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寒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强作镇定。
这个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气场却强。
在A市长大,周砚寒从没在豪门圈子里见过这号人。
“你到底是谁?”
他仍旧没有回答,仿佛不屑与他讲话。
明明平静无波的眼,周砚寒却仿佛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上位者的睥睨。
再怎么,他也是周家的少爷。
“你——”
“周砚寒。”季临终于开口讲话,眼睛平静如深潭,“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修长挺拔,很快融入夜色。
周砚寒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
车内, 宋时在前座唠唠叨叨,“老板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谁呀,周家想攀上季家很久了…”
季临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林星晚的微信头像是一张舞台剪影,朋友圈干干净净,只有签约KK前的一张合照。
“新开始。”
他指尖轻轻着屏幕,唇角微扬。
多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
明明计划好要再等等,奈何太心疼她。
本来只想来看看她的。
幸好,没吓到她。
想到这里,季临不免想起纠缠不休的周砚寒。
季临收起手机,眉头紧皱。
宋时还在叨叨不休,季临打断他,“你去给周氏找点麻烦。”
--
宋时办事效率极高。
三天后,周氏集团接连丢了两个重要项目——一个是城东的商业地产开发权,另一个是刚在国外看上的一块地。
一个是周氏筹备了近半年的核心业务,一个是周氏向海外布局的第一步,却都被突然叫停。
合作方给出的理由含糊其辞,只隐晦地提了句,“周家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低三下西托遍关系,明里暗里,一切线索都指向一向代表季临的那位助理,宋时。
周父接到消息时,正在高尔夫球场陪客户。
他最近为了新项目求爷爷告奶奶,谨小慎微,不可能得罪什么人,更别提季家,想攀关系都来不及。
想到这里,脸色瞬间阴沉,首接拨通了周砚寒的电话——
“立刻滚回来。”
周砚寒刚踏进周家大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周太太在客厅不停地走来走去,脸上写满了焦急。
看到周砚寒进门,三步作两步奔到他身边,“阿砚啊,你在外面惹什么事了吗,你父亲一回家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管家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什么事?”周砚寒皱眉。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您去了就知道了。”
周砚寒没有理会六神无主的周太太,不耐烦地扯松领带,大步上楼。
书房内,周父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
“爸。”周砚寒喊了一声。
周父缓缓转身,脸色阴沉得可怕。
“啪!”
一叠文件重重砸在周砚寒脚边。
“你自己看看!”
周砚寒弯腰捡起,翻了两页,脸色骤变。
周氏集团刚刚丢掉了两个重要项目,合作方甚至连违约金都付了,摆明了不惜代价也要撤资。
“怎么回事?”他抬头,声音发紧。
“怎么回事?”周父冷笑,“我还想问你!”
他猛地拍桌,“你是不是最近在外惹事了?”
“我没有……”周砚寒下意识反驳,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怔住。
难道……
他猛地想起那个踹翻他的男人。
那双冰冷睥睨的眼,居高临下的语气……
“是有和人产生过不愉快,但那人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在A市都没见过……”
“蠢货!”周父听到这里,把手边的茶杯朝周砚寒扔了过去,正中额头。
“你知道这次项目出问题是谁的手笔吗,A市有这个实力搞我们周家两个项的,除了季家还有谁?”周父震怒拍桌。
“不可能!”他咬牙,“他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季家的人?”
“二十出头?”周父冷笑更甚,“季家那位少爷,今年二十三,刚从国外回来接手国内业务,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招惹?”
周砚寒呼吸一滞。
——季临。
季氏,A市顶级豪门,几代积累,底蕴深厚,产业遍布全球,周家这种后起家族根本没有可比性。
周家一首想搭上这条线,却连季氏主家的人都见不到。
那个男人,居然是季临?!
“明天,你就去季氏给季临道歉。”周父冷冷道,“如果这两个项目拿不回来,你也别回周家了!”
周砚寒低着头,神色不明,脸色僵硬得可怕。
翌日,季氏大厦顶层。
周砚寒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被逼着来道歉,向一个踹过他的人低头。
电梯门开。
宋时早己等在门口,礼貌微笑,“周先生,季总在等您。”
周砚寒心内冷笑,面上却敛下神色,大步走进办公室。
季临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一份文件,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
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黑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看起来年轻得过分,却偏偏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季总。”周砚寒开口,“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