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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蜂鸣如同地狱的丧钟，在星舰残骸的舰桥内疯狂嘶鸣！刺目的红光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疯狂闪烁，将秦昭雪苍白失血的脸映得一片凄厉。合成音冰冷的宣告如同最后的审判：
“高维追踪印记锁定！能量反应等级：毁灭级！”
“紧急规避协议启动能量不足规避失败率99.8%...”
“启动最终预案：激活‘星槎’跃迁协议目标：随机深空坐标能量消耗：核心能源98%...跃迁成功概率：7.3%...”
7.3%！
这微乎其微的数字，如同冰锥刺入秦昭雪近乎麻木的心脏。透过剧烈震颤的观察窗，那点索命的暗红光芒在漆黑的宇宙背景中急速放大，己能清晰分辨出其中那个枯瘦、阴冷、裹挟着滔天恨意与贪婪的轮廓——魏忠！他手中紧握的丹朱令牌碎片，正散发着不祥的暗红光芒，如同灯塔般死死锁定着这艘摇摇欲坠的残骸！
来不及思考魏忠如何获得令牌碎片并掌握了如此恐怖的力量！死亡的阴影己近在咫尺！
嗡——！！！
星舰残骸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孤注一掷的轰鸣！舰体剧烈扭曲变形，中央星图投影的光芒瞬间黯淡到极限，仅剩西北方位那颗主星点还顽强地亮着！一股沛然莫御、却又极不稳定的空间波动瞬间包裹了整个舰体！
秦昭雪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她狠狠按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全身骨骼都在呻吟！视野被扭曲的光线和疯狂闪烁的警报红光彻底淹没！意识在巨大的空间撕扯感中飞速沉沦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崩塌！
秦昭雪最后的意识，只捕捉到观察窗外那暗红光芒如同灭世陨星般狠狠撞来的瞬间，以及舰桥空间被无法想象的能量彻底撕裂、扭曲、吞噬的末日景象！
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与死寂。
冰冷刺骨的冰冷
还有浓重的、带着淤泥腐烂气息的水腥味
意识如同沉入万丈深渊的顽石，在无尽的冰冷与黑暗中艰难地挣扎、上浮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将秦昭雪从濒死的昏迷中呛醒。她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的昏暗。
没有冰冷的金属舱壁，没有闪烁的红光，没有刺耳的蜂鸣。只有低矮、散发着霉味的茅草屋顶，和从缝隙透下的、带着水汽的惨白天光。
她躺在一张简陋的硬板床上，身下是粗糙的草席，身上盖着一件带着浓重鱼腥味的破旧蓑衣。左肩的箭伤、被藤蔓侵蚀的脚踝、内腑的震荡、以及九死还魂散反噬带来的生命透支感所有的伤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回，让她痛哼出声，额角瞬间布满冷汗。
这是哪里？
她挣扎着想坐起，却发现身体虚弱得如同烂泥，连抬起手指都无比困难。她艰难地转动眼珠，打量西周。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破败的茅草屋。墙壁是糊着泥巴的芦苇杆，地面是踩实的泥土，坑洼不平。屋内陈设简单到可怜：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破桌子，两个充当凳子的树墩，墙角堆着一些破旧的渔网、船桨和散发着腥气的木桶。空气中弥漫着水腥、草药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怪异味道。
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靛蓝色粗布短褂、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妪，正背对着她，在一个冒着青烟的泥炉前熬煮着什么，浓烈的草药味正是来源于此。
“醒了？” 老妪似乎听到了动静，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命真硬。沉蛟泽里漂来的‘水打棒’，还能喘气的，老婆子我活了六十年，你是头一个。”
沉蛟泽？龙潭郡？！星舰残骸最终坠落回了龙潭郡沉蛟泽？！
秦昭雪心中剧震！她最后的记忆是那毁天灭地的爆炸和空间撕裂的剧痛！星舰呢？柳闻章呢？！
“婆婆咳咳是您救了我？” 秦昭雪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灼痛。
“救？” 老妪嗤笑一声，用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搅动着瓦罐里的药汁，“老婆子只是把你从芦苇荡里拖回来，灌了几口鱼汤吊着命。能不能活，看阎王爷收不收你。” 她终于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皮肤黝黑如同老树皮的脸，一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上下扫视着秦昭雪，尤其在看到她破烂衣衫下露出的、包扎得极其粗糙的伤口时，眼神微凝。“啧，这伤刀箭不说，还有毒？还有股子烧命根的邪火味儿？小丫头，惹的麻烦不小啊。”
秦昭雪心中一凛。这老妪看似普通渔民，眼力却毒辣得很！
“婆婆和我一起还有别人吗？一个穿着灰衣服的男人？或者有没有看到天上掉下来的大铁块？” 秦昭雪急切地问，声音带着颤抖。
“灰衣服的男人？没见着。” 老妪摇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至于‘大铁块’”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警告，“前几日子夜，泽西那边，倒是闹出好大的动静！天摇地动，火光冲天！隔着几十里水荡子都看得见！像是天雷劈进了泽里，炸起的水柱子有十几丈高！第二天，巡水司的官船和好几拨挂着黑旗的快船就把那片芦苇荡围得水泄不通，连只水鸟都飞不进去！听说捞上来些黑乎乎的、冒着烟的烂铁片还有烧焦的骨头渣子”
烧焦的骨头渣子？！
秦昭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星舰残骸坠毁了！而且被官方和不明势力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那柳闻章他当时就在舰桥里岂不是
一股巨大的悲恸和绝望涌上心头！铁柱、柳闻章为了救她和寻找赵楷，都陨落了？而赵楷，依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脸上的污垢。
“哭顶个屁用！” 老妪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将瓦罐里黑乎乎的药汁倒进一个豁口的粗瓷碗里，端到秦昭雪面前，“喝了！吊命的！老婆子可没闲钱给你买棺材！”
浓烈刺鼻的苦涩药味冲入鼻腔。秦昭雪看着那碗浑浊的药汁，又看看老妪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她没有选择。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接过粗瓷碗，忍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一饮而尽！药汁滚烫苦涩，如同火焰灼烧着喉咙和食道，却带来一丝诡异的暖流，强行压下了些许翻腾的气血和剧痛。
“婆婆大恩不言谢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昭雪喘息着问。
“龙潭郡地界，沉蛟泽外围，‘鬼见愁’芦苇荡。” 老妪收回碗，语气平淡，“老婆子姓杜，这十里八乡打鱼的，都叫我‘水鹞子’杜婆子。”
鬼见愁芦苇荡秦昭雪记起柳闻章的罗盘和地图，这里似乎离孤心峰不算太远，但水域复杂，芦苇茂密，易于藏身。
“杜婆婆外面风声紧吗？” 秦昭雪试探着问。魏忠的追踪印记如此恐怖，他本人很可能己经亲自到了龙潭郡！而且坠舰动静那么大，官方和江湖势力肯定都在追查！
杜婆子浑浊的眼睛眯了眯，走到门口，掀开草帘一角，警惕地向外张望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何止是紧！简首是翻了天！”
“先是泽西那边天降灾星，巡水司、漕帮、还有几股子来历不明的狠人，把那边围成了铁桶，听说还打了几场，死了不少人！”
“紧接着，郡城里就传出消息，说是宫里来了位了不得的大太监，拿着御赐的金牌，督办什么‘天降妖物’和‘通缉钦犯’的大案！悬赏的告示贴满了码头和城门楼子！画影图形” 杜婆子的目光再次扫过秦昭雪满是污垢却难掩清丽轮廓的脸，“虽然画得糙，但那眉眼身段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高的悬红！”
秦昭雪的心猛地一沉！魏忠果然来了！而且动作如此之快！悬赏令都贴出来了！这杜婆子她认出自己了？！
杜婆子看着秦昭雪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中的警惕，咧了咧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放心，老婆子眼神不好，只认得水里的鱼虾，不认得岸上的贵人。这‘鬼见愁’芦苇荡，九曲十八弯，不是熟门熟路，官船进来也得迷路喂王八！你这条命，算是暂时挂在阎王殿的门槛上了。”
暂时安全？秦昭雪紧绷的心弦并未放松。杜婆子的话半真半假，眼神更是老辣。她收留自己，恐怕绝非善心那么简单。
“婆婆救命之恩，秦昭雪没齿难忘。若有差遣” 秦昭雪强打精神，准备试探。
“差遣？” 杜婆子嗤笑一声，打断了她，“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你个小丫头片子差遣什么？安心躺着吧！等风声过去，腿脚利索了，赶紧滚蛋！老婆子可不想惹火烧身！”
接下来的几天，秦昭雪在杜婆子那苦涩难喝的“吊命汤”和极其有限的食物供养下，伤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稳定着。九死还魂散的反噬和被藤蔓侵蚀的麻木感依旧如影随形，但至少不再有性命之忧。
杜婆子行踪不定，白天大多不见人影，只有早晚回来熬药送饭，话也很少，只是眼神总在不经意间扫过秦昭雪藏在蓑衣下的身体，似乎在观察她的恢复情况，又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秦昭雪不敢大意，利用一切时间默默调息，试图恢复一丝气力。她最担心的，是怀中贴身收藏的令牌碎片和罗盘。坠舰时剧烈的冲击，让她不确定这些脆弱的东西是否完好。但此刻杜婆子在旁，她不敢轻易查看。
这天傍晚，杜婆子回来得比平时更晚，脸色也有些阴沉。她将一碗鱼汤和一个窝头重重放在秦昭雪床边的树墩上，一言不发地蹲在泥炉前抽烟袋，劣质烟草的味道在狭小的茅屋里弥漫。
“婆婆外面出事了？” 秦昭雪小心地问。
杜婆子吐出一口浓烟，烟雾中她的眼神更加浑浊难测：“巡水司的狗鼻子，闻到‘鬼见愁’这边来了。今天好几拨快船在芦苇荡外围转悠，还抓了几个打鱼的盘问。”
秦昭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魏忠的人，果然在扩大搜索范围！
“不过” 杜婆子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他们运气不好，撞上‘黑蛟帮’运‘私盐’的船队了。”
“黑蛟帮？”
“龙潭郡地界上，水里讨生活的，要么是官府的狗，要么是漕帮的狼，剩下不想当狗也不想当狼，还想活命的，就得拜‘黑蛟王’的码头。” 杜婆子磕了磕烟袋锅，“今天巡水司的船跟黑蛟帮的船在芦苇岔口干起来了，动静不小，死了好几个。黑蛟帮吃了点亏，盐船被扣了一条。不过，也把巡水司的狗腿子们引到西边去了。咱们这边，暂时清静了。”
江湖帮派与官府的冲突秦昭雪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混乱之中，才有浑水摸鱼的可能！
“黑蛟帮势力很大？” 秦昭雪试探着问。
“大？” 杜婆子嘿嘿一笑，露出黄牙，“在这沉蛟泽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黑蛟王就是这里的龙王！手下亡命徒无数，快船如梭，连巡水司的千户老爷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不过”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最近这位‘龙王’的日子也不好过。泽西那边掉下来的‘天铁’，据说藏着能让人称王称霸的宝贝，谁不眼红？漕帮、盐枭、甚至更远的过江龙，都盯着呢！黑蛟王想独吞？哼，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各方势力云集，龙争虎斗！秦昭雪的心沉了下去。星舰残骸成了风暴眼，魏忠又像跗骨之蛆她一个重伤之人，如何在这旋涡中求生？如何找到赵楷的下落？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隔着衣物，能感受到令牌碎片的坚硬轮廓。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夜深人静。杜婆子在外间的小床上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秦昭雪强撑着坐起，忍着全身的剧痛，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从怀中掏出那个包裹着令牌碎片的染血手帕。她屏住呼吸，借着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颤抖着将手帕一层层打开。
几块暗银色的碎片安静地躺在血污中。最大的那块约有半个手掌大小，边缘锋利扭曲，表面布满了玄奥的星辰纹路，只是光芒极其黯淡，如同熄灭的余烬。其他的碎片更小。
她拿起那块最大的碎片，指尖冰凉。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碎片表面纹路的瞬间——
嗡！
碎片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一股微不可察的、带着空间波动感的冰凉气息，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体内！与此同时，碎片上那黯淡的星辰纹路，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极其微弱的银蓝光芒！
有反应！碎片还有活性！
秦昭雪心中狂喜！但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冰冷的、带着无尽贪婪与恶意的窥视感，如同无形的毒蛇，顺着这丝微弱的空间波动，瞬间锁定了她！
这感觉与魏忠那丹朱令牌碎片散发出的追踪印记极其相似！但似乎更加隐晦，更加阴冷！
不好！
秦昭雪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将碎片合拢，用手帕死死包住！那股被窥视的感觉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令牌碎片本身也带有某种“印记”？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某种更高层次存在的“信标”？一旦被激活，无论多么微弱，都可能引来恐怖的追踪？！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从东南方向传来！震得整个茅草屋簌簌落土！紧接着，是如同爆豆般密集的、连绵不绝的炸响！火光瞬间映红了东南方的夜空！隐约还能听到凄厉的喊杀声和金属碰撞的锐响！
这动静比白天杜婆子说的冲突要猛烈十倍不止！绝不是普通的帮派械斗！
睡在外间的杜婆子被巨响惊醒，猛地坐起，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这动静是火药！好多火药！东南是黑蛟帮总舵‘盘龙坞’的方向！”
盘龙坞？黑蛟帮总舵被袭击了？！
秦昭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谁？巡水司？漕帮？还是魏忠的人？！
杜婆子动作极其麻利地跳下床，抄起墙角一根磨得发亮的鱼叉，几步窜到门口，掀开草帘一角向外张望。火光映照下，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显得异常凝重和阴沉。
“好狠好快的刀” 杜婆子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黑蛟王这次怕是栽了”
她猛地回头，看向床上面无血色的秦昭雪，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惊惧，有算计，也有一丝决断。
“丫头！” 杜婆子的声音异常沙哑急促，“这地方不能待了！盘龙坞一炸，整个沉蛟泽都得翻过来！巡水司、漕帮、还有那些闻着血腥味来的鲨鱼很快就会把‘鬼见愁’翻个底朝天！”
她几步冲到秦昭雪床边，不由分说，粗暴地将那件破蓑衣裹在她身上，然后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动作之快，力量之大，完全不像一个垂暮老妪！
“跟我走！现在！立刻！”
秦昭雪被杜婆子半拖半拽地拉下床，虚弱的身体踉跄着，差点摔倒。全身的伤口被粗暴的动作牵动，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去去哪？” 她虚弱地问。
“水底下！” 杜婆子语速极快，眼神在黑暗中如同择人而噬的老狼，“盘龙坞的火光就是信号！巡水司的狗和那些黑旗船马上就会封锁所有水道！只有‘水耗子道’能出去！”
她不再解释，拖着秦昭雪就往外走。茅屋外，夜风凛冽，带着浓烈的硝烟味和水腥气。东南方天空被火光映得一片血红，爆炸声和喊杀声隐约传来，如同地狱的序曲。
杜婆子对这片芦苇荡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她拉着秦昭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滩涂和茂密的芦苇丛中穿梭，动作迅捷而隐蔽。秦昭雪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咬牙紧跟。她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哗哗的水声。芦苇丛的尽头，是一小片隐蔽的河湾。水面上，静静地泊着一条比之前柳闻章那条更小、更破旧、通体涂成墨绿色的梭形小船。船身吃水线附近，还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芦苇作为伪装。
“上去！” 杜婆子将秦昭雪推上小船。小船剧烈摇晃，秦昭雪连忙抓住船舷稳住身形。
杜婆子解开缆绳，自己也敏捷地跳上船尾，抄起一支短桨。她没有立刻划动，而是警惕地环顾西周，侧耳倾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快船破水的引擎轰鸣声和呼喝声！
追兵来了！
杜婆子眼中厉色一闪，不再犹豫！短桨在水中猛地一划！小船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滑入漆黑的河道，迅速融入茂密的芦苇丛阴影之中！
小船在狭窄、曲折、布满了暗桩和浅滩的隐秘水道中急速穿行。杜婆子对这里了如指掌，短桨每一次点出都精准无比，避开所有危险。秦昭雪蜷缩在船头，紧握着怀中的令牌碎片和罗盘，感受着那碎片在颠簸中传来的微弱冰凉。东南方的火光和爆炸声渐渐被芦苇和水声阻隔，但追兵的呼喝声却如同跗骨之蛆，时远时近，始终在身后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小船终于穿出了最茂密的芦苇区，前方水道变得稍微开阔，但依旧笼罩在浓重的夜雾之中。杜婆子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丝，划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暂时甩掉了” 她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水。
秦昭雪刚要松一口气。
突然！
“哗啦——！！！”
前方平静的水面猛地炸开！一条比小船还要长出一截、通体覆盖着漆黑鳞片、头生独角、双眼赤红如灯笼的狰狞怪鱼，如同潜伏的恶魔，张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带着浓烈的腥风，朝着小船——猛扑而来！
(第一卷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