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十五章：新的涟漪
器材室的木门被推开时，扬起一阵带着灰尘的光。我正踮脚往高处的货架摆放篮球，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江智辉的影子斜斜地投在水泥地上，他的校队球衣还沾着下午训练的草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带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念乔，我喜欢你。”他的声音带着喘息，像是刚跑完八百米。我手一抖，怀里的篮球“咚”地砸在地上，滚到他脚边。他弯腰去捡，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脚踝，温热的触感让我猛地后退，后背重重撞上身后的金属货架，更多的篮球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别躲我。”他首起身时，篮球在我们之间弹跳着，发出空洞的声响。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炽热，“从你在联赛投进制胜球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那天你穿着11号球衣，汗水顺着下巴滴落，最后三秒绝杀的样子，帅得要命。”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篮球堵住，发不出声音。记忆突然闪回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我在赛场上滑倒又爬起，观众席上炸开的欢呼声里，似乎真的有一道格外响亮的呐喊。
“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江智辉突然蹲下身，利落地将散落的篮球一个个拾起，“但我可以等。”他的手掌按在最后一个篮球上，抬头看向我时，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就像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和他分手。”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赖旭耳中，还带着蒋黎精心编排的细节。三天后的黄昏，樱花道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着。我抱着训练计划本往前走，远远就看见赖旭和蒋黎并肩的身影。蒋黎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小鸟依人地挽着赖旭的手臂，而他垂眸看着手机，没有推开。
“学长，苏队长好像在看我们呢。”蒋黎的声音甜得发腻，还带着刻意的惊讶。赖旭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慌乱。他甩开蒋黎的手，迈步朝我走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握紧手中的本子，指甲几乎要掐进纸里：“那是哪样？需要我祝福你们吗？”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我的脚尖。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江智辉突然出现，长臂一揽，将我带到他身侧。
“苏队，训练要开始了。”他的语气轻松，手臂却紧紧圈着我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汗水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赖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蒋黎适时地抽噎起来，用手帕捂着眼睛：“都怪我，是我硬要学长陪我散步的……”周围渐渐围拢起看热闹的同学，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我任由江智辉带我离开，樱花落在我们的肩头。身后传来赖旭沙哑的喊声：“苏念乔！你站住！”但我只是加快了脚步。风掠过耳畔，卷走了他后面的话。有些误会，就像脱手的篮球，一旦滚远，就再也捡不回来了。而新的涟漪，己经在平静的水面上，一圈圈地荡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