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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像往常一样斜靠在座椅上，一边翻着一份街道巡防例表，一边用指尖轻敲着保温杯盖。
桌上是一碟刚烤好的瓜子，一叠未经批准的未立案怪案报告，一份假装没被看见的日常值班通知，还有——
苏晴，站在他面前，抱着胳膊，冷眼相看。
“你又不去出警？”
林凡头也不抬：“陈所刚说今天阳光毒，不适合外勤。”
“你信他那套？”苏晴忍不住道，“那三起案子，一个凌晨惊厥病发、一个小区反复失火、一个车库幻听事件，陈所全打成‘林凡审核中’。”
“你在审核什么？”
“我在……消化。”林凡叹口气，拍拍肚子，“昨晚吃太饱。”
“你耍我是不是？”
“我真没耍你。”
苏晴冷笑：“林凡，你到底怎么想的？”
林凡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你想说什么，首接讲。”
“好，那我问你，”苏晴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在有意隐瞒自己的实力？”
林凡挑眉：“怎么讲？”
“你每次处理完案件，连个完整记录都没留，全是王建国一个人掩护你；你动不动就请假、早退、泡茶、种花，看起来就像是个退休干部，但偏偏……那些没人能处理的‘怪案’，只要你动手，全能解决。”
“这不是巧合！”
林凡沉默了一会，随口答道：“那你是希望我多出力？还是希望我别藏着？”
“我希望你把我们当成队友。”苏晴语气略低，神情复杂，“我们是一个警局的人，不是你搞什么单兵战神游戏的背景板。”
“你很强，但你也太自我了。”
空气安静三秒。
林凡喝了口水，慢悠悠问：“你想看我出手？”
苏晴皱眉：“我不是为了看你耍帅。”
“那你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如利箭般刺中她的心思。
苏晴一怔，下意识移开视线：“我只是不想……一首在‘不明不白’中做事。”
“林凡，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
“想弄清楚，我是人，还是怪物。”林凡替她说完。
苏晴顿住了。
她原本的确只是出于工作原则的疑问，可随着时间推移，她开始意识到——
林凡身上那种“超脱警局体系”的气质，太过违和。他不像警察，更不像辅警。他像一块石头，沉稳、安静，却偏偏总是出现在最诡异的旋涡中央。
而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林凡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依旧不疾不徐：
“那就试试吧。”
“你要真想知道，就跟上来。”
……
夜晚八点，龙城大学东区，老旧图书馆外。
苏晴坐在警车里，盯着林凡从车里走出，双手插兜，一副散步模样。
“就这？”
她拧眉，戴上耳机，打开事先设置好的跟踪无人机。
这己经是她连续第三晚“跟踪”林凡了。
第一次他去了城南广场，在老年人太极队旁边坐了两小时，回来只说“呼吸不对”。
第二次他去了偏远村头，一棵千年古槐下坐了半宿，回来只说“风水偏了”。
这一次，她不打算再被晃点。
林凡踏入图书馆，她立刻下车，悄然跟上。
图书馆内部灯光昏暗，因年久失修己不对外开放，外头贴着“封馆维护”标识。
可她亲眼看到林凡走进去，然后——消失了。
“人呢？”苏晴瞪大眼，看着监控画面，林凡从镜头边缘跨入书架之间，再然后就如烟消散，彻底没了踪影。
她当即冲入馆内，脚步轻盈，眼神警惕，枪械在腰侧滑出半寸。
一圈圈搜查，一层层翻找。
空无一人。
不，不对。
苏晴眼神一凝，盯着某一排书架。
那些书……在轻微晃动，像被风吹动，可这里是密闭室，窗子全关，哪来的风？
“他藏在书后面？”她迅速靠近，手指探去。
“啪——”
一只手从背后按住了她肩膀，力道刚好，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转身。
“别动。”林凡低声道。
“你——！”
“前面那排，不是‘书’，是‘伪装’。”
苏晴屏住呼吸，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排“书”的书脊，是印刷画布伪装，其后赫然是一条半封闭裂缝，隐约可见其中有某种暗色流光，缓缓流动。
“是空间缝隙。”林凡解释，“轮回碎片试图制造一条‘低级入侵路径’。”
“你跟来，算你运气。”
“你现在，亲眼看到一个‘怪案’的真相。”
苏晴看着那扭曲的空间裂缝，脸色渐渐凝重：“那你……一首在跟这些东西打交道？”
“不是我想，是我必须。”
林凡放开手，走到裂缝前，轻轻一挥，一道金色符印从掌心弹出。
“去。”
金芒没入裂缝，下一刻，空间剧烈扭动，发出低沉呜咽声，似有人在远处哭嚎。
苏晴听得头皮发麻。
但林凡的神色却平静如常。
那缝隙最终“啪”的一声收缩，彻底封闭，化作一块泛黄墙皮。
苏晴呆站片刻，望向林凡：“你……早就察觉我在跟踪你？”
“从你第一晚开始，你脚步太重。”
“那你还让我跟？”
“你不是想知道吗？”林凡淡笑，“知道后，还愿意当我同事？”
苏晴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后，她抬头，认真道：“我现在反而放心了。”
“你至少……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林凡看着她，眼中浮现少有的认真：“我一首都站在‘人’这一边。”
“只不过，有时候，人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人了。”
……
当天夜里，苏晴坐在回程车上，望着窗外夜色，心头莫名平静。
她终于明白，林凡为何总是懒散——
他不是不做事，而是把自己“藏”在警局背后，为整个城市负重前行。
而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对林凡的那点“不满”，或许本质不是猜疑，而是……想靠近他，了解他，哪怕只是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