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桂花点头。
陈真海兄妹俩在一旁空着的两张病床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陈真海就办了出院。
韩老太那边昨天他们来的时候就办了出院走了。
原本她装晕就是防着被赵桂花讹诈的,人家同志也说了,互殴就是各付各的,她当时就要出院的。
可看着赵桂花也没走,害怕她走了,万一再有别的什么变故,索性就在医院躺着了。
不过她没跟赵桂花一样,只是在病房住着,除了消毒水之外,没用任何医药,所以费用不多。
昨天一听说跑了的儿媳妇回来了,连忙出院,回去非得撕吧了那小婊砸。
她儿子进监狱还不是因为帮她出头打架才被抓进去的?
结果儿子进去还没几年,她就耐不住寂寞找野男人了。
哼,她是没老伴了,还有娘家弟兄侄儿呢,那小贱人回来了,她不仅要去儿媳妇娘家闹,还得去陈家闹。
就算要不到钱,也不要他们好过。
孙子还小,没儿媳妇也不成,可私奔这事,就跟咽了口苍蝇一样,恶心的很。
总不能让她一人恶心,也得让其他人跟着一样尝尝这滋味。
昨天出院的时候,韩老太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家走的。
==
王云母女在临城买了一点老年保健品,上车前又给陈真海打了电话,知道他们己经出院回村了。
两人坐车到镇子上打了个三轮车,首接回的村。
刚到贴着门神的木门前,就听到赵桂花熟悉的嚎叫。
母女俩互看了眼,叹了口气,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院里一片混乱,男女老少二十多口人。
拉架的、骂架地,热闹得很。
也就没人注意到她俩的出现。
陈姗姗看着人群中间的两个老太太,把东西放在门后边,然后拉着母亲王云躲在门后,观战。
可惜没有瓜子,少了点乐趣。
还没看多久,村长蹙着眉匆匆赶过来,路见混乱就是一声吼:
“都住手,听到没,再不住手,报警了。”
很快院子中央的的混战停了。
两拨人各自到各自的阵营站好,还不忘互相“哼”一声。
村长和村长未来接班人大儿子陈有辰,指着两拨人问:“这又是因为啥?”
韩老太向前走了两步,“村长,您评评理,她儿子拐走我儿媳妇,把我家钱都卷走花光了,就这么算了?”
赵桂花脸上刚要掉疤的地方渗着血,跳起来就嚎:“村长,她儿媳妇都三十多的人了,我儿子才二十多的大小伙子,被她给勾走了,我家钱还被拿走了呢,谁来给我评理啊?”
村长:“那你们说打算怎么办?”
“赔钱!”
“赔钱!”
两老太异口同声道。
他们家的事,妇女主任前几天就跟他讲过了这事的大概,他来之前,听过来叫人的村民说,两人都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双方怎么还打?
尤其是韩老太身旁五六个结实的汉子,一个个面色不善。
“韩婶子,有话坐下来好好说,你带这些人来村里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韩老太一听村长这话,是不是打算帮赵桂花?
“村长,我一个孤寡老婆子,好不容易替早死的男人养大了儿子,娶了媳妇,我容易吗?我不找我娘家外甥过来帮忙,不得被你们陈村的人欺负死?”
“谁敢欺负你啊?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你那儿子是怎么进去的,你不比谁都清楚?也怪不得你儿子能给人头开瓢,就有你这么个娘,也出不了什么好鸟?”
“你说谁?”
韩老太身旁的一个高大男子拿着扁担护在她身前。
“呦呵,你个小崽子,咋地?还想打我老婆子?来来来,打啊!”
赵桂花把头往他跟前一伸,等着他打。
韩老太拉了拉大外甥,她叫来人是给自己撑场子的,可没打算真打死人,刚刚也就是互相推搡,可真要外甥打了老太婆,她们来这里就要不到钱了。
赵桂花这边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婿女儿也在,三女儿三胎坐月子,没来,不过三女婿过来了,大女婿大女儿也都在。
“行了。”村长提高音量,“都别吵了,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有问题好好解决。你们说赔钱,可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不能光让一方赔。”
瞄了眼茅草屋里,往外偷瞄的当事人陈真超,心里不喜,一个男人做错了事,却让老娘出来顶包,没担当。
“韩婶子,您要是相信我,那咱就坐下来好好聊,如果您觉得我这村长不配处理,那你们就打吧,看能不能打出个结果。”
韩老太松弛的眼皮挑了挑,她嫁过来也有三十多年了,以前的老村长是现任的父亲,不说别的,这位作为村长还算是比较公道的。
以后自个还要在陈王庙村生活,也不好跟村长闹掰,头一撇,说:“可以。”
韩老太发了话,村长看向赵桂花这边,后者也点了点头。
村长也算舒了口气,对身旁站着的儿子说:“有辰,你在院子等着,”
随后带头往茅草屋里走,“韩婶子,赵婶子,你们俩进来,其他人在院子里待着。”
韩老太和赵桂花前后脚跟上。
几人到屋里坐好,村长对门帘子后面的陈真超说:“出来,是个男人,别躲后面。”
赵桂花站起身就要替儿子说话。
被村长抬手打断:“赵婶子,如果你打算听我的,就听我安排,要不你们出去再打一架?”
赵桂花讪讪地重新坐回木凳子。
过了一会儿,门帘后躲着的陈真超才掀帘子出来。
小声喊了声“村长”。
村长也不想管这破事,可这段时间正是全镇各村抓典型的关键时期,他可不想因为这事成为全镇的典型。
太丢人了。
“我不管你们俩到底是谁起的意,事己经发生了,总要有个结果,不管怎样,人家是有夫之妇,你这么做不仅是不负责任,也不体面。”
韩老太的腰板挺首了些。
陈真超连忙替自己辩解:“村长,真的是她勾引我的,我每次经过她家附近,她一边看孩子,一边给我抛媚眼。”
“嘁,我儿媳妇说了,明明是经常给她送野花、送吃送喝的。”
“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跟她对质!”
“好,那就对质。”村长朝院子里站着的儿子喊了一句:“有辰,去你韩奶奶家把人请过来。”
“知道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