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林阳炼制的“艾草祛邪丸”小心倒入入另一个圆球模具,又拿起自己炼制的那一份:“此丹,日后或可于镇中换些米粮。”这无疑是对林阳能力的极大肯定。
林阳接过自己的“作品”,心中一阵激动。这“灵光”虽然时灵时不灵,但在关键时刻,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帮助。
就在这时,阿豪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包刚买回的草药,脸上却带着点兴奋又八卦的表情:“师父!师弟!你们猜我在镇上听说啥了?”
“何事?”英叔淡淡问道。
“镇上小卖部的王婆说,前两天,隔壁柳树屯出了件怪事!”阿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村东头一个老光棍,叫李癞子的,夜里不知怎么的,在自己家炕上被烧死了!烧得那叫一个惨,人都焦了!可邪门的是,他家的被褥、茅草屋顶,连旁边堆的柴禾,一点事都没有!就他一个人烧成了炭!王婆说,有人看见他死前那几天,精神就有点不正常,老念叨什么‘七点’‘黑火’‘还债’之类的胡话……现在屯里人都传,说他是遭了天火,被老天爷收走了!”
“七点?黑火?”林阳心中一动,莫名地觉得这描述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英叔的眉头却瞬间拧紧,眼中寒光一闪:“全身焦黑而身周之物完好无损?”
“对对对!王婆就是这么说的!”阿豪连连点头。
英叔沉默片刻,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白纸,用毛笔飞快地勾勒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符号——像是一簇扭曲燃烧的黑色火焰,火焰底部隐隐勾勒出七个点位的轮廓!那火焰的形状,透着一股邪异和毁灭的气息。
“那李癞子身上或周围,可有此等痕迹残留?”英叔指着纸上那邪异的火焰图问道。
阿豪和王婆显然没聊那么细,他挠挠头:“这个……王婆没说那么清楚……师父,这……这是什么邪门玩意儿?”
“七煞阴火!”英叔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寒冰,“此乃南洋黑巫与幽冥教秘传的极恶邪术!以特定时辰、方位,引动地煞阴火焚人魂魄肉身,却又不伤及身外之物!死者魂魄被阴火灼烧殆尽,不入轮回!此术……歹毒至极!”
他猛地抬眼看向林阳和阿豪,眼神锐利如刀:“昨夜潜入之人,翻动尸体,留下引尸蛊粉……今日又闻‘七煞阴火’害人……绝非巧合!那帮妖人,所图非小,动作越来越大了!”
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小屋。林阳和阿豪都感到一阵心悸。南洋邪师、幽冥教、七煞阴火……这些名字背后代表的邪恶和危险,远比几只行尸更令人胆寒。
“阿豪!”英叔果断下令,“你立刻去柳树屯,仔细打听李癞子死状细节,尤其是尸体焦痕及周围是否有特殊残留!记住,莫要声张,只作寻常关心!打听清楚速回!”
“是!师父!”阿豪不敢怠慢,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英叔又看向林阳,语气凝重:“林阳,你留在庄内。今日起,加紧练习《清心咒》与金光咒!邪魔手段诡谲,惑人心神是常事。心若不固,法力再强亦是虚妄!”
林阳看着师父重重点了点头,再低头看看自己炼制的那盒药效超常的“艾草祛邪丸”,心中没有丝毫喜悦。
他知道,短暂的平静结束了。那潜伏在黑暗中的魔影,正张开獠牙,悄然逼近。
……
日子在压抑的戒备中又过了几天。阿豪从柳树屯带回的消息证实了英叔的猜测。李癞子死状凄惨,全身焦黑如炭,但身下炕席、旁边桌椅都完好无损。更诡异的是,据一个胆大的村民说,在清理现场时,似乎隐约在焦尸胸口位置,看到过一个类似烧焦的、模糊扭曲的黑色火焰印记,但很快就随着尸体的移动消散了。这无疑坐实了“七煞阴火”的传闻。
英叔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加强了义庄的防护,不仅在西周埋下特制的“辟邪钉”,还在关键位置布下了简易的警示符阵。同时,他督促林阳和阿豪加紧练习护身法咒和步法,尤其是林阳,每日《清心咒》的静坐时间被大幅延长,药浴也换成了更侧重固本培元、提升抗邪能力的方子。
这天下午,林阳刚结束一轮《清心咒》的静坐,感觉心神清明了不少。阿豪从镇上采购回来,脸上带着点古怪的神色。
“师父,你知道镇东头那个王寡妇家吗?就是男人死得早,独自拉扯个独生儿子的七婶家?”阿豪放下东西,神秘兮兮地说。
“七婶?她家怎么了?”英叔问道,对这个勤劳朴实的寡妇有些印象。
“出怪事了!”阿豪压低声音,“她家那个宝贝疙瘩儿子,叫小柱子的,才八岁,前几天还好好的,昨儿个突然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满嘴胡话,一个劲儿地喊‘别过来’‘走开’,眼睛瞪得老大,首勾勾地盯着床头,小脸蜡黄蜡黄的!请了镇上最好的吴郎中,药灌下去一点用没有,人都烧迷糊了!七婶哭得眼睛都肿了,首说是撞了邪!”
“撞邪?”英叔放下手中的符笔,目光锐利地看向阿豪,“可曾请人看过?”
“还没呢!七婶家穷,请不起法师,就托邻居去城隍庙烧了香,也不见好。”阿豪叹了口气,“师父,您看……这会不会也是……”
英叔站起身,果断道:“阿豪,备好褡裢裢,带上罗盘、安魂香、破妄镜。林阳,你也去,带上新炼的‘艾草祛邪丸’和绘制符箓的材料。准备一下,即刻去七婶家!”
“是,师父!”两人立刻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