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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章 幽冥涧底
黑暗，无尽的黑暗。
秦墨在坠落中紧紧抱住苏雨柔，耳畔是呼啸的风声。青铜面具紧贴面部，散发出微弱的青光，形成一层薄薄的气罩减缓下坠速度。他尝试运转玄阳劲，发现体内真气竟比平时活跃数倍，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河。
"这面具..."秦墨手指触碰面具边缘，感受到某种古老意志的脉动。下坠持续了约莫半刻钟，当他以为要永远坠落下去时，下方突然出现一抹幽蓝。
"噗通！"
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吞没两人。秦墨屏住呼吸，在水中睁开眼，发现这竟是一片地下湖。湖水泛着诡异的蓝光，能见度不足三丈。苏雨柔仍昏迷不醒，长发如水草般飘散，颈后的冰晶印记在水中闪烁着微光。
秦墨奋力向上游去，却发现越往上水流越湍急。一股暗流突然卷来，将他们推向湖底深处。就在氧气即将耗尽时，他瞥见湖底有座石台，台上似乎刻着符文。
"拼了！"秦墨改变方向，借着暗流冲向石台。靠近后才发现，那竟是个传送阵！阵中央刻着与黑刀柄上相同的古老符文。他毫不犹豫地抱着苏雨柔踏上石台，同时将玄阳劲注入阵眼。
符文次第亮起，刺目的蓝光过后，两人从湖底消失。
......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秦墨剧烈咳嗽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石室里。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蓝色晶石，照亮了这个不足十丈见方的空间。苏雨柔安静地躺在身旁的石床上，呼吸己经平稳。
"醒了？"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秦墨瞬间弹起，黑刀己然在手。角落里坐着个邋遢老者，乱蓬蓬的白发垂到腰间，身上裹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袍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臂——那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数精密齿轮和发条构成的机械臂！
老者慢悠悠地晃着酒壶："别紧张，要杀你们早动手了。"他机械臂的食指突然伸长，指向苏雨柔，"小丫头体质特殊，寒气反噬伤了心脉。我给她喂了颗'火莲子'，死不了。"
秦墨这才注意到，石室角落里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断裂的剑刃、发光的矿石、甚至还有几具残缺的傀儡部件。墙上挂着数十把形态各异的兵器，其中大半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这里是..."
"幽冥涧底，或者说，我的囚牢。"老者灌了口酒，机械臂突然"咔咔"变形，伸到三丈外取来一个铁盒，"看看这个。"
铁盒中静静躺着半张青铜面具——与秦墨脸上的一模一样！
"你果然是他选中的人。"老者醉眼朦胧地打量着秦墨，"戴上面具多久了？"
秦墨这才惊觉面具竟己与自己面部血肉相连，尝试撕扯带来钻心疼痛。老者摆摆手："别费劲了，『窥天面』认主后除非宿主死亡，否则不会脱落。"他晃晃悠悠站起来，机械腿发出"吱呀"声响，"我叫莫问天，你呢，战天之子？"
"你认识我父亲？"秦墨心跳加速。
莫问天突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苍凉："何止认识！当年要不是为了帮他镇压天魔裂隙，老夫怎会沦落至此？"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膛——那里有个碗口大的空洞，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却由一团蓝光填充着。
秦墨如遭雷击。父亲失踪竟与什么天魔裂隙有关？他正要追问，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簌簌落下碎石。
"追兵到了。"莫问天机械臂快速变形，化作一门小型元能炮对准入口，"青岚宗的'窥天镜'能找到这里不奇怪，但没想到这么快。"
仿佛回应他的话，石室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秦墨握紧黑刀，感受到刀身传来阵阵脉动，仿佛在渴望战斗。
"小子，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莫问天扔来一块暗红色晶石，"把血滴在上面，快！"
秦墨割破手指，鲜血滴入晶石的瞬间，整座石室突然亮起无数血色纹路。这些纹路组成庞大的阵法，将三人笼罩其中。
"这是..."
"血遁阵，我准备了三十年的后手。"莫问天快速拨弄着机械臂上的齿轮，"但只能传送两人。"
撞击声越来越近，石门己经出现裂缝。秦墨毫不犹豫地指向苏雨柔："送她走！"
莫问天却露出古怪笑容："你确定？"他指向阵法中央突然浮现的两道光门，"一扇生，一扇死。选错的会首接传送到空间乱流里。"
秦墨脸色骤变。这时苏雨柔突然咳嗽着醒来，虚弱地抓住他衣袖："一起...走..."
石门轰然破碎，烟尘中走出个蓝袍身影。林惊天手持青冥剑，剑尖滴落着守门傀儡的黑色机油。他身后跟着五名黑衣人，每人胸前都绣着幽冥花图案。
"真是感人的重逢。"林惊天微笑，"秦师弟，把面具和黑刀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莫问天突然狂笑起来："幽冥殿的小崽子也配威胁老夫？"他机械臂完全展开，露出密密麻麻的炮口，"走！"
漫天光弹射向林惊天一行。秦墨抱起苏雨柔冲向右侧光门，在踏入前最后一刻，他看到莫问天被一道幽蓝剑光贯穿胸膛。老者却仍在狂笑，胸口蓝光急速膨胀...
强光闪过，秦墨只觉天旋地转。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莫问天炸成漫天光雨的景象，以及林惊天扭曲愤怒的脸。
......
的草叶轻抚脸颊。秦墨睁开眼，看到满天星斗。他们躺在一片陌生的草原上，远处有连绵的山影。苏雨柔蜷缩在他身旁，呼吸均匀。
坐起身时，有什么东西从怀中掉落——是莫问天给的暗红晶石，此刻己经变成透明。晶石内部浮现出一行小字："北三千里，天工遗迹"。
秦墨握紧晶石，突然发现黑刀柄上的符文正在发光。当他握住刀柄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幅地图：某个被迷雾笼罩的山谷中，矗立着半截通天巨塔...
"九转玄功第二转的传承地？"他喃喃自语。
苏雨柔不知何时醒了，正望着星空出神："秦墨，我昏迷时...看到一座冰晶宫殿。"她指向北方，"就在那个方向。"
秦墨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突然瞳孔收缩——夜空中，七颗星辰排列成奇异图案，正对着北方某处。而那个方向，赫然与黑刀指引的位置重合！
晨光初现时，两人踏上向北的旅途。秦墨不知道的是，他脸上的青铜面具正在缓慢生长，己经覆盖了右脸颊更多区域。而每增长一分，脑海中那个沧桑的声音就清晰一分...
"快些成长吧，战天之子。时间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