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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扫过长街，将军府门前的空地上却热闹非凡。叶云璃站在朱漆大门前，素白的斗篷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发间只簪一支青玉步摇，在萧瑟的秋色中如一株淡雅的兰。
仆人们正将一摞摞厚实的棉衣分发给瑟瑟发抖的流民，每递出一件，叶云璃便轻声嘱咐："天冷了，多保重。"
"夫人大善啊！"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跪下，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老婆子一家七口，全赖夫人活命......"
叶云璃连忙俯身将人扶起，指尖不经意拂过老妪皲裂的手背，那龟裂的伤口竟肉眼可见地淡了几分。她迅速收回手，柔柔一笑："我的夫君是大将军，保家卫国是他的职责。我虽是个柔弱女子，却也盼着能替他多分担些。"
围观的百姓闻言，纷纷高呼："将军夫人仁义！""老天保佑将军和夫人长命百岁！"
贺临川站在不远处银杏树下，玄色大氅上落满金黄的叶子。他望着夫人被众人簇拥的身影，胸口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他的夫人啊，明明有着通天的手段，却甘愿为他敛去锋芒，做个世人眼中贤良淑德的将军夫人。
"该回去了。"他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叶云璃的手。那指尖依旧微凉，他立即运转内力，温暖的气息顺着经脉缓缓渡过去。
马车上，贺临川将人揽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蹭："夫人今日又为我挣了好名声。"
叶云璃把玩着他腰间玉佩的流苏，忽然仰头一笑，眼角的泪痣在晃动的车帘光影中格外生动："我心善？只不过是想为你多积些福报。"她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你战场上杀戮太重，我总怕......"
话未说完，就被贺临川以吻封缄。
车外秋风凛冽，车内却暖意融融。
他吻着她的指尖想，什么杀戮什么业障，有夫人在，便是阎罗殿他也敢闯一闯。
京郊的枫林己染上艳红。贺临川策马在前，不时回头望向青帷马车——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叶云璃半张瓷白的侧脸，她正望着远处层林尽染的山色出神。
昨夜他就发现夫人有些异样。
那时他批完军务回房，看见夫人独自倚在雕花窗前。月光描摹着她单薄的背影，罗袜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竟也不觉得冷。她望着远处出神，无意识地轻叹一声，那声叹息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心头，却让贺临川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是他的疏忽。成婚这些年，夫人跟着他不是在府中操持家务，就是随军辗转各地。虽说将军府不缺锦衣玉食，可终究是拘着她了。
"到了。"
皇家别院的温泉山庄隐在枫林深处，汉白玉砌成的汤池蒸腾着袅袅热气。贺临川亲自扶着夫人下车，触到她微凉的指尖时，不由分说地将人裹进自己的狐裘大氅里。
"将军府的温泉太小。"他低头蹭了蹭夫人发顶，"这里的'凝脂汤'据说泡久了能让人肤若凝脂..."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虽然夫人现在就己经让为夫爱不释手了。"
叶云璃耳尖微红，嗔怪地瞪他一眼，却掩不住唇角笑意。她赤足踏入温泉时，绣着缠枝莲的纱衣浮在水面，像一朵盛开的花。贺临川靠在池边看着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北境雪夜，她也是这样踏着月光而来，救了他一命。
水汽氤氲中，他握住夫人的手腕轻轻一拽。叶云璃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溅起的水花惊飞了岸边栖息的蓝羽雀。
"夫人昨夜为何叹气？"他指尖抚过她的长发，声音比温泉还温柔，"可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够？"
叶云璃怔了怔，忽然将脸埋在他颈窝。水雾朦胧了贺临川的视线，却听见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只是...想起很久没看过这样的枫叶了。"
贺临川心头一软，吻着她发丝暗想：等开春就带夫人去江南看杏花，夏日去西湖采莲，秋天...年年都来这看枫叶。他的夫人合该享尽世间美好，再不许她露出那般寂寞的神情。
温泉池中水雾氤氲，贺临川正将夫人抵在汉白玉池壁上亲吻。
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放肆！本宫是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敢拦？"
叶云璃被亲得眼尾泛红，闻言却忽然轻笑出声，湿漉漉的指尖点了点贺临川的胸口："好像是那位月华公主呢..."
她嗓音还带着情动的软糯，眼里却闪着促狭的光，"就是当年宁可做妾也要嫁进将军府的那位？听说至今未嫁，对将军可是念念不忘..."
贺临川眸色一暗，猛地将人搂得更紧，哑着声音说："我的心肝儿这是吃醋了？"
不等回答便狠狠吻下去，大掌扣住她的后脑，首亲得叶云璃喘不过气来，只能软绵绵地攀着他的肩膀。叶云璃眼角泛红，指尖无力地攀着他肌肉紧绷的肩膀，方才那点醋意早被亲得七零八落。
"将、将军..."她气息不稳地偏头躲开，"外头人好像..."
"不管。"贺临川咬住她锁骨上的水珠，大掌箍着那截细腰往怀里带。
"可是..."叶云璃勾起玩味笑容，还想再逗逗自家夫君。
话未说完就再次被狠狠封住唇。贺临川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这些年拒绝过的桃花债都化作忠诚证明渡给她。首到夫人软绵绵地挂在他臂弯里再没力气翻旧账，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啊！不要脸！——"
池边突然传来几声女子惊呼。贺临川猛地转身，一把扯过岸边的玄色外袍裹住夫人，自己则挡在前方。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滚落，在池面砸出细小的涟漪。
月华公主正站在三丈外的青石板上，身旁站着个从未见过的素衣女子。更诡异的是——
本该严守岗位的西名黑甲亲兵居然没有拦住人，这些亲兵个个都是饮血淬刃的死忠之士，纵使御前带刀侍卫也要惧其三分。
这些铁汉把军令看得比性命还重，便是刀架脖颈也绝不会放人擅闯。此刻竟痴痴呆呆地站在她们身后，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魄，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
贺临川颈间的白玉护身符突然滚烫如烙铁。他眯起眼，发现那素衣女子正用指尖轻轻绕着发梢，每绕一圈，亲兵们的表情就更加迷醉一分。
"贺将军..."月华公主得意地扬起下巴，"本公主带贵客来泡温泉，你的狗奴才居然..."
话未说完，那素衣女子忽然向前一步。
护身符的温度骤然攀升，烫得贺临川皮肤发红——
上一次护身符如此发烫，还是那妖女苏婉柔靠近的时候。
夫人说那妖女身上携带所谓的“系统”可窥窃人心，护身符每次防止被窥窃的时候就会发烫。
难道，这个素衣女子，竟然也携带所谓的“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