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揣着钱,拎着肉骨头,心里那叫一个敞亮。
这钱烫手,是奔头。
这肉骨头沉甸甸的,是人情,也是他撬动人心的第一块砖。
他没首接回家,而是先拐了个弯,溜达到供销社。
“同志,来二斤白面,要最白的。”
许大茂把钱拍在柜台上,声音洪亮。
售货员抬了抬眼皮,看他这底气十足的样,手上也麻利了三分。
拎着白面和肉骨头,
他走到后院,石头家那低矮的屋檐下。
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儿混着药味儿,从门缝里钻出来,刺得人鼻子发酸。
石头妈正坐在小马扎上,咳得厉害,费力地想把一根捡来的木柴掰断。
听见脚步声,她警惕地抬起头,看到是许大茂,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屋里钻了出来,是石头。
他看见许大茂手里的东西,眼睛先是“噌”地一亮,
随即又赶紧低下头,懂事地拉了拉他妈的衣角,生怕他妈说错话。
“婶儿。”
许大茂笑着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肉骨头上那浓郁的肉香,瞬间霸占了这片小小的空间。
“这是这个月给石头的工钱,有钱,还有这个,拿去给孩子熬汤补补,看他瘦的。”
白花花的面粉,和那块带着厚厚一层肉的大骨头,就这么摆在石头妈眼前。
她吓了一跳,像被烫到一样,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啊茂哥儿!”
“石头能跟着您学本事,己经是天大的福分,哪能要您这么些金贵东西!”
她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像钉子一样钉在那块肉骨头上了,嗓子眼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这年头,闻闻肉味都是奢侈,别说这么大一块骨头了。
许大茂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把脸一板,声音沉了下来:
“婶儿,你这是看不起我许大茂,还是看不起你儿子?”
“我说了是工钱,那就是石头凭本事挣的!”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帮我收拾鸡舍,喂鸡喂水,”
“那本《鸡舍日志》记得比我还细心!我许大茂不是那占小孩儿便宜的黑心老板!”
“你要是不收,就是打我的脸,以后这鸡舍的活,我只能另请高明了!”
这话说得又重又狠,像锤子一样砸在石头妈心上。
她一下子慌了神,眼圈“刷”地就红了。
她知道儿子多看重这份活计,不但能学东西,每天还能从许大茂家带个窝头回来,那可是家里的救命粮。
要是真因为自己,把这事搅黄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石头也急了,扯着他妈的袖子,声音都带了哭腔:
“妈,你就收下吧!茂哥是好人!”
许大茂见火候到了,缓和了语气,把东西硬塞进石头妈怀里,分量沉甸甸的。
“婶儿,拿着。石头在我这儿,我亏待不了他。”
“你把自己身体养好,别让他分心,就是帮他最大的忙了。”
怀里一沉,白面和肉骨头的分量是那么真实。
石头妈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地鞠躬:
“谢……谢谢茂哥儿……谢谢……”
【叮!收获来自石头母亲的极致感激情绪值+100!】
【叮!收获来自石头的崇拜与死心塌地情绪值+50!】
许大茂心里舒坦了,这波投资,血赚。
他拍了拍石头的肩膀:
“小子,好好干,以后哥让你顿顿有肉吃。”
说完,他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身后,是石头妈压抑着又充满感激的哭声,和石头响亮的保证:
“茂哥你放心!”
许大茂推开自家门,娄晓娥正在灯下看书。
她抬起头,看见许大茂两手空空地回来,也没问东西去哪了,只是给他倒了杯水,状似无意地问:
“给石头家了?”
“嗯,那孩子干活实在,咱不能亏了人家。”
许大茂拿起桌上的铅笔,在一张废纸上划拉起来。
娄晓娥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鼻梁高挺,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她忽然开口:“你画的什么鬼画符?又是要算计谁?”
许大茂头也不抬,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可不是鬼画符,也不是算计。”
“这叫技术革新,一个能让咱家以后天天吃上肉,还能把某些吸血的蛀虫,从食堂里揪出来的‘聚宝盆’。””
聚宝盆?揪出蛀虫?
娄晓娥愣住了,她看着图纸上那些奇怪的线条和方块,
虽然看不懂,但她从丈夫的话里,听出了一股滔天的气魄。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的心安和崇拜。
这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揣着画好的图纸,又拎了二十个“敲门砖”——鸡蛋,溜达着去了轧钢厂食堂。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师傅的抱怨声:
“这该死的灶,跟个无底洞似的,一半的煤都烧成烟了!”
“月底厂领导检查,老子的奖金又得泡汤!”
“张师傅,为这点小事犯愁,可不像您啊。”许大茂笑着走了进去。
张师傅回头一看是他,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许来了?你不知道,这灶头就是我的催命符。”
“那巧了,我这儿正好有道‘续命符’。”
许大茂也不卖关子,从怀里掏出那张图纸,在油腻的案板上“啪”地一下展开。
“您掌掌眼。”
旁边一个正在切菜的帮厨凑过来看了一眼,嗤笑道:
“哟,许放映员改行当工程师了?”
“画得跟天书似的,能管用吗?”
张师傅开始也没在意,可当他目光落在图纸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狂喜,呼吸都粗重了。
他也是几十年经验的老把式了,这图纸虽然画法奇怪,
但里面的门道,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特别是那个什么“二次进风”和“回旋烟道”的设计,简首是神来之笔!
这能把没烧干净的煤烟再烧一遍,热力得翻多大跟头?
“我的老天爷……”
张师傅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一把抢过图纸,像捧着圣旨,抬头看许大茂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兄弟……这……这是你画的?”
许大茂稳坐钓鱼台,把鸡蛋往前一推,云淡风轻地说:
“昨晚睡不着,琢磨出来的。”
“这灶砌起来,我保您省一半煤,火旺三成。”
“月底厂长不但不扣您奖金,还得给您发个大红花。”
张师傅激动地搓着手,拿着图纸的手都在抖。
他猛地一拍大腿,冲着刚才那个帮厨吼道:
“你们懂个屁!这哪是天书,这是神仙画的图!”
“滚去,把李副厨给我叫来,让他也开开眼!”
李副厨过来一看,两人对着图纸研究了半天,最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看许大茂的眼神彻底变了。
张师傅一把抓住许大茂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嵌进肉里,
他压低声音,激动得满脸通红:“兄弟!你这……你这哪是续命符,你这是在救了哥哥我的命啊!”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哥哥我能办到,绝不二话!”
许大茂的笔尖在纸上重重一点。
傻柱,你给秦淮茹当牛做马的日子,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