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江湖人的云端庇护
雨后的云城街道还漂浮着潮湿的雾气，我蹲在巷口舔掉最后一口泡面。手指无意识地着外卖箱侧面的金属贴片，那些被无数次摩擦的划痕突然让我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指虎的模样。
「叮——」手机震动，弹出一条加密信息。
「你手上那枚指虎，该还给我了。」
我翻了个白眼，泡面汤滴在塑料包装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刀疤李，你迟早栽在量子服务器上，我还押着你老子的信誉呢。」
阿喵的电子语音从耳机里炸响：「刷脸就能进的古董店，派你送的餐品里塞了区块链密钥。黑帮要的是你身上那枚龙纹指虎——别告诉我你还没发现它和云城数据中心的量子服务器结构相似。」
我咽下口中的泡面汤，摸了摸腰间的指虎。青铜外壳上那些藤蔓状的纹路，此刻仿佛活过来似的，在体温下发出微弱的蓝光。手机屏幕又跳出来一个新消息，这次是苏挽晴发来的：「第三条路线正在触发，盲盒代码己激活。」
「第三条路线？」我瞥了眼腕表上跳动的数字，正要点开加密文件，身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刀疤李的机械骷髅头从暗处浮现，面罩下的机械眼球转动时像在扫视监控屏幕。他扯开嗓子吼道：「二十年前的种，给我把指虎交出来！」
我条件反射似的把外卖箱往身后藏了藏，泡面汤泼在地砖上滋滋冒泡：「老鬼，你只剩三十六个指头了，一个一个找我借，弄不好比江湖规矩还缺德。」
机械臂突然扣住我的肩膀，刀疤李的冷笑穿过加密通讯：「你爸当年用这个指虎换了半座城堡，现在连你都学他耍嘴皮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躺在太极店的账本里，根本就是个代餐员。」
「代餐员？」我掰着指节邪笑，「你当年在芦苇荡里摸鱼时，还在听人讲谢逊大侠的笑话呢。」
阿喵的语音突然变得凝重：「云城数据中心的量子服务器正在重启，根据指虎纹路的数据模型，它和十八世纪的蒸汽机关共鸣频率有98.7%的匹配度。刀疤李的机械骷髅头刚扫过服务器的生物识别层，巡守机器人正在聚集。」
我盯着悬浮在半空的黑色金属罩，突然想起地铁站那次遭遇。苏挽晴的激光笔在指虎表面画出的暗语，此刻仿佛烙在记忆里，渗着血腥味。
「先别吵了，」我甩开机械臂，「苏挽晴那丫头大概率被劫持了。你们看监控——」
手机屏幕突然闪烁，画面里苏挽晴正被黑帮分子拖进一辆改装货车。她整个人像被塞进真空压缩袋，西装外套上泛着诡异的蓝光。货车后盖上的机械蜘蛛，正是刀疤李改造的「千足虫」型号。
「这他妈是设计好的陷阱？」我抓起外卖箱冲向街道尽头的地下通道，裤脚扫过的水洼泛起涟漪，「阿喵，把指虎连接骨传导耳机！」
「你疯了？那玩意儿会吸走我的记忆！」阿喵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连苏挽晴的编码都比不上刀疤李的特制芯片。」
我踹开通道铁门的瞬间，冷风裹着雨滴扑面而来。外骨骼摩托轰鸣着冲出来，我一把扯住油门把手，扬起嗓子喊：「后厨那根面条还没煮熟，我要迟到五分钟！赵总总该知道外卖超时赔付的规矩吧？」
货车打着转向灯横穿马路，我故意把摩托撞入路基，溅起的水花在两个车身之间荡开。司机咒骂着刹住车，刀疤李的声音从车顶的布线槽传来：「小杂种，你的‘送餐时间’对不上服务器的同步频率。」
我翻身跃上货车顶棚，泡面盒里的汤汁顺着手指滴在车内玻璃上：「老鬼，你当年在海上斗鱼，输给镖局老大不也是因为算不准纬度？这回我赌你连导航卫星都找不着。」
车门被撞开的瞬间，我甩出外卖箱里的电磁脉冲棒。蓝色电弧在黑帮分子脸上炸开时，苏挽晴突然从侧门探出头，西装领口的金属纽扣反射着冷光。
「潘代红，」她声音沙哑，「他们用仿生传感器替代了你右臂的追踪芯片。」
我摸着右臂的灼烧痕迹，突然笑了：「早晚的事，反正我这手臂比他们的服务器还要老。」
阿喵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要是再癫，我就把你盒子里的量子密钥搬去喂鱼。」
我猛踢油门，摩托冲向数据中心冷库的保税区。冷风卷着机房的辣椒水味扑在脸上，阿喵的代码像倒带的录像带在耳畔炸响：「指虎纹路与服务器的量子纠缠节点形成镜像反应，只要同步快递的GPRS定位信号——」
「知道啦，」我打断她，「我_tacts_的骑士都在这家公司的黑客论坛发过帖。」
冷库门前的机械守卫突然举起激光剑，我故作惊慌地狂按手机：「靠！这回真赶上船毁人亡啦，我得给苏挽晴打个电话——」
一道巨大的机械蛇从地底钻出，鳞片上刻着典籍上的符咒。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在冰面上，突然把手机镜头对准蛇头：「老哥，你这蛇的样子不比龙纹指虎顺眼？要不要去老城区的鱼市泡泡面？」
机械蛇的壳面突然泛起涟漪，仿佛被我的泡面汤烫到。道道符咒在它的鳞片上炸开，紧接着，服务器的复古安保系统启动了。
巨大的青铜齿轮从天花板降下，苏挽晴的电竞耳机被机房磁场吸引：「你在激活服务器的猫眼守卫，这是2079年的安保代码！」
我跳上齿轮表面，泡面盒里的水分瞬间结成冰鳞：「老哥，你当年在铁棺材里待了半个月，现在连猫眼都舍不得关。要不要请我喝碗功夫茶？」
齿轮突然咔哒转动，锁住我的脚踝。我拼命扯开手机屏幕，一组数据开始流动：「苏挽晴的纳米芯片正在读取服务器的量子纠缠地带，父亲的江湖图谱在……」
「停！」刀疤李的声音惊雷般炸响，「你爸把地图藏在了第七次抛物线的刹车点！」
我看着数据流中的第七个坐标，突然把手机怼进齿轮缝隙：「老哥，你这齿轮和我爸的八角琉璃盏太像了，要不要去八旗街逛逛？保证有人给你炖红烧肉。」
齿轮裂开的瞬间，父亲的全息影像在服务器核心闪现。他身后的虚拟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如星座般闪烁，每个据点都刻着墨家的篆书密码。
「这就是……」苏挽晴的声音带着颤抖，
「天机盘，」我擦掉蓝牙耳机上的冰渣，「把地图投影到手提箱，给阿喵装上三十六个拖鞋。」
阿喵的代码像流星划过服务器的授权区：「量子服务器正在释放沉睡的MongoDB，父亲的江湖图谱出现在……」
我抬脚踹向机房监控屏幕，整片数据流如同被踩碎的沙漏：「老头，你当年在液氮罐里冻了半个月，现在连MongoDB都舍不得用？」
服务器核心的全息投影突然聚焦，父亲的手写密码像染血的墨迹在数据层展开。苏挽晴的纳米芯片与它形成共振，我摸到泡面汤在毛孔里蒸腾：「阿喵，把地图同步到骨头里，我要在彭祖坟头再来个……」
「圆月弯刀！」阿喵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
刀疤李的机械骷髅头轰然坠地，他身上的红外雷管仍在嗡鸣：「你爸的密码游戏结束了，红帮的数据才刚刚开始！」
我看着苏挽晴被投影的代码缠住，突然把外卖箱砸向服务器接口：「老鬼，你当年在黑帮会议里输掉的，是给苏挽晴打的第一个电话！」
全息地图的红点突然串联成网，父亲的音容在量子数据中浮现。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在服务器风扇声里变得急促，泡面盒里的汤汁不知何时己经结冰。
「潘代红，」苏挽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爸的密码……在服务器的抗菌剂层。」
我摸着指虎表面的青铜裂痕，突然笑了笑：「早该想到，我送的外卖哪能少得了抗菌肥皂？老鬼，你要是再在数据库里藏杀猪刀，我保证给你送一份……」
机械蛇群突然冲向服务器接口，我踩着泡面盒跃上控制台：「阿喵，把父亲的密码编进快递的vlog！老鬼，你当年在绣花针里藏的豪门密钥，现在该在数据线里闪亮了！」
服务器的警报声中，全息地图的光点突然开始流动。我看着苏挽晴被数据流吞没的瞬间，突然低声道：「这次的江湖密码，在快递站的十西号储物格。」
青铜齿轮第三次转动时，我的指尖己经沾满量子服务器的冷却液。那些腐锈的味道混着泡面汤的余韵，像极了父亲临终前抚摸指虎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