，说过，居然拔枪自杀。
石生财比杨晋阶先进来，一看满屋人，都义愤填膺，就在门边找了个矮板凳坐下，头夹在两腿中间，一声不吭。杨晋阶进来就听到如此说，立即拔枪。石生财抬起头，看似不对，赶紧伸手，还是晚了，枪一响，杨晋阶倒地。但是，石生财伸手也起了作用，这么一打搅，枪口打偏了，把杨晋阶头皮掀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