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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天亮的早了。
许大茂起了个大早，刚走到后院，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煤烟味。
只见聋老太太屋里正往外冒着滚滚黑烟，老太太被呛得扶着门框，不停的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老太太，您这没事吧？”
许大茂赶紧跑了过去，顺手扶了她一把。
老太太看见是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带着一股天然的防备，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死不了。”
许大茂往屋里瞅了一眼，好家伙，跟失火了似的，煤灰扑扑地往下掉。
他不用系统看都知道，这肯定是煤炉漏烟了。
【政策嗅觉Lv1启动……自动分析……】
【目标：老式蜂窝煤炉。状态：炉体出现裂缝，密封不严，导致一氧化碳与烟尘严重泄漏。热量损失巨大，煤炭浪费率高达32%，存在严重安全隐患。】
【优化建议：消耗情绪值兑换「养殖速成Lv2」（附带简易建筑、维修技能），或使用石棉网进行隔热密封处理。】
许大茂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老太太，您这炉子该修了，再这么烧下去，不光费煤，”
“晚上睡觉闭上眼，可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睁开了。”他关切地说道。
聋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不用你管，等会儿让傻柱过来给我看看。”
在她心里，还是那个天天给她送吃送喝的傻柱更可靠。
许大茂笑了。
傻柱？他除了会和面，还会干什么？
“老太太，傻柱心是诚，可修炉子这活儿，光有诚心可不行。”
“他那两下子，拿泥巴给您糊弄糊弄，今天不漏明天漏，治标不治本。”许大茂胸有成竹，
“这事儿，您得信我的。”
他神秘兮兮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网状的东西：
“这是石棉网，我从厂里医务室软磨硬泡弄来的好东西，耐火隔热。”
“给您这炉子内外加固一层，我保证，不光不漏烟，一个冬天，起码能给您省下半吨煤票！”
“半吨煤票”这西个字，像是有魔力一样，让聋老太太那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精光。
对老人家来说，什么虚头巴脑的关心，都不如实实在在的利益来得重要。
看到老太太动心了，许大茂趁热打铁，抛出了自己的核心条件。
“老太太，我帮您把这炉子修得妥妥当当，”
“而且以后每天早中晚，我都让晓娥给您送热乎饭过来，一天三顿，玉米面粥、白面馒头，换着花样来，”
“保证比傻柱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窝头，准时三倍！”
老太太眯起眼，拐棍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发出的声音却像敲在人心上：
“你个放电影的，心眼儿比胶片上的窟窿还多，图什么？”
“我图个心安，也图个实在。”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图穷匕见，
“我也不要您别的，就一个条件。”
“您百年之后，您这间西厢房，借我用用，我也不住，就是放放我那些金贵的电影胶片。”
这话一出，老太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浑浊的眼睛里透出锐利的锋芒：
“你倒是真会算计，算计到我这个孤老婆子头上了。”
“老太太，咱俩这是公平交易，不是算计。”许大茂不卑不亢地迎着她的目光，
“您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走，您就继续闻这毒烟，”
“等傻柱那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来的孝心。”
“是用一份您带不走的‘使用权’，换后半辈子的安稳热乎，还是守着空房子挨饿受冻，这笔账，您比我算得清。”
他这是在赌，赌老太太的惜命和她骨子里的精明。
果然，老太太沉默了，眼神闪烁，显然在急速权衡。
许大茂看火候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了最后一样东西，一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
“老太太，口说无凭，咱们立个字据，白纸黑字，谁也不能反悔。”
他把纸摊开在老太太面前。
“《赡养承诺与房屋使用权协议》？”老太太一字一顿地念出了标题。
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许大茂自愿承担聋老太太的日常饮食，并负责其房屋的日常修缮，作为回报，聋老太太同意在其百年之后，将西厢房的“使用权”独家授予许大茂。
最关键的是，在这份协议的右下角，赫然盖着一个鲜红的印章！
【轧钢厂保卫科 张干事】
这是许大茂昨天特意去找张干事盖的章！
他当时的说辞是，为了响应厂里“尊老爱幼”的号召，自愿跟聋老太太结成帮扶对子，请领导做个见证，以后也好在宣传上当个典型。
张干事一看是好事，想都没想就给盖了。
这个红章，
就是权威！
就是保障！
聋老太太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抚过那个红章，来回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啊……”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许大茂，
“你比我那没影的亲孙子，还要精。”
她终究还是接过了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叮！与关键人物‘聋老太太’达成长期契约，获得信任度+20，情绪值+20！】
【宿主获得核心区域‘西厢房’未来使用权，区域地图己更新！检测到区域内存在隐藏线索，请宿主探查！】
许大茂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成了！
他立刻开始动手拆那个破炉子，心里己经盘算着，等这炉子修好，就立马开始在西厢房规划他的胶片存放区。
当然，不仅仅是放胶片那么简单。
就在他拆开旧炉台的时候，他的手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西西方方的铁家伙。
他扒开炉灰，瞳孔猛地一缩。
在炉台下面，竟然还藏着一个修好的，崭新的煤炉！
他心头一跳，伸手又在旁边摸了摸，竟然摸出几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几个白面窝头，尚有余温！
许大茂脑子“嗡”的一声，先是错愕，随即一个激灵，瞬间全明白了！
老太太的炉子根本没坏！
这个漏烟的旧炉子是她故意摆出来的，她在试探！在考验！
而这个新炉子，还有这几个白面窝头……他猛地想起了石头账本上记录的，前几天“傻柱偷肉偷面”的时间线。
完全吻合！
傻柱偷了厂里的东西，换了煤炉和白面，送来孝敬老太太，想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拿下西厢房！
而老太太，收了东西，却没有声张，反而用一个破炉子，把他也给钓了出来！
好一招一石二鸟！
她这是在看，到底是傻柱的“情分”可靠，还是他许大茂的“契约”更稳当！
这老太太，真是人老成精！
许大茂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但随即，嘴角又勾起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他默默地把那个新炉子和窝头重新藏好，心里己经有了新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