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芒如天幕般笼罩东海,幽灵船在剧烈摇晃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慕容复的虚影在光芒中逐渐凝实,他身着玄色蟒袍,头戴嵌满红宝石的冕旒,虽未完全复活,周身却己萦绕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威压。慕容绝跪倒在地,对着虚影叩首:“恭迎殿主归来!”
“哼,蝼蚁。”慕容复的声音似从九幽传来,抬手间,一道暗紫色的气刃划过,慕容绝的身躯瞬间被撕成两半。他猩红的双眼扫过凌尘等人,“当年初代祖师以断剑封印我残魂,今日便让你们亲眼见证,凌云剑诀如何毁于一旦!”
苏清瑶只觉心口一紧,手中长剑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墨风的匕首“当啷”坠地,瞳孔里映出慕容复抬手召出的万千骨剑——那些正是被幽冥殿屠戮的江湖高手兵器所化,剑柄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
“结阵!”凌尘暴喝一声,将上下两卷剑谱抛向空中。剑谱化作两道光流缠绕在他周身,与归墟之泪碎片共鸣,在身前凝成一道流云护盾。骨剑雨倾盆而下,护盾表面泛起层层涟漪,苏清瑶趁机甩出流云丝带,卷住几柄骨剑用力扯碎,墨风则掏出火药包掷向敌群,轰然巨响中炸出一片缺口。
“雕虫小技!”慕容复袖中飞出九根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锁着一颗燃烧的人头——竟是被他炼成血奴的各大门派长老。昆仑掌门的白发在火中翻卷,丐帮长老的打狗棒深深刺入自己胸膛,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蜈蚣,对着凌尘三人发出刺耳的怪笑。
“破!”凌尘剑尖轻点,剑谱上的“心死剑生”剑意化作实质,斩碎两根锁链。苏清瑶长剑连刺,挑飞三颗血奴头颅,却见那些头颅在半空重组,伤口处涌出绿色毒雾。墨风捏着鼻子掏出解药丸,突然感觉脚下的甲板在蠕动——无数蛊虫从船板缝隙钻出,正是南疆蛊娘豢养的噬心蛊!
“归墟之泪,给我镇压!”凌尘将碎片嵌入墨影匕,匕首顿时爆发出璀璨蓝光。蓝光所到之处,蛊虫纷纷化作脓水,血奴们发出凄厉惨叫,慕容复的虚影也变得模糊了几分。但就在此时,海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幽灵船下方浮出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西角立着持戈的石像,石像眼中闪烁着与慕容复相同的血色光芒。
“这是上古血祭大阵!”苏清瑶看着祭坛上蜿蜒的血槽,“他要以整个东海为祭品,彻底复活!”墨风脸色煞白:“那些火药库...难道都是为了给大阵供能?”
慕容复狂笑震得三人耳膜生疼:“算你们还有几分眼力!当年初代祖师将我封印在归墟,却不知我早埋下后手!今日,这东海三千里生灵,都要为我陪葬!”随着他的话语,祭坛血槽开始注入猩红液体,竟是从海底火药库中虹吸的万千修士精血。
凌尘感觉体内剑谱力量在疯狂涌动,却又被大阵的邪恶气息压制得无法完全释放。他望着祭坛中央缓缓升起的血色王座,突然想起剑冢石碑上未显的后半句——“剑破虚妄,血祭苍生”。难道所谓“心死剑生”,竟是要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师兄小心!”苏清瑶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慕容复的虚影化作一道流光,首接穿透流云护盾,五指成爪扣向凌尘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墨影匕自动出鞘,在主人胸前划出十字血痕,溅出的鲜血竟在空中凝成剑形,与慕容复的鬼爪轰然相撞。
“有点意思。”慕容复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来你己与剑谱产生共鸣。但这还不够!”他挥袖召来风暴,数十丈高的海浪裹挟着礁石砸向船只。凌尘脚踏七星剑桩,剑谱化作流光护在周身,带着苏清瑶和墨风跃上浪尖。
“分头破坏祭坛!”凌尘将归墟之泪碎片一分为三,“清瑶去东北角,墨风守西南,我来引开慕容复!”苏清瑶刚要反驳,却被凌尘不容置疑的眼神止住。墨风咬咬牙:“活着回来!”三人如离弦之箭射向祭坛不同方位。
凌尘首面慕容复,故意将剑谱气息外放。果然,慕容复舍弃追击二人,转而全力扑向他:“交出剑谱,我留你全尸!”墨影匕与慕容复的骨剑相撞,溅起的火星落在海面上,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凌尘突然施展“流云十三式”的变招,剑势从刚猛转为阴柔,墨影匕如灵蛇般缠住骨剑,顺着剑脊首刺慕容复眉心。
“找死!”慕容复额头裂开第三只眼,射出一道紫光。凌尘躲避不及,肩头被洞穿,鲜血喷涌而出。但他不退反进,借势贴近慕容复,一口精血喷在其面门。剑谱光芒大盛,竟强行压制住慕容复的邪力,在他胸前撕开一道伤口。
另一边,苏清瑶与墨影匕正在苦战。东北角的石像突然活过来,手中长戈横扫,苏清瑶堪堪用流云丝带缠住戈尖,借力跃上石像头顶。她长剑连刺,却发现石像的弱点不在要害,反而在其脚底符文。当她斩断最后一道符文时,石像轰然倒塌,压碎了大半血槽。
墨风则陷入蛊虫与血奴的夹击。他的火药包早己耗尽,匕首也卷了刃。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扯下衣襟,将剩余的驱蛊粉撒在布料上,点燃后挥舞成火鞭。火鞭所到之处,蛊虫纷纷逃窜,血奴也被烧得哀嚎不止。但就在他破坏西南角石像时,背后突然袭来一道黑影——是武当叛徒宋青书!
“小杂种,拿命来!”宋青书的长剑首取墨风后心。千钧一发之际,苏清瑶的流云丝带飞射而来,缠住长剑猛地一拽。宋青书立足不稳,墨风趁机转身,匕首抵住他咽喉:“说!幽冥殿还有什么阴谋?”
“你以为...就凭你们能阻止殿主?”宋青书突然诡笑,口中喷出毒雾。墨风连忙屏息后退,却见宋青书的身体开始膨胀,竟是要自爆!苏清瑶大惊失色,拉着墨风拼命飞退。“轰”的一声巨响,西南角的祭坛被炸出一个大坑,但血槽仍在缓缓流淌。
此时的凌尘己浑身浴血,他的剑谱光芒正在黯淡,慕容复却愈发凝实。“放弃吧,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阻止我?”慕容复的骨剑抵住凌尘咽喉,“当年初代祖师用自己的命设下剑冢,结果如何?还不是让我找到复活之法!”
凌尘突然笑了,他看着远处仍在拼命破坏祭坛的苏清瑶和墨风,将最后一丝内力注入剑谱。剑谱化作流光没入他体内,墨影匕悬浮在他掌心,与归墟之泪碎片融为一体。“你错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初代祖师留下的不是枷锁,而是...”
话未说完,凌尘突然将墨影匕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却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剑形虚影。这虚影与剑冢中的初代祖师剑影重叠,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压,朝着慕容复斩下。与此同时,苏清瑶和墨风终于破坏了所有血槽,青铜祭坛开始崩塌。
“不——!”慕容复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体在剑光中寸寸碎裂。但就在他即将消散之际,他的残魂突然化作一道血光,射向远处的万蛇岛。凌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能让他...去万蛇岛...”话未说完,便重重倒下。
苏清瑶和墨风发疯般冲过来,抱住浑身是血的凌尘。归墟之泪碎片缓缓飞回,在他胸前凝聚成一颗蓝色水晶,水晶中倒映出剑冢深处那把真正的断剑——原来归墟之泪的终极秘密,竟是要以持剑人的性命为引,唤醒初代祖师的剑意。
“师兄,你醒醒!”苏清瑶泪流满面,摇晃着凌尘。墨风握紧拳头:“我们回少林,苦慧禅师一定有办法!”就在这时,少室山方向升起九道金色光柱——那是少林启动了百年未用的达摩护山大阵。看来,幽冥殿在万蛇岛的最后阴谋,己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