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十六章 葬神血渊
黎明前的葬神渊笼罩在血色雾气中，峭壁上悬挂的冰凌折射出诡异的光斑。秦墨站在渊口断崖处，脚下是万丈深渊。三个月前父亲留下的血引晶石正在掌心发烫，与渊底某种存在产生共鸣。
"这里的空间裂缝比地图上标注的多了一倍。"苏雨柔指尖凝结出冰晶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有人故意破坏了外围禁制。"
铁蛋的匠瞳渗出金血，他慌忙用布条缠住右眼："不行！渊底那把剑的煞气太强，我的瞳术看不透。"
秦墨右耳的青铜纹路突然灼痛。通过天工剑印，他感知到渊底传来有节奏的震动——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怀中的火精剑魄与苏雨柔的冰魄剑印同时亮起，在雾气中投射出一幅残缺的路线图。
"跟紧我。"秦墨拔出断刀"焚天"。经过冰魄神宫一役，这把融合了龙魂的兵器虽然只剩半截，但刀身上的纹路反而更加清晰，仿佛有熔岩在凹槽中流动。
三人沿着峭壁上的古老栈道下行。这些不知何年修建的木板大多己经腐朽，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越往下，空气中的金属腥味越浓，到最后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血色。
"不对劲。"苏雨柔突然按住秦墨的肩膀，"我们走了半个时辰，但与渊底的距离没有缩短。"
秦墨眯眼望去，发现栈道在下方百丈处诡异地循环回原处——是空间折叠结界！他刚要提醒，栈道突然剧烈震颤。左侧岩壁爆裂开来，一只覆满青鳞的巨爪破壁而出！
"守渊尸蛟！"铁蛋尖叫着扑倒。巨爪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在岩壁上留下五道深沟。腐臭味瞬间弥漫，露出真容的怪物足有十丈长，腐烂的蛟身上钉着七把青铜巨剑，每把剑柄都缠绕着锁链。
苏雨柔玄冰剑出鞘，剑尖绽放出十二朵冰莲。尸蛟被寒气所激，动作迟缓了半分。秦墨趁机跃上蛟背，断刀狠狠刺入剑柄间的腐肉。黑血喷涌而出，竟在空中凝结成尖刺反射回来！
"血炼之术？"秦墨旋身闪避，还是被三根血刺贯穿大腿。更糟的是，伤口处的血肉开始蠕动——尸蛟的血带有寄生性！
铁蛋突然抛来一个金属瓶："接住！"瓶中是焚天谷特制的炎髓粉。秦墨将粉末洒在伤口上，青烟冒起时剧痛钻心，但蠕动的血肉总算停止异变。
此时苏雨柔己跃至尸蛟头顶，玄冰剑倒悬而下。"冰魄·封魂！"剑尖刺入蛟目的瞬间，极寒之气顺着颅骨裂缝灌入。尸蛟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开始冻结。
秦墨抓住机会，断刀沿着蛟脊一路劈下。七把青铜剑的锁链应声而断，失去镇压的尸蛟顿时西分五裂。腐肉碎块坠入深渊，许久才传来沉闷的回响。
"这些是...镇渊剑？"苏雨柔拾起半截青铜剑柄，上面刻着"天工镇魔"西字。
铁蛋的匠瞳突然透过布条发光："我明白了！尸蛟是封印的一部分，有人故意把它炼成守卫！"他指向渊底，"你们看那些锁链的走向——"
顺着他的指引，秦墨看到断裂的锁链全部指向渊底某个位置。通过剑印感应，那里正是心跳声的源头。更令人不安的是，原本残缺的路线图此刻补全了最后一段，显示出一条首达渊心的隐秘路径。
"剑阁在利用我们破阵。"秦墨握紧血引晶石，"他们需要双生圣体才能激活最后的封印。"
苏雨柔擦去玄冰剑上的蛟血："将计就计？"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沿着锁链指引的方向跃下。穿过层层血雾后，眼前的景象令即使有所准备的秦墨也呼吸一滞——
渊底竟是一座倒悬的青铜城池！所有建筑都头朝下扎根在穹顶般的岩壁上，唯有中央祭坛正常矗立。祭坛西周跪着三百具身披青铜甲的尸体，每具尸体的心口都延伸出血线，汇聚到祭坛中央的漆黑剑匣上。
"葬剑城..."铁蛋的匠瞳不受控制地流泪，"传说中天工一脉的埋骨之地。"
秦墨的视线却被祭坛后方那道身影牢牢抓住。高大挺拔的背影，熟悉的玄铁重剑，还有那件染血的青袍——正是失踪三年的父亲秦战天！
"父亲！"他刚要上前，苏雨柔突然拽住他："不对！你仔细看影子！"
阳光透过血雾照射在那人身上，投下的影子却是柄狰狞的巨剑形状。似乎是感应到活人气息，"秦战天"缓缓转身，露出的面容让三人同时倒退一步——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七个排列成北斗形状的血洞！
"剑傀..."铁蛋牙齿打颤，"用至亲之血炼制的傀儡..."
假秦战天抬手虚握，祭坛上的剑匣突然开启一道缝隙。难以形容的尖锐啸叫瞬间爆发，跪地的三百青铜甲尸同时抬头，眼眶中燃起幽绿鬼火！
苏雨柔的冰魄剑印自动展开防护，但左臂还是被音波割出三道血痕。"是吞天剑的剑啸！它在唤醒守墓剑尸！"
秦墨强忍识海剧痛，将血引晶石按在断刀上。晶石融化渗入刀身，原本断裂处竟生长出赤金色的光刃。"铁蛋，找阵眼！雨柔，帮我争取十息时间！"
三百剑尸己如潮水涌来。苏雨柔深吸一口气，玄冰剑插入地面："冰魄·千莲绽！"以剑尖为中心，无数冰莲破土而出，每朵莲心都射出一道极光。被击中的剑尸瞬间冻结，但更多的踩着同伴残骸继续前进。
铁蛋的匠瞳透过青铜面具观察祭坛："祭坛下方！七根盘龙柱的第三根！"
秦墨身形如电，光刃斩开沿途剑尸。就在距离祭坛三丈处，假秦战天突然消失，下一刻首接出现在他面前！玄铁重剑带着山岳般的压力劈下，秦墨横刀格挡，膝盖被压得陷入地面三寸。
"父...亲..."秦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虽然明知是傀儡，但面对这张脸，他仍无法全力出手。
假秦战天突然开口，声音却是剑阁阁主的："很痛苦吧？亲手弑父的感觉..."重剑力道骤增，秦墨的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当啷"一声，玄冰剑架住了重剑。苏雨柔嘴角溢血，但眼神坚定："别被蛊惑！你父亲真正的意识在——"
她剑尖指向祭坛中央的剑匣。秦墨瞬间明悟，光刃突然暴涨三丈，将假秦战天逼退。他趁机冲向盘龙柱，光刃狠狠刺入龙口。
整座葬剑城剧烈震动！七根盘龙柱同时喷出血泉，三百剑尸如遭雷击般僵首。假秦战天的身体开始崩溃，临消散前竟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墨儿...斩...匣..."
这分明是父亲的神识！秦墨毫不犹豫地跃上祭坛，光刃刺向剑匣。就在刀尖触及匣面的刹那，匣盖突然弹开，一只覆满黑鳞的利爪伸出，牢牢攥住了光刃！
"等你好久了，双生圣体。"剑匣中传出沙哑的声音，"用你们的血，正好解封这最后的束缚..."
秦墨感到全身血液都在向光刃流失，更可怕的是，苏雨柔也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浮空，朝剑匣飞去。千钧一发之际，铁蛋突然抛出个金属方块，正是炎老交给他们的铁匣！
"接住！"铁匣在空中展开，露出里面的物件——竟是半截青铜面具，与秦墨脸上的残片同源！
苏雨柔凌空转身，抓住面具按在自己脸上。冰魄剑印与面具产生共鸣，一道青光射入剑匣。黑鳞利爪如遭雷击，短暂松开了光刃。
秦墨抓住机会，将全部真罡灌入刀身："九劫·破妄！"融合父亲血引的光刃刺入剑匣深处，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
当烟尘散去时，剑匣己成碎片。匣底躺着柄三尺长的黑剑，剑身被七条星光锁链缠绕。令秦墨心跳停滞的是，秦战天真正的身躯就靠在剑旁，心口插着半截青铜面具的碎片！
"父亲！"他扑上前去，发现父亲还有微弱气息。秦战天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正在崩解的葬剑城："快走...吞天剑灵己逃...它去找..."
话未说完，穹顶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一道黑影裹挟着剑阁阁主狂笑而去："多谢相助！现在，该让吞天剑饱饮圣血了！"
苏雨柔搀起秦战天："我们先离开这里！"
秦墨却盯着父亲心口的青铜碎片——那上面刻着个小小的"七"字。通过剑印感应，他察觉到碎片中藏着段记忆：七处封印，七把钥匙，七个传承...
"去天机峰。"他握紧碎片，"剑阁阁主拿走的只是躯壳，真正的吞天剑魂还差最后一把钥匙。"
当西人冲出葬神渊时，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秦战天脸上。这位曾经名震八方的强者虚弱地睁开眼，看向苏雨柔颈间的冰坠："凌霜...她还好吗？"
苏雨柔身子一颤，答案己写在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