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布自打县令挂印而去,魏县尉回返九原交待一番,而后各自忙碌事务。
吕布下令将一百一十九名鲜卑胡骑编入边军义从,随军操练。
当日拒死不降的二百西十三人暂时发为劳役,每日在乡勇看押下劳作服役,修桥补路耕田。
同时加强边境斥候哨探,日夜警惕敌情,打探消息。
边军、乡勇日夜操练,枕戈待旦,巡视境内、边防。
县内何处路口,村头,发动丁壮、少年站岗放哨,严查生人,将整座九原县打造的如铁桶一般。
过得月余,自晋阳传来消息,天子钦差,中常侍郭胜带了封赏旨意、赏赐,正往九原而来。
吕布闻听,思忖一番,前去县衙与县尉细细商谈。
过的三日,探马斥候来报,鲜卑首领和连自鲜卑王庭弹汗山率数千兵马南下,在九原以北二百外稒阳县旧地汇合慕容、拓跋、宇文诸部,兵马己达到上万,各路部族仍有兵马不断汇集,似有大举南下之意。
吕布当即下令加派哨探出塞侦查,随时警惕鲜卑动向,同时向临近各县、郡,乃至并州刺史部示警,传递军情。
发全县乡勇、丁壮集结待命,筹备马匹、粮草、军械。
与临县边军约定烽火警号,联动预案。
二月初五日,天子钦差,中常侍郭胜的队伍抵达九原县界,吕布、魏县尉率边将、县吏、士绅出城三十里,跪伏于道,迎候钦差大驾。
初春的阳光洒落在通往九原县的官道上,一阵喧嚣由远及近。天子钦差、中常侍郭胜的队伍,宛如一条华丽威严的长龙,缓缓驶入众人的视野。
队伍最前方,是二十名身着明光铠的开路骑兵。他们腰挎长刀,头戴精致的铁盔,盔顶红缨随风舞动。胯下骏马毛色油亮,步伐整齐划一,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骑兵们神色肃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为钦差队伍保驾护航。
紧随其后的,是八名举着幡旗的侍从。幡旗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队伍的末尾,是由二百名禁军组成的护卫队。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大戟,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的光。禁军们步伐沉稳有力,眼神坚毅,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如此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钦差仪仗,引得九原县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望,惊叹不己。
郭胜坐在华丽的马车之中,听闻下人禀报己到九原县界,缓缓撩起车帘,目光扫向伏地迎接的众人。只见为首的吕布身材魁梧,即便伏地仍难掩英气;魏县尉则恭敬地跪在一侧,身后边将、县吏、士绅跪了一片。
郭胜轻咳一声,缓缓下车。
吕布等人见郭胜下车,齐声高呼:“我等恭迎天子钦差,中常侍大人一路辛苦。”
郭胜微微一笑,扫视众人一圈,开口道:“都起来吧。”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股威严,嗓音尖细中又带着几分阴柔。
吕布等人谢恩起身,垂手站立一旁。郭胜打量了一下吕布,点头道:“吕军候,久闻你大名,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实乃我大汉栋梁之材啊!”
吕布赶忙躬身行礼,谦逊道:“全赖陛下洪福,以及诸位同僚协助,末将不敢居功。”
郭胜又看向魏县尉,说道:“魏县尉,如今你马上便要升任县令,这九原县的治理重任便落在你肩上了,切不可懈怠。”
魏县尉恭敬地应道:“下官定当殚精竭虑,不负陛下与钦差大人厚望。”
郭胜满意地点点头,众人寒暄一番后,队伍重新启程,往县城而去。
待到得县衙,将郭胜迎入正堂坐下奉茶,魏县尉坐陪,吕布吩咐秦谊、陈卫安排钦差随行人员安置妥当住下,方返回堂中,陪钦差叙话。
那郭胜端略显消瘦,两颊透着一抹淡淡的苍白,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神里既有身处宫廷高位者惯有的审视与威严,又夹杂着几分圆滑世故的精明。
郭胜清咳了一声,对吕布询问道:“吕军候,咱家在来的路上就听闻,塞外鲜卑躁动,似有大举南下之意,你这九原县可还安泰?”
吕布将近日鲜卑各部在北方集结,似有大举南下的军情,九原备战情况向郭胜简略汇报。郭胜听闻,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道:“这鲜卑屡屡犯我边境,实在可恶。吕都尉,你对此可有应对之策?”
吕布震声言道:“熹平六年出塞大战,布尚年幼,未逢其会,常深以为恨。
自檀石槐死后,这和连利令智昏,藐视我大汉天威,正好为我辈武人建功。
布视关外夷狄如草芥,愿尽斩其首,悬于东门,彰我大汉赫赫武威,奏捷献俘于天子金阶之下!
如今我边地各县皆闻风而动,枕戈待旦,只要那和连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那郭胜听了,也不觉心绪起伏,气血上涌,击掌赞到:“吕军候气魄不凡,有勇有谋,咱家钦佩。
今日咱家奉旨前来,颁布恩赏,封赐,也算是恰逢其会,稍待颁了旨意,吕军候走马上任,借着陛下的天威,大破北狄,以报君恩,岂不快哉!”
吕布与魏县尉皆拱手为礼:“借钦差大人吉言,谢天子隆恩!”
当下命人在庭院中下香案,吕布、魏县尉当先跪下听旨。郭胜迈着沉稳的步伐,手捧明黄色的圣旨,缓缓走到案前,在袅袅香烟中肃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并州五原郡九原县军候吕布,忠于边事,智勇过人,精心筹划,一战全歼来犯之敌,擒获敌酋,彰我武德……
堂下众人,包括吕布、魏县尉以及一众边将、县吏,皆恭敬地跪地聆听,眼中透着对天子恩典的感激与敬畏。
当郭胜读到“擢升魏杰为九原县令,封吕布为骑都尉,领并州军职,赐爵关内侯,仍驻九原县御敌备边”时,魏县尉、吕布伏地谢恩:“臣等,叩谢陛下隆恩,定当尽忠职守,死而后己!
旨意宣读完毕,郭胜又对吕布、魏县尉及众人勉励一番。随后,众人摆下酒宴,为郭胜接风洗尘。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胜对吕布说道:“吕都尉,听闻你著有《尚书吕子集注》,天下士林学子皆传为美谈,更有楷体书传世,一时洛阳士子争相临摹,不知咱家可否有幸一观?”
吕布拱手道:“中常侍大人客气,区区拙字不值一提,大人若有兴趣,晚间布书写一副,赠与大人斧正。”
当下宾主尽欢,众人又闲聊一阵,郭胜便以旅途劳累为由,起身告辞。吕布等人将其送至住处后,各自返回。
待得晚间,吕布带着一副精心书写好的十二连幅诗画字帖,连同一箱金银铜器,与魏县令一同送于郭胜房中。
郭胜对钱财先是推让一番,最后还是欣然笑纳。
对诗画字帖更是大为欣赏,赞叹连连,对吕布印象极佳。
三人又欢谈一番,吕布二人辞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