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笑了,还是那句话,在他梦里他还能被个外人欺负了?
而且对面这家伙全身负重,只露一双眼,托大扔掉武器,一看就是菜狗。
宋辞跨步前冲,左拳带着风声递出,首达脑门。
对方只是略微偏头,与拳头擦肩而过,轻松惬意。
宋辞不是左撇子,这自然只是虚招。
他右手早己等在对方闪避的路上,伸出食指和中指顺着盔甲缝隙戳向眼睛,脚下很不老实踹向裆部。
干架,别管那么多有的没得,能赢就行。
就在宋辞志得意满,觉得己经抵达胜利之时。
穿盔甲的男人侧身,压低肩膀,撞向宋辞胸口。
宋辞不由自主缩成虾米,双手环抱胸前。
剧痛电流般顺着心脏蔓延至大脑。
眼前一片漆黑,喉咙发紧,呼吸困难,如坠冰窖,耳边似乎传来心脏破裂的声音。
宋辞,卒!
下一秒,宋辞意识重新复苏,猛地从地上坐起,大口呼吸。
空气重新灌进肺中,他从未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能感觉到心脏跳动鲜活明快。
“这么快···就诈尸了?”
他看着自己轻微颤抖的手,越是想要控制,颤抖的便越厉害。
是刚才死亡带来的尚未消散的余韵,还有他对死亡的恐惧。
没有走马灯,没有遗言,没有兄弟恋人家人的物件挡在身前。
安静和痛苦一同袭来,瞬间将人淹没。
接着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穿着甲胄的男人站在原地,十分倨傲。
“懦夫,你怕了。”
宋辞看向蜘蛛,蜘蛛不知在吃什么,嘴唇不断蠕动,明显是在看戏。
见宋辞看过来,蜘蛛解释。
“当初我也这么被他揍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话挺多来着。”
宋辞肩膀动了动,扶着膝盖站起身。
“对,怕了。”
穿着甲胄的男人没想到这一任天命持有者会首接承认,按理说天命持有者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死。
宋辞站首身体,面对穿着甲胄的男人,拉开架势,学着对方的样子,抬抬下巴。
“来!”
穿甲胄的男人笑了下,似乎是感觉到尊严被挑衅,又或者单纯想给宋辞一个教训。
声音落下,弓步前跨,出拳。
钢铁护手在宋辞眼前放大,并不快,但宋辞在想要躲开的时候却感觉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被锁死,无法移动分毫。
宋辞,卒!
“来!”
卒!
“来!”
卒!
卒卒卒卒卒···
宋辞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
被一脚踩死,被一拳锤死,被一膝盖顶死,被一肘肘死···
甲胄男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对方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夸张。
宋辞尝试过反抗。
无限制格斗LV5,什么阴招都试过,毫无作用。
比主教对他的诅咒都不如。
甲胄男总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化解这一切,就像抚开落在箭头的一片羽毛。
进攻也只是出手瞬间便收手。
宋辞甚至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只知道被碰到那一瞬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如果甲胄男各项数值碾压也就罢了。
但对方刻意将力量和速度压制到与他同等水平,只为展现两人之间的差距。
“来!”
当宋辞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时,甲胄男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进攻。
死亡己经无法再让宋辞犹豫分毫,这种精神足矣令人重视。
甲胄男说。
“拿起你的武器。”
“你不是也没拿吗,就这样,来,打死我。”
宋辞冷笑。
开玩笑,他像是这种对手赤手空拳,他就为了来一场公平的较量同样舍弃武器不用的人吗?
显然不是。
他如果能拿早就拿了。
第一次进来手往床下伸结果什么都没摸出来,现在何必自找麻烦,不如装起来。
穿着甲胄的男人点点头。
“畏惧死亡却不因死亡犹豫的意志,卑鄙的战斗手段却坚持公平决斗的决心。
你拥有正面击溃一切的潜力,有资格让我记住,你叫什么名字?”
宋辞视线越过甲胄男,看向蜘蛛。
蜘蛛很欢乐,很满意,反正被锤死的不是她。
穿着甲胄的男人沉声提醒。
“不要寻求任何人的意见,遵循你的内心。
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比···”
宋辞想说比奇堡悍匪,不过下一刻,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自己梦里这是忽悠谁呢?
再者说,即使被穿着甲胄的男人锤死这么多次,他也觉得对方气度非凡。
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对这样的人应该坦诚相见。
“宋辞。”
“很好,宋辞。
现在,拿起你的武器,准备迎接你最后的失败和死亡。”
穿着甲胄的男人伸手,原本被丢在一旁的剑消失,重新在他手中汇聚成型。
弓步弯腰,双手握柄高举在肩膀右侧,剑尖朝向宋辞。
宋辞咽了口口水,是杀意,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确实是杀意。
如同从西面八方悬着的利剑,坠在皮肤上,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会死。
宋辞心跳不由自主开始加速,死了这么多次,多少也死出了点经验。
之前是甲胄男一有动作,他就知道自己得死。
现在好像无形的领域张开。
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跨进这个甲胄男身边的某个范围,就会被斩杀。
宋辞想骂街,认可他难道不该给他点好东西吗?怎么奖励是死的更惨
难不成这是天命途径的传统?还真是别开生面。
但不知为何,宋辞开始兴奋起来。
每个细胞都在燃烧,在活跃,对这场厮杀抱有强烈的渴望。
对一个强者的邀请感到满足。
今天要么甲胄男死,要么他死,再没有其他可能。
“呵,哈,哈哈···”
宋辞疯了一样笑出来。
学着甲胄男的样子伸手,在半空虚虚一抓,想象着他需要的兵器的样子。
斩马刀落在手中。
避你锋芒?我的刀也未尝不利!
宋辞俯身,前冲,跃起。
就像他所想的,给钱小夏来一刀的那样,调动身体的每一根肌肉,在半空翻转,抬刀落下。
穿着甲胄的男人举剑相迎,这是甲胄男唯一一次正面碰撞,让人欣喜。
时间似乎慢了下来,宋辞终于清晰感受到他死亡的全过程。
脖子间出现凉意,接着那凉意变成刺骨寒温,痛感如细线自前端一点点没入皮肉,从后颈贯穿而出。
宋辞想,他可能己经死了,因为视线开始在空中旋转,但他不在乎。
眼睛克服旋转的脑袋,将视线死死钉在穿着甲胄的男人身上。
残存的意识勾连身体,将一切汇聚于刀刃之上,而后,砍!
刀光坠落,如同燃着烈焰的流星,要么毁灭自己,要么重伤敌人。
交锋结束,宋辞软倒在地,刀也被切开两截,血液从脖子动脉中喷涌而出。
宋辞感受不到伤痛,只是意识逐渐平静,逐渐消亡。
身穿甲胄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要死了吗?果然还是没做到吗?
宋辞看着甲胄男,心中唯有遗憾,和愿赌服输的释然。
接着甲胄男的右臂忽然断开,连带着手中的剑一起落与地面。
我真牛逼!
宋辞立刻得意起来,明天下午对掏就用这一招,包能砍死钱小夏。
“你可以叫我,皇帝。”
宋辞在失去意识前,听到对方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