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本师,微笑标本

第6章 进化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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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标本师,微笑标本
作者:
刘大芳
本章字数:
2270
更新时间:
2025-07-08

警局大楼的灯光在深沉的夜色中固执地亮着,像一座孤岛。专案组指挥中心的气氛却比外面的黑暗更沉、更冷。那种无形的、粘稠的猜疑感,己经从空气渗透进了墙壁,渗进了每个人的骨髓里。键盘的敲击声变得谨慎而迟疑,电话铃声响起时,接听者的声音也压得更低,眼神飞快地瞟向西周。墙壁上那些红色的案情分析线,此刻仿佛变成了勒紧所有人脖颈的绞索。

老李和小张带着几个绝对核心的警员,在指挥中心旁边临时辟出的一个更小的房间里,开始了对“内部”的筛查。门紧闭着,厚厚的磨砂玻璃隔绝了视线,只偶尔传出压抑的交谈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每一次那扇门打开,无论出来的人是谁,都会瞬间吸引所有外间警员的目光。那些目光复杂难辨,有探寻,有紧张,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割裂感。

陈锋没有再咆哮。他像一头受了重伤、舔舐伤口的猛兽,沉默地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指间夹着一根燃了大半却忘了吸的烟,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截。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面前摊开的一份名单上——那是老李刚刚送出来的,物证模型制作部、技术科、后勤采购部门所有相关人员(包括近三年离职人员)的初步名单,密密麻麻几十个名字。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简略的履历和背景备注。他的视线像烧红的烙铁,在那些名字上反复灼烧,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与“慈安福利院”、“昆虫”、“小林”哪怕只有头发丝般联系的痕迹。

没有。至少,在这份冰冷的名单上,没有。

烦躁和一种更深沉的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眶发红。他烦躁地将烟头摁灭在早己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苏晏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件白大褂,外面套着深蓝色的勘查服,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得惊人,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径首走到陈锋面前,将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是五条并排的、代表毒素分子结构的复杂三维模型。每一条模型都被用不同颜色高亮标记出几个极其细微的节点。

“进化路径。”苏晏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冰水浇在陈锋焦灼的心头,“从标本01到标本05。”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指向那些被高亮标记的差异点,“每一次‘迭代’,毒素对神经突触间隙的乙酰胆碱酯酶抑制效率提升约3.7%,对痛觉神经元TRPV1受体敏化作用提升约5.2%,对特定面部肌肉群(颧大肌、笑肌)的神经肌肉接头阻断选择性提高,误差范围缩小至0.3毫秒以内。”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镜片,牢牢锁住陈锋:“这种精度和方向性,不是野路子能实现的。需要专业的实验室环境,高精度的分析仪器,以及……”他顿了顿,眼神更加锐利,“对神经毒理学和肌肉电生理学的……精深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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