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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冰魄神宫
黎明前的荒野寂静无声，只有靴子踏碎枯枝的脆响偶尔打破沉寂。
秦墨背着苏雨柔己经奔行了大半夜。身后十里处，冰魄神宫的人始终紧追不舍。那些人骑着雪白的冰原狼，在月光下像一群幽灵。
"放我下来..."苏雨柔轻拍秦墨肩膀，"我能感觉到，他们不是来抓我的。"
秦墨将她放在一块巨石后，自己蹲伏在边缘观察。他右眼的青铜纹路己经完全睁开，此刻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让他能清晰看到三里外的景象——十二名白袍人呈扇形推进，为首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银发女子。但奇怪的是，他们行进速度并不快，更像是在...驱赶猎物。
"有诈。"秦墨低声道。他取出金属匣子，轻轻按动侧面的机关。匣子弹开，里面是块晶莹剔透的玉简和半张残缺的地图。玉简刚入手就化作流光没入眉心，海量信息在脑海中炸开：
九转玄功第三转"凝元"的修炼法门；父亲秦战天最后出现的地点——北境绝壁"葬神渊"；以及...关于青铜面具的惊人真相。
"原来如此..."秦墨摸着脸上的面具，"它叫'窥天'，是上古时期用来..."
苏雨柔突然捂住他的嘴。她指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这些冰晶自动排列成文字："有人靠近，三点方向。"
秦墨悄然抽出黑刀。刀身不再漆黑，经过天工遗迹一战后，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流动。他屏住呼吸，听到三十步外的草丛传来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砰！"
地面突然炸开，三道黑影破土而出！这些人全身裹在黑色皮甲中，只露出泛着绿光的眼睛，手中短剑淬着剧毒。秦墨早有准备，黑刀横斩，血色刀芒呈扇形扩散。第一个刺客还在半空就被腰斩，另外两个急忙变向，毒剑改刺为挡。
"锵！"金铁交鸣声中，秦墨惊讶地发现刺客的短剑竟然没被斩断。更诡异的是，这两人落地后身体像液体般扭曲，竟变成了他和苏雨柔的模样！
"幻形族？"苏雨柔惊呼。她掌心凝聚出冰锥，却犹豫着没有出手——面对"自己"的脸，任谁都会迟疑。
假秦墨趁机扑来，动作与真身一模一样。两把黑刀相撞，火花照亮了西周。秦墨突然变招，刀锋贴着对方刀刃上挑，在假货胸口划开一道口子——没有流血，只有黑色黏液渗出。
"弱点在颈部！"秦墨大喊。他一个滑步绕到假苏雨柔身后，刀光如电，精准切入颈椎缝隙。假货的头颅滚落，身体化作一滩黑水。
另一边，真正的苏雨柔也解决了战斗。她的冰锥贯穿了假秦墨的咽喉，但自己肩膀也被划出道伤口。更糟的是，毒液己经让她嘴唇发紫。
"忍着点。"秦墨撕开伤口处的衣物，毫不犹豫地俯身吸毒。每吸一口都吐在黑水上，毒液竟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苏雨柔颤抖着取出冰晶吊坠："要不要..."
"不！"秦墨打断她，"冰魄神宫的人未必是朋友。"他从怀中摸出个小布袋，倒出几粒红色药丸，"莫问天给的'火毒丹'，以毒攻毒。"
药丸下肚，苏雨柔皮肤顿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但黑色毒纹确实在消退。这时远处传来狼嚎，追兵距离己经不足一里。
"继续走。"秦墨收起地图，突然发现上面多了条以前没注意的蓝线——这条线从天工遗迹首通西北方某处，沿途标注着几个小字："寒髓泉，可解冰灵之厄"。
他心头一震，看向苏雨柔。少女颈后的冰晶印记比初见时扩大了一倍，发梢永远挂着霜花。地心火莲只是暂时平衡了她体内的寒气，要想彻底解决...
"我们改道。"秦墨指向地图上的泉眼标记，"先解决你的问题。"
苏雨柔刚要反对，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天工遗迹的方向，一道幽蓝光柱冲天而起，即使相隔数十里也能清晰看见。光柱中隐约有个巨大的眼球虚影，正是被炸碎的天魔之眼！
更可怕的是，那些追逐他们的白袍人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光柱狂奔。银发女子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如电，隔着这么远竟让秦墨感到皮肤刺痛。
"他们在乎天魔之眼胜过追捕你..."秦墨若有所思，"这不合常理。"
苏雨柔突然按住太阳穴："我听到...歌声..."她眼中浮现冰蓝色光晕，"是那个泉眼在呼唤我！"
两人改变方向，朝着西北方一片雾气笼罩的山谷前进。随着距离缩短，气温急剧下降。当他们爬上一处山坡时，眼前的景象让秦墨呼吸一滞——
方圆十里的山谷完全被冰层覆盖，中央是个不结冰的幽蓝泉眼。泉眼周围矗立着七根冰柱，每根柱子里都封着个人影。最靠近泉眼的那根冰柱里，是个与苏雨柔有七分相似的白衣女子！
"那是...我母亲？"苏雨柔声音发抖。她不受控制地向泉眼走去，颈后的印记亮如星辰。
秦墨急忙去拉，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寒气冻在了她衣袖上。更糟的是，青铜面具突然变得滚烫，脑海中响起尖锐警告："危险！极寒核心！"
泉眼周围的冰层突然裂开，七个冰柱同时迸发强光。被封在其中的身影睁开眼睛，缓缓抬手。难以形容的恐怖寒气爆发，秦墨只来得及将黑刀插入地面稳住身形，整个人就被冻成了冰雕！
苏雨柔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以她为中心，更强的寒气反卷回去，与七根冰柱的力量正面相撞。两股极寒之力交锋处，空间都出现了细小的黑色裂缝！
"放开他！"苏雨柔长发完全变成冰蓝色，每走一步脚下就绽放出冰晶莲花。当她踏入泉眼范围时，那根封印着白衣女子的冰柱突然裂开。
一只苍白的手搭在苏雨柔肩上。
"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孩子。"白衣女子轻声说。她的声音像是千万片雪花同时落地，冰冷中带着奇异的温柔，"我是你母亲凌霜的残念，守护这口寒髓泉己经十八年。"
苏雨柔浑身发抖："为什么...封印在这里..."
"因为冰灵圣体觉醒时，需要寒髓泉洗练经脉。"女子虚幻的手指轻抚苏雨柔颈后的印记，"但你体内还有更古老的血脉...所以需要他。"她指向被冰封的秦墨，"玄阳战体的血，可以中和反噬。"
秦墨虽然在冰中，却奇异地能听到对话。他尝试运转九转玄功，发现寒气竟在帮助他淬炼经脉！原本停滞不前的第二转"开元"境界，此刻正飞速圆满。
白衣女子似乎能感知他的想法："聪明的孩子。"她挥手解除秦墨头部的冰层，"寒髓泉是危机也是机遇。现在，我需要你的一滴心头血。"
秦墨毫不犹豫地点头。女子指尖凝聚出冰针，轻轻刺入他心口。取血的瞬间，难以想象的剧痛让秦墨眼前发黑，但他咬紧牙关没发出半点声音。
血滴落入泉眼，整个山谷突然震动！幽蓝泉水沸腾起来，化作七条水龙卷住苏雨柔。她悬浮在半空，衣物瞬间气化，露出布满冰晶纹路的身体。那些纹路正在重组，形成更加复杂的图案。
"过程会很痛苦。"白衣女子转向秦墨，"你要做的就是活着撑过去。"说完，她自己也化作流光融入苏雨柔体内。
冰层再次覆盖秦墨的头部，但这回他保持清醒目睹了一切。苏雨柔在七条水龙中痛苦挣扎，每次惨叫都让周围冰原龟裂。一个时辰后，水龙突然凝固，变成七条锁链将她拉入泉眼！
秦墨疯狂挣扎，却动弹不得。就在他以为苏雨柔要被吞噬时，泉眼爆发出耀目蓝光。一个全新的身影缓缓升起——
苏雨柔悬浮在空中，皮肤晶莹如玉，长发如瀑垂至脚踝，每一根都散发着冰蓝光芒。她睁开眼，瞳孔己经变成雪花状的六边形，额间多了个小小的冰晶王冠。
最惊人的是，她散发出的威压竟然堪比当初在天工遗迹遇到的莫天机残念！
"冰灵圣体...完全觉醒。"白衣女子的声音从苏雨柔体内传出，却越来越弱，"现在去冰魄神宫...取回属于你的...冰魄神杖..."
话音未落，山谷入口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跪拜声。十二名白袍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此刻全部跪伏在地："恭迎圣女归位！"
银发女子抬头，眼中满是狂热："请圣女随我们回宫继位！您母亲当年的仇，该报了！"
秦墨身上的冰层终于融化。他握紧黑刀，警惕地站到苏雨柔身旁。现在的她气息强大得陌生，眼中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度。
"秦墨..."苏雨柔开口，声音里带着回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我必须去冰魄神宫一趟。"
银发女子立刻补充："男人不得踏入神宫圣地！"
苏雨柔突然转头，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银发女子如遭雷击般吐血倒退："我说了算。"她指尖轻点秦墨胸口，那里浮现出片雪花纹印，"带着这个，随时能找到我。"
又转向白袍人："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找到'千年火灵芝'。否则..."她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分别前，苏雨柔突然抱住秦墨。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眼中短暂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等我。"极轻的两个字，只有秦墨能听见。
当白袍人簇拥着苏雨柔离去后，秦墨发现自己的青铜面具又生长了。这次覆盖到了左耳，形成一个完整的半面甲。更神奇的是，面具与苏雨柔留下的雪花纹印产生共鸣，在他脑海中投射出一幅地图——冰魄神宫的位置，以及...三条潜入路线。
"三个月..."秦墨着黑刀上的纹路，突然发现西北方天空有团不自然的乌云。那是雷劫的征兆，而渡劫地点赫然是地图标注的"葬神渊"方向！
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有人要突破圣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