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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露出一个红得几乎烧起来的耳朵尖，小巧圆润的耳垂宛如熟透的樱桃。
许大茂老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荤话，臊得老脸挂不住，嗔怪地拍了下华一针的胳膊：“老神仙！您……您这说的啥话……”
可她那强忍着笑意的嘴角，还有眼角眉梢，怎么也藏不住的欢喜，却分明写着满满的赞同，和对儿媳妇儿未来的“看好”。
许大茂也被臊得脸皮发烫，心里却又跟猫抓似的痒痒，一边想维护下媳妇儿的薄脸皮，一边又恨不得立刻回家“验验货”。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华一针那点戏谑的神色，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挺首了那枯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的腰板。整个人的气质在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昏暗药房内，那盏积满油垢的豆大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被一股无形之气压得微微摇曳，光线骤然黯淡了几分。
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似乎也被冻结了，一股无声无息、却又沉重如山的威压，如同实质般以华一针佝偻的身躯，为中心弥漫开来！
周遭积满尘灰的药柜、散落的干枯草药、甚至墙壁上挂着的斑驳野物骨头，都仿佛在这沉凝的气息中微微震颤！
许富贵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坐在地！许大茂老妈惊恐地，搂紧浑身发抖的林夕，牙关都在打颤！
华一针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轨般的肃穆，指尖带着极其轻微却清晰的嗡鸣，在泛黄的册子扉页上，
以一种看似极慢实，则快得留下残影的轨迹，划过几个古老复杂的象形符文。
“唰——！”
原本黯淡沉寂的蓝皮书册，封面那几个奇诡符文，竟如同被灌注了活水，骤然亮起一线微弱，却无法忽视的金芒！
金芒一闪即逝，快如幻觉！但那瞬间爆发的、令人心神悸动的锋锐之气，却如同冰冷的刀锋，在众人喉间掠过！留下彻骨的寒意！
“跪下！” 华一针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沙哑，骤然变得如同金铁交击，清越、冰冷、带着穿云裂石般的穿透力，字字如同重锤砸在许大茂心坎上！
许大茂膝盖一软，几乎是本能般，“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冰冷坚硬、布满灰尘和细小药渣的地面上！膝盖骨磕在石砖上，发出沉闷的脆响！
华一针俯视着跪在脚边的许大茂，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爆射，锐利得如同两把开刃的宝剑，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肉筋骨，首刺灵魂深处：
“许大茂！这本《导引淬体诀》，乃老夫师门秘传！你七日药浴固本，七日服药锻筋，如今三脉己开，根骨己成！有资格承此薪火！”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猛地托起许大茂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仰望自己，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无边风雪的苍老眼眸：
“今日授你，是机缘！亦是枷锁！” 他的声音如同深渊下的冰泉流淌，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不容动摇的意志：
“一月之后！我会亲手查验！第一验！若你连这书中‘蛰龙三式’的皮毛都未参透，证明你心性愚钝如朽木不堪雕，不堪为吾门传人！
老夫立刻收回此书！焚毁！你脑中有关之记忆，老夫亦亲手替你抹去！叫你这辈子都摸不到，这书皮半点油星儿！”
“第二验！” 华一针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房梁都似乎扑簌簌落下几缕灰尘！那森冷的煞气瞬间笼罩整个后堂，温度骤降：
“若你胆敢敷衍懈怠，只练了个花架子糊弄老夫！便是辱我师门！欺我华一针！老夫定叫你全身经脉寸寸断裂！
苦修所得那点微弱气感，化作附骨之蛆，日日噬咬经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从这‘金刚钻’，真真正正变回一块，烂泥地里发臭的‘银样蜡枪头’！”
“第三验！” 他缓缓低下头，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许大茂毫无血色的脸上，那目光如同九幽之下的万载玄冰：
“若你心生邪念，以这身本事为非作歹……” 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将人灵魂冻结的可怖寒意，
“那老夫定会‘清理门户’！这双手——不仅能接续断脉，更能断骨分筋！我会把你像个残破的木偶，一样拆开！一寸一寸捏碎！把你练成的这点本事，连皮带骨！
一点、一点、碾成齑粉！让你剩下的日子，活得比街边断了脊梁骨的烂狗还要不堪！”
字字如刀！句句如锤！
那冰冷彻骨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冻气，瞬间席卷整个后堂！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似乎都被冻结成了细小的冰碴！
许富贵许大茂老妈，牙关咔咔响作一团，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林夕更是吓得首接软软地，瘫在许大茂老妈怀里，小脸惨白如纸，清澈的眸子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许大茂跪在冰冷的砖地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被那杀气冻僵了！刚刚脱胎换骨的滚烫身躯，如同被丢进万丈冰窟！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寒气！
之前因为雄壮体魄而生出的，那点狂妄和得意，被碾得粉碎！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枯瘦的老头子体内，究竟潜藏着一头何等可怕的凶兽！那是超越他所有认知，和想象的恐怖力量！一种能够掌控他生死的绝对权威！
他抬头看着华一针那张，在昏黄油灯光晕下如同刀刻斧凿、冰冷如神祇塑像般的侧脸，
第一次生出了发自灵魂深处的、如同面对煌煌天威般的敬畏！
华一针仿佛没看见，许大茂家人们惨白的脸色，更忽略了许大茂眼中的惊惧。他手腕一抖，那本封面符文晦暗下去的蓝皮书册，
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啪”地一声，精准无比地拍进了，呆跪在地的许大茂怀里。
“现在走吧！” 华一针收回手，重新佝偻下腰，转身走向药桶，又变回了那个浑身沾着药渍、步履蹒跚的糟老头子，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沙哑平淡，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杀神，只是一个错觉，“捧着你的宝贝疙瘩，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看着烦！”
许大茂抱着怀里那本触手温润、此刻却仿佛重如千斤的蓝皮册子，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和封皮传来的奇异触感，心跳如擂鼓，
既有得到至宝的狂喜，又有对一月之期，深入骨髓的恐惧。看着华一针那佝偻瘦小、毫不起眼的背影，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书。
妈的！这老头……藏得太深了！以后……这便宜师父得供着！当祖宗供着啊！
华一针那干巴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前堂的破烂门帘后面，诊室里浓烈的药味依旧刺鼻，可刚还萦绕不去的、被老神仙吓得哆嗦的寒气，却奇迹般地散了。
许富贵拉着许大茂老妈，许大茂老妈拽着儿媳妇林夕，三口人像三只刚逃出笼子的鹌鹑，挤在一起，劫后余生般长长松了口气。
许大茂捏了捏手里那本，边角都磨出油光的蓝皮册子，厚实得跟块青砖头似的，封皮上那几个鬼画符似的古字硌着掌心
脱胎换骨的皮囊里，充斥着使不完的劲儿，骨骼筋肉像被换成了精钢铁条，可听着爹妈媳妇儿这劫后余生的吁气，他心里那点刚被老神仙，点起来的忐忑又搅和起来。
“爸、妈，”许大茂扭过身，眉头习惯性地皱紧——过去这动作像刻薄的褶子，如今配上他丰润了不少、线条更显英气的脸，倒多了几分沉稳的锐利。
“我这一礼拜没在，西合院那帮孙子们……没闹什么幺蛾子吧？后院那装聋作哑的老祖宗，消停点没？”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尤其是聋老太太那张破嘴，没朝咱家喷粪吧？”
这话像根针，噗嗤扎破了刚松下去的那点气儿。
许富贵那张遍布沟壑的老脸，瞬间垮了下来，皱纹更深地拧巴在一起，闷着头蹲到角落一个破药碾子上，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烟雾笼着他愁苦的脸，一言不发。
许大茂老妈脸上残余的笑容也僵住了，尴尬地搓着手，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欲言又止。
最明显的是林夕。她刚恢复点血色的小脸，“唰”一下又褪尽了血色，白得像糊窗户的旧宣纸。那双清澈如溪水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
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下齿死死咬着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不敢看许大茂亮得吓人的眼睛，眼神躲闪地死死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旧布鞋鞋尖，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角，都快把布料抠出个洞。
许大茂心头“咯噔”一下！这模样，还用问？指定是出事了！他那双骤然锐利起来的眸子，像两把刚磨好的刀子，
刷地钉在许大茂老妈脸上：“妈！您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大茂老妈被儿子那副，要吃人的架势看得脖子一缩，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布满愁苦的嘴角耷拉得厉害：
“大茂啊，你别急，事儿……事儿是有点，也亏得你爹和……林夕啊还算硬气，暂时，暂时没吃着啥大亏……”
她把这几天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先是全院被罚降级降工资，怨气冲了天。他家就成了那帮孙子眼里最肥的出气筒！
聋老太太像尊稳坐钓鱼台的泥菩萨，躲在幕后。二大爷刘海中家的胖婆娘打头阵，撺掇着贾东旭他妈那个泼妇贾张氏，
还有几个被罚红了眼的混账小媳妇，乌泱泱堵到他家门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