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铁门重重闭合的轰鸣声在石壁间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诺威尔的父亲被狠狠甩在地上,后背撞上潮湿的石墙,疼得他闷哼一声。铁栅栏外,狱卒冷漠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锁链哗啦作响,彻底隔绝了内外。
他挣扎着支起身子,额头抵在冰冷的铁栅栏上。透过那窄小的缝隙,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走廊,那是通往地牢深处的路,也是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的囚笼。
绝望如同毒蛇,一点点缠上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冰窖内寒气逼人。
诺威尔的尸体被安置在冰块中央,苍白的脸庞在冷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然而,被鲜血染红的神袍却昭示了他己经死亡的事实。赫诺斯夫人跪在冰窖门口,肩膀剧烈颤抖着,红肿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她几次伸出手,想要触碰儿子冰冷的脸,最终却又收回,她不敢相信他的儿子就这么离开了她。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会替哥哥一首保护你们的。”赫莱尔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大厅内,烛火噼啪作响,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赫诺斯夫人终于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目光落在赫莱尔脸上,那张与诺威尔一模一样的脸上。她盯着他看了很久,仿佛要从他眼中找出谎言的痕迹。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开口:“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赫莱尔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沉默再次笼罩大厅,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荒诞,太过残酷,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赫诺斯夫人瘫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攥着椅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赫莱尔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己经和母亲解释完了一切,但显然,两位母亲都没能承受住这突然的冲击,大厅内陷入一片沉默。
赫莱尔干脆起身上楼,将空间留给她们俩,他大步来到诺威尔的卧室,走到床头,一把小巧精致的钥匙在灯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他轻轻的拿起钥匙,来到了书桌前。
这个抽屉,赫莱尔曾经亲手锁上过,现在则是要被再次打开了,这里面的所有证据足以彻底推翻赫诺斯家族,不过现在却是用来坐实诺威尔的父亲被恶魔蛊惑了。
翌日黎明,天色如铅般灰暗,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在雪山之巅。赫莱尔披着银白色的大氅,站在队伍最前方,黑袍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信徒们裹着厚重的斗篷,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成霜,蜿蜒的山路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漫长的跋涉后,他们终于抵达山顶。狂风在这里愈发肆虐,卷起雪粒如刀锋般抽打在众人脸上。赫莱尔站在悬崖边缘,俯瞰着脚下的云海,心中涌出复杂的感情。
"就是这里。"他的声音在风雪中依然清晰可辨。
信徒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用铁锹和双手,在坚硬的冰层上刨出一个足以容纳一具尸体的洞穴。冰屑飞溅,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寒光。赫诺斯家主被两名壮汉押解着,他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磨出血痕,却连呻吟都不敢发出。
赫莱尔缓步走向冰窟,蹲下身整理哥哥的遗体。诺威尔苍白的面容在冰雪映衬下显得格外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赫莱尔的指尖轻轻拂过兄长眉心的血痕,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再见了,我的哥哥。"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
钉子分别钉入恶魔的头颅,手臂,膝盖和脚踝,最后,诺威尔被摆成双手交叠在胸口的姿势,一把银质的十字架自上而下将交叠的手掌钉在一起,随后穿透胸膛。
当最后一捧雪覆盖上诺威尔的脸庞,赫莱尔站起身,冰晶在他的睫毛上凝结成霜。他抬手示意,信徒们立刻搬来冰块,严丝合缝地将洞口封死。圣水从木桶中倾泻而出,在接触到冰面的瞬间腾起阵阵白雾,将整个洞穴彻底掩埋。
山顶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赫诺斯家主被粗暴地推倒在还未冻结的冰水前。他的黑袍浸透了雪水,结出一层薄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赫莱尔缓步走近,月光在他刀刃上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辉。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赫莱尔的声音如同雪山之巅的寒风,冰冷刺骨。
家主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你不得好死!!”
刀光闪过。
鲜血喷涌而出,在月光下如同绽放的赤色蔷薇。温热的血泼洒在尚未冻结的冰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被冰层吞噬。赫莱尔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刀刃,看着家主倒下的身影逐渐被冰雪覆盖。
当最后一丝血迹被冻结,赫莱尔转身离去。风雪中,他的背影渐渐模糊,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通向山下的光明。
至此,恶魔终于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