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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沉默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虫鬼的话，击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我可以帮你。”
虫鬼看准时机，继续说道。
“这位新上任的城隍，虽然强大。”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太在乎那些凡人了。”
“这种伪善，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软肋。”
艳鬼抬起头，眼中闪过挣扎。
和虫鬼这种心思深沉的家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她别无选择。
“你想怎么做？”她终于松口了。
“很简单。”
虫鬼的声音里，透出冰冷的笑意。
“分而破之。”
“他想庇护全城，我们就让这座城，处处起火。”
“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管不过来。”
“我会出手屏蔽天机，隔绝他的感知。”
“时间，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内，我们要在海晏城，制造出最大的混乱。”
……
虫鬼缓缓抬起了手。
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从他的指尖浮现。
那不是液体。
而是一只由无数更细小的黑虫凝聚而成的母虫。
母虫轻轻飘起，随后无声地爆开。
化作亿万看不见的微小蛊虫，融入了空气之中。
刹那间，楼顶那股阴森诡异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座写字楼楼顶，变得和城市里任何一个地方一样，平和而普通。
艳鬼身上的裂痕也随之愈合，恢复了光洁如玉的模样。
她伸手在脸上一抹，仿佛披上了一张无形的人皮。
除了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一抹妖异红光。
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凭栏远眺的都市丽人。
……
城南，一家装修普通的小饭店内。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正低头吃着一碗蛋炒饭。
他吃得很慢，很仔细，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老板。”
眼镜男突然开口了。
“你这米，品质差了点。”
“有点影响口感。”
饭店老板是个中年胖子。
闻言从后厨探出头，陪着笑脸。
“小兄弟，这米己经是我们能买到的最好的了，您多担待。”
眼镜男没有再说话。
他放下了勺子。
然后，在饭店老板和周围零星几个客人的注视下。
“噗嗤——”
他的肚子，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没有鲜血流出。
只有一些半消化的食物和蠕动的内脏掉了出来。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紧接着，一条猩红色的手臂。
猛地从他裂开的肚子里伸了出来！
那条手臂布满了诡异的纹路，指甲尖锐如刀。
它以一种超越人类反应极限的速度。
一把抓住了还在发愣的饭店老板的脑袋。
“砰！”
老板的头颅，就像一个被捏爆的西瓜。
红的白的，溅满了整个墙壁。
手臂收了回来，五指张开。
那些混合了脑浆和鲜血的米粒，被它精准地抓取起来。
然后一把塞进了眼镜男裂开的肚子里。
眼镜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味道对了。”
死寂。
长达两秒的死寂之后。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刺破了饭店的宁静。
剩下的客人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去，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
……
与此同时。
市中心的万达商场。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美艳少女。
正在一家饰品店里挑选着耳环。
她拿起一对钻石耳钉。
在镜子前比划着，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
“小姐，您真有眼光，这对是我们店里……”
一旁的导购员热情地介绍着。
话还没说完，少女突然转过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
少女的眼底，同样闪过了一道红光。
“姐姐。”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
“你的命，值多少钱呀？”
导购员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问第二遍。
一股剧烈的绞痛，猛地从她腹部传来。
“呃……”
导购员痛苦地弯下了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她张开嘴，想要呼救。
“哇——”
一口吐出来的，不是胃液。
而是一截血淋淋的肠子，和一堆无法分辨的内脏碎块。
同一时间。
城东的游乐园。
城西的重点中学。
城北的KTV包厢。
……
在海晏城所有人口密集的角落，同样的杀戮，正在上演。
无数隐藏在人群中的恶鬼，在这一刻同时露出了獠牙。
凄厉的惨叫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
海晏市，司鬼局总部。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栋大楼。
电话铃声如同催命的符咒。
一个接着一个，没有停歇的时刻。
每一个接线员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与慌乱。
整个司鬼局，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头儿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邬腾一把将手里加密的卫星电话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指挥中心大屏幕上。
那一个个不断亮起的红色警报点。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处正在发生惨案的区域。
他身边的张未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不止是头儿，所有一线小队的通讯都断断续续，干扰太严重了。”
“妈的！”
邬腾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钢制的台面被他砸出了一个浅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晏城里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恶鬼？”
“而且，它们……”
张未调出了几个区域的实时监控。
画面上，那些刚刚完成杀戮的恶鬼。
并没有继续扩大屠杀的范围。
它们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
有的舔舐着爪子上的血迹。
有的则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同一个方向。
那副诡异的姿态，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它们在等。”
邬腾的声音沙哑，还有些颤抖。
“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我们整个海晏市司鬼局的局。”
“我们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出动人手去剿灭，很可能会落入圈套。”
“但如果按兵不动，舆论和伤亡的压力就能把我们活活压死。”
周围的接线员和工作人员们，虽然都在拼命地工作。
但脸上无法掩饰的恐惧，早己弥漫了整个指挥中心。
绝望的气氛，如同毒素般扩散。
“现在这个局面，只有头儿能处理。”
邬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章局经验最丰富，他一定有办法。”
可是，章局到底在哪儿？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联了？
邬腾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墙上挂着的海晏市地图。
在地图的正中心，有一个用红笔圈起来的特殊标记——城隍庙。
“不对劲。”
邬杜眉头紧锁。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城隍庙那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