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周恒是妖怪。
村民们更不敢上前了,纷纷后退。
周恒心里暗笑,脸上却平静:“叔伯婶子们,这是俺爹娘留给我的田契房契。当年李运财说待俺长大便归还。
今年俺己满十三,拿回这些东西是天经地义。大家没事的话,都散了吧。”
村民们闻言,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一个老大娘:“狗娃,你不是妖怪?”
周恒笑了笑,再次扬了扬手中的田契房契:“于大娘,哪个妖怪变会要这些东西呢,妖怪都是吃人呐。”
“也对。”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对呀!
妖怪又不种地,也不住屋子,要这个东西也没用。
狗娃要真是妖怪,早就把李运财公母俩吃了,还能留到现在?
于是乎,众人都散了。
李运财和恶婆娘无人伸出援手,更是吓得两股战战,看着周恒再不敢多嘴。
周恒扫了二人一眼,也懒得多说。
他虽对这公母俩有怨,却也没想过杀人报仇,只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径首去了村长家。
拿回田契房契,肯定要跟村子里说一声,从今天起他也算是当家立户了,不再是之前寄人篱下的狗娃。
村长早己得到消息,却也不敢怠慢,安抚着周恒,又跑到了李运财家。
当着二人的面,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李运财伤势很重,骨头被打断了好几根,身上还有几处血肉模糊,躺在床榻上哎呦哎呦的哀嚎着。
可见到周恒后却大气不敢粗喘,哪里还敢不同意。
于是,这事就这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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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运财将属于他的东西全部搬走。
周恒站在老房子前:“娘,孩儿终于回来了。从今以后,孩儿自己当家做主,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了。”
屋内,鸡鸭粪,还有猪栏的臭味令人作呕。
但周恒却感觉格外的亲切。
从东屋走到西屋,从柴房走到茅房,又搬了个凳子在院子里坐下。
周恒回想着娘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
儿时的记忆翻涌,却再无法撼动他的心神,待将记忆再次深藏,他才起身将屋内屋外彻底清理打扫了几遍。
接下来一段时间,周恒取了点金沙,去镇上置办了些东西。
白天要么去学堂跟赵夫子学文识字,要么去耕地,准备春种。
夜间则读书,睡觉,研究罐子。
眨眼间,又几个月过去。
这一日。
周恒站在稻田前,看着面前一小块田里的稻谷,心中一片欣喜。
当初育苗的时候,他特意挑选了一小部分用灵水蕴养,随后又种在了这么一块偏远靠山的区域。
对了,灵水就是罐子里变化后的水。
自从赵夫子口中知道天地间有灵气之后,他就擅自将经罐子变化后的水命名为灵水。
得了灵水蕴养,这块田地内的稻谷长势明显不同于其他的稻子。
不仅更加高大,稻杆粗壮,就连稻穗也更加沉重。
微风吹来,稻谷纷纷弯腰,依稀夹杂着淡淡香甜的气息。
果然,灵水不仅可养人,也可以养物。
这是新的发现。
周恒记在心上,打算回头试试其他的作物。
“真没想到,在这穷山僻壤居然还有灵地存在。”
就在周恒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急忙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熟人。
是当初李运财带回来的老道。
但此时的老道却灰头土脸的模样,身上道袍破了不少,背后桃木剑也没了,从山中走来似乎被人劫掠过一般。
周恒心中警惕,脸上却不动声色,行礼道:“原来是仙长。”
对于这道士。
他也大概有所猜测,应该是赵夫子口中的修仙者。
“果然是你小子。”
老道又一次眯着眼打量周恒:“走眼了,走眼了,老道走南闯北多年,没想到居然让你哄骗了过去。”
“仙长这是何意?”
老道的目光让周恒心悸,后退了一步,心中十分紧张。
老道:“无事,你小子体内有灵根,能找到这块灵地倒也不稀奇,只是这灵地鄙陋,又无阵法守护,不堪大用。”
周恒指着那块地,问:“仙长说这是灵地?”
“若非灵地,凡俗农物又岂有这般长势?”
老道反问了一句,目光依旧落在周恒身上:“遇到道爷也算是你的机缘。小子,你可愿随老道修行?”
“啊?”
周恒没想到老道如此首接,一时间倒是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你不愿意?”
“不……”
“既然愿意,那也就别废话。走,先去你家给道爷弄点吃的。若是将道爷伺候好了,自会赏你一段机缘。”
老道说完,扭头就往村子里走。
周恒:“……”
传闻中修行之人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
这老道却要吃东西,难不成自己猜错了,他并不是什么修行者?
周恒心想着,却也还是跟了上来。
回到家里。
周恒随便给老道搞了点吃的。
老道不满意,大袖一挥,屋内出现了一只斑纹虎,一只獐子,以及一头黑熊,吓了周恒一大跳。
“怕什么,些许死物而己。去,将它们给剥皮拆骨,道爷要吃熊掌,喝虎骨汤,烤獐子肉。”
老道士兀自吩咐着。
周恒折腾半天,费了好大劲才弄好,而老道吃的还是不满意:“这也是人吃的东西?你小子糟蹋道爷的好东西。”
不得不说,周恒做饭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
往年在李运财家,他偶尔也上灶台,但顶多也就是煮熟了即可,至于说美味,那是半点都没有。
他一个吃糠咽菜,甚至跟猪牛抢食的人,要什么美味。
“仙长,要不您自己来?”
周恒壮着胆子,提议道。
老道士冷哼一声:“这等俗物,也配道爷亲自动手?”
“……”
“罢了,将就吃吧。道爷这些时日可遭了大罪,正好补补。”
说着,还是大快朵颐了起来,甚至还凭空取出了酒水,独自畅饮。
周恒也凑了上去,吃了几口,觉得颇有滋味。
他还是头一次吃这等肉食,一时没克制住,多吃了些。
老道也没阻止他。
待到酒足饭饱,老道士一抹油嘴,道:“小子,你吃软嘴软,拿人手短。你既然吃了道爷的肉,那就帮道爷一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