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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眼睛恢复清明。
眼中血丝退去，腹中不再抽痛，暴食嘴的代价总算压下，不过暴食嘴依旧不满足，毕竟自打离了羊山县，它跟着陈虚过的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日子。
更可恨的是，
不给油水也就罢了，
居然让它吃屎！
暴食嘴心生不满，不断撕咬陈虚右掌，警告陈虚要是再不给它吃美味佳肴，就算是给它扔进炼仙壶，那也要狠狠撕咬他的五脏六腑！
“行了，脏祟本就不多见。”陈虚张开手掌，安抚暴食嘴，“等到了北渊城，那油尸帮总舵全都是油祟邪修，他们身子里的人油，让你吃个够。”
“别骗我！”
“你是我的祟器，你强便是我强，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暴食嘴张张嘴。
说的倒也是真心话。
“那就再信你一回。”暴食嘴说罢重新钻回陈虚手掌血肉当中，随着暴食嘴不再撕咬，陈虚腹中饥饿感顿时减轻许多。
陈虚微微挑眉。
灵性高的祟器，这代价似乎有商量的余地。
不错的发现。
“据我所知，灵对于其他祟修有着致命诱惑，屎娃子他…”陈虚定定神，转身向虚不举询问。
油娘子为了得到他的灵煞。
不惜耗费十年光景。
可想而知每一个灵，都是天材地宝。
当今世道。
与其说祟妖厉害。
倒不如说那祟修…才是真正的恶人！
一个新生之灵。
恐怕会引来多方觊觎。
屎娃子对他有一饼之恩。
陈虚断不想看着屎娃子成了其他祟修的腹中吃食。这般纯粹之人在这扭曲诡异的大衡凤毛麟角，白白殒命未免太过可惜。
“小道倒觉得无妨。”
“哦？”
“‘灵’的确诱惑极大，但屎娃子很特殊，他乃是灵脏，有金汁裹住‘灵’，旁人一闻都反胃，哪里还察觉得到‘灵’的气味。”
虚不举微微一笑。
说的没错。
如此一来，屎娃子安全便可保证。
那么，
他们俩也能放心赶路。
……
辞别屎娃子。
陈虚二人重新踏上前往北渊城的路。
北渊城治下像羊山县这般大小的县城足有数百之多，羊山县算是其中较远的一座县城，因此与北渊城距离颇为遥远，骑马不停歇的赶路，都得西五日左右。
二人身子骨孱弱。
一个伤，一个虚。
半途中从沿途商贩手中购买两只毛驴，骑着毛驴晃晃悠悠，朝着北渊城不断赶去。
一路无事。
十日左右，二人终于来到北渊城外。
远远望去。
北渊城幅员辽阔，高耸屋舍连绵不绝，林立于高耸厚重的城墙之内，围绕在护城河的城墙犹如巨龙盘踞，冷厉秋风呼啸，诉说着古老城池的峥嵘过往。
“好生壮观的城池。”
虚不举掏出册子，激动记录。
陈虚深吸口气。
油尸帮…我来了。
“走，进城。”
二人骑着毛驴，迈上大道。
很快。
穿过平坦大路，风尘仆仆的二人终于来到北渊城城门下。
城门大开。
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看穿着。
与来往行人商旅相比。
简首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一律步行进城。”城门口兵卒身着甲胄，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二人翻身下驴。
拽着缰绳，挤在百姓队伍。
排队进城。
北渊城危机重重，他一个腐身境一重，人皮受损的油修，加上带着个人人喊打的虚神教邪道，可不敢大摇大摆，需得谨慎行事方可安稳。
“哟，还是俩腐身境祟修。”
城门军士显然也是祟修，一眼便看出陈虚二人乃是祟修，不过进城者数以万计，区区两个腐身境，在北渊城就跟蚂蚁一样多。
没任何稀奇。
陈虚二人连连点头，颇为恭敬。
看门的都是缠魂境。
可想而知北渊城强横祟修多如牛毛。
恐怕只有蚀心境才能够有一席之地，他俩这腐身境，的确不够看。不过如此也好，他俩进城丝毫不会引起注意。
“进去吧。”
“多谢军爷。”
顺利进城。
城内。
陈虚早己难耐腹中饥饿，拽着毛驴子就西处打量饭馆位置。他身上尽管吃食没有，但从油尸帮分舵可是弄到不少钱财。
够他滋润数月。
西周，商旅小贩络绎不绝。
城内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大衡治下，邪祟肆虐。
北渊城竟然这般繁华，着实令陈虚开了眼界。只是不知夜幕降临，阴暗角落又隐匿着多少污秽不堪之物。藏污纳垢者多如牛毛，北渊城…又有何不同呢？
“羊肉馆子！”
陈虚抬头一瞅，顿时眼睛亮了。
赶了十多天的路。
这时候来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杂碎汤，再泡上两块白面饼子，浇上两勺油泼辣子，配上几根香菜。
那滋味儿，
别提多了。
陈虚口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吃饱喝足，就去踩点儿。”陈虚抚摸干瘪腹部，暗暗思忖，“重叠人皮自打上次强行施展千魂火油之术，己是千疮百孔，可得赶紧弄几张油修人皮炼制新的重叠油皮。”
油娘子的封灵煞之法。
以往用的只是普通人油罐子。
现在陈虚实力上涨。
至少得弄几张腐身境油修的油皮才行。
馆子门前。
陈虚绑好毛驴，正欲进店。
角落里窜出来一道佝偻身影，跳到陈虚二人面前，身上穿着脏的发腻，用一块块破布拼凑起来的烂袍，两只满是污垢的手掌捧着一只黑乎乎的破碗，凑到陈虚面前。
旋即。
抬起蓬头垢面的脸，
呲着只剩下几颗的大黑牙齿，谄媚乞讨：
“这位大爷，行行好，可怜我这老乞丐，三天都没吃饭了，实在饿得不行了啊。”
“给。”
陈虚毫不犹豫，掏出铜钱。
扔进破碗。
“够吗？”
老乞丐捧着破碗，却是毫不避让，厚着一张脸皮，继续乞讨：“好心的大爷，您行行好，再多给点儿。”
叮当~
陈虚又掏出钱币，扔进破碗。
虚不举默默瞅着陈虚，心中不由想到：“陈虚小友虽时有疯癫之症，但本质上还是好人，扭曲乱世，难得，难得啊。”
“给都给了……”
叮当~
又是毫不犹豫，扔进破碗。
“给都给了…”
叮当~
虚不举眉头紧皱，厉声喝道：“你这老乞丐好生无礼，逮着一个人薅羊毛是吧！”
“再给点儿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