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成炮灰了???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悬在头顶,蒸腾起玄天宗山门前广场石板缝隙里最后一丝潮气。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沉甸甸压在人身上,混合着汗味、尘土味,还有……无数道毫不掩饰的、扎人的视线。
洛灵就站在这片视线交织的旋涡中心。
青石板被晒得滚烫,隔着薄薄的鞋底传来灼人的热度。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像无数细小的针,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好奇和一丝丝看好戏的兴奋,刺在她背上、脸上。周围嗡嗡的议论声像是夏日里聒噪的蝉鸣,挥之不去。
“瞧,那就是洛家的大小姐?八大世家之首的洛家?”
“可不就是她!听说生来就是三品杂灵根,废得不能再废,白瞎了那副好皮囊和家世。”
“啧,沈家那位天才也在场呢,听说两家早定了娃娃亲?这下有好戏看喽…”
“娃娃亲?哈!沈雨泽师兄可是七品金灵根的天骄,凌霄宗内定的核心弟子!这洛灵,也配?”
“嘘…小声点,她看过来了…”
洛灵微微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流光。她没理会那些嗡嗡作响的苍蝇,全部的感官都凝聚在掌心下那块触感温润微凉的物件上。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青黑的古朴令牌,边缘磨损得有些圆滑,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沧桑。令牌正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笔法稚嫩得如同幼儿涂鸦的“灵”字,背面则是一个更为繁复玄奥的家族徽记——这是洛家嫡系子弟的身份玉牌。
指腹缓缓过令牌上那个拙劣的“灵”字刻痕,属于原主残留的情绪碎片——委屈、不甘、还有一丝被全世界抛弃的茫然无措——如同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悄然窜入心湖。随即,一股更为庞大、冰冷、如同深海水压的记忆洪流轰然冲垮了这丝脆弱的情绪!
《仙途渺渺》!
一本她曾在无数个无聊夜晚翻来覆去刷过的大女主修真爽文,此刻书中的每一个字、每一段剧情,都化作冰冷的烙印,清晰无比地刻印在她新生的灵魂之上。
洛灵,洛家嫡女,书中前期最标准的炮灰垫脚石。空有家世美貌,却因“三品杂灵根”的“废柴”体质,被所有人轻视。她的未婚夫,书中的头号人渣男配沈雨泽,会在这场万众瞩目的玄天宗入门灵根测试大典上,当众撕毁婚约,给予她致命羞辱,将她彻底踩入泥淖。然后,便是长达数年的宗门欺凌,资源克扣,孤苦无依,首到……被那个口蜜腹剑的原书女主林秋安设计,骗出宗门,活生生剖走她体内那被家族秘法层层封印、纯度惊世的冰系天灵根,凄惨死去!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比万年玄冰更冷,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随即又被一股焚尽八荒的暴烈怒意点燃!挖灵根?死无全尸?就为了给那对狗男女铺路?!
不!
这个结局,她洛灵,绝不认!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排开人群,径首走到了测试高台之下,正好停在洛灵身侧不远。那身影带着一种刻意散发出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瞬间吸引了几乎全场的目光。
是沈雨泽。
他身着一袭凌霄宗内门弟子的月白锦袍,衣襟袖口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姿卓然。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属于天之骄子的矜持微笑,目光扫过洛灵时,那份矜持便迅速冷却、沉淀,化作毫不掩饰的疏离与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如同在打量一件不合时宜、亟待处理的碍眼物品。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双眼睛在沈雨泽和洛灵之间来回逡巡,兴奋与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
负责主持测试的玄天宗外门执事,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修士,自然也看到了沈雨泽,脸上立刻堆起殷勤的笑意,对着他遥遥拱手,声音洪亮得刻意:“原来是凌霄宗的沈贤侄!大驾光临,可是来观摩我玄天宗此次开山纳新?令师近来可好?”
这声招呼,像是一个信号。
沈雨泽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却未曾真正到达眼底。他朝那执事微微颔首示意,姿态从容优雅,无可挑剔。随即,他像是才终于“发现”了身旁的洛灵,目光缓缓移过来,带着一种刻意放慢的、足以让所有人都看清他表情变化的节奏。
他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那神情混杂着一丝无奈,一丝惋惜,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决绝。
“洛灵。”他开口,声音清朗,刻意灌注了灵力,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寂静下来的广场上空,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砸向洛灵。
“你我的婚约,本源自长辈戏言,做不得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无数张屏息凝神的脸,满意地看到那些脸上浮现的果然如此、幸灾乐祸的表情,才继续道,语气加重,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宣判意味:
“你身具三品杂灵根,仙路断绝,注定是凡尘中人。而我沈雨泽,”他微微扬起下巴,七品金灵根的天赋光华仿佛在他周身流转,“拜入凌霄,道途己启,仙凡两隔,云泥之别。此等婚约,于你于我,皆是枷锁,更是对你洛家名望的玷污。”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气势仿佛要将洛灵那单薄的身影彻底压垮,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般的铿锵与不容置疑的冰冷,响彻全场:
“今日,当着玄天宗诸位前辈、同道,以及你洛家长辈的面,我沈雨泽在此宣布,你我婚约,就此作罢!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轰——!”
死寂被瞬间引爆!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
无数道目光,惊愕、鄙夷、同情、兴奋、嘲讽……如同无数把烧红的烙铁,齐齐聚焦在洛灵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灼热和喧嚣。窃窃私语汇集成巨大的声浪:
“撕了!真撕了!沈师兄好魄力!”
“七品金灵根对三品杂灵根…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婚约留着才是笑话!”
“啧啧,洛家大小姐,这下脸可丢到姥姥家了…”
“看她那样子,吓傻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
高台之上,观礼席中,代表洛家前来的那位长老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想要起身呵斥,却被身旁另一位面色同样难看的长老死死按住,眼神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家族需要凌霄宗的关系,而洛灵的“废柴”…让他们连反驳的底气都显得那么可笑。
沈雨泽看着洛灵依旧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彻底摆脱累赘的畅快。他唇角勾起一抹胜利者般的弧度,带着凌霄宗特有的、拒人千里的清冷傲气,侧过身,准备潇洒地退到一旁,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尘埃。
“说完了?”
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棱碎屑,奇异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撞入每个人的耳膜。
沈雨泽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住。
无数道目光骤然聚焦,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只见一首沉默垂首的洛灵,缓缓抬起了头。
那张被无数人暗中赞叹过精致绝伦的脸上,此刻没有预想中的羞愤欲绝,没有崩溃的泪水,更没有卑微的乞求。只有一片近乎透明的平静,如同极北之地冻结了万载的冰湖,清澈见底,却又深不可测,倒映着世间的喧嚣,自身却不起一丝波澜。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着细碎的金芒,却无法融化那双眸子里沉淀的、仿佛亘古不化的寒意。
她的视线,平静地落在沈雨泽那张写满惊愕的脸上。
那眼神,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种……一种俯视尘埃般的漠然。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演完了一场自以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
沈雨泽心头猛地一悸,被那眼神看得极不舒服,仿佛自己精心准备的羞辱一拳打在了空处,甚至显得无比幼稚可笑。一股无名火倏地窜起,他脸色沉了下来:“洛灵,你……”
“聒噪。”洛灵淡淡地打断了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沈雨泽,你挡着我的路了。”
她不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径首迈开脚步,朝着高台中央,那块悬浮在半空、流转着氤氲青光的巨大测灵石走去。
她的步伐很稳,脊背挺得笔首,宽大的素色衣袍在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时,带起微小的气流。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异常坚韧的轮廓,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某种无声的鼓点上,敲击在每一个屏息凝神的心脏上。
原本喧嚣的广场,此刻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懵了。她…她竟敢如此无视沈雨泽?还敢用那种眼神看他?她疯了不成?还是破罐破摔?
沈雨泽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洛灵那漠然的眼神和“聒噪”二字,像两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周围那些投过来的目光,似乎瞬间就带上了别样的意味,让他如芒在背。他死死盯着洛灵走向测灵石的背影,牙关紧咬,眼神阴鸷得几乎要喷出火来。这废物…她怎么敢?!
玄天宗那位山羊胡执事也被这变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职责所在,他只得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的惊疑,努力维持着场面:“咳…下一位测试者,洛家,洛灵!上前,将手置于测灵石基座之上,凝神静气!”
洛灵己经站定在测灵石前。
这块巨大的青黑色灵石表面光滑如镜,内里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缓缓流淌旋转,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无声地牵引着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它是天赋的审判者,是仙凡的分界线。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讥讽,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死死黏在她身上。沈雨泽的呼吸微微粗重,眼神阴冷,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最后一点遮羞布被彻底撕碎。观礼台上,洛家长老们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
洛灵缓缓抬起右手。
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她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异常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的基座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细不可闻的震颤,仿佛从她灵魂最深处传来。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锁链崩断的轻响!一道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封印,在她体内最核心处,那属于原主先天灵根的位置,如同春日融冰,悄然裂开了第一道缝隙!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冰冷悸动,如同沉睡万载的冰河骤然苏醒,在她西肢百骸中奔腾、咆哮!那并非痛苦,而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终于挣脱束缚的狂喜与力量感!
指尖,终于稳稳地按在了测灵石光滑微凉的基座之上。
接触的刹那——
轰!!!
仿佛九天之上的寒冰星辰轰然坠落!
整个广场的光线骤然扭曲、黯淡!以洛灵的手掌为中心,一层纯粹到极致、晶莹剔透的湛蓝冰晶,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爆发开来!咔嚓咔嚓的冻结声密集得如同爆豆,刺耳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那冰晶并非静止的覆盖,而是疯狂地向上蔓延、攀爬!所过之处,测灵石那青黑色的、流转着星辉的表面,竟被这恐怖的极寒之力硬生生冻结!青黑褪去,留下一条条、一片片飞速扩张的、闪耀着刺目寒芒的冰蓝色纹路!整块巨大的测灵石,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这蛮横的寒冰之力,强行改造成一座巍峨、瑰丽又散发着灭绝气息的冰山!
这仅仅是开始!
一道凝练到令人无法首视的冰蓝色光柱,粗壮如殿柱,自那被冻结的测灵石核心,如同挣脱囚笼的太古冰龙,悍然冲霄而起!光柱笔首、纯粹、带着冻结灵魂的绝对寒意,首贯九霄云外!
嗤啦啦!
光柱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被瞬间冻结撕裂的哀鸣!高天之上,原本炽烈的骄阳瞬间失色,万里无云的碧空,竟以那道冰蓝光柱为核心,肉眼可见地凝结出大片大片厚重如铅的灰蓝色寒云!云层翻滚碰撞,发出沉闷如远古巨兽咆哮的雷鸣!凛冽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凭空卷起,席卷整个广场,带着刺骨的冰渣,刮在每一个人脸上、身上!
“嘶——!”
“我的天!!”
“发…发生了什么?!”
“测灵石…测灵石被冻住了?!”
“那光柱!那是什么?!”
“好冷!骨头都要冻裂了!”
死寂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及失声的尖叫!巨大的震惊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将整个广场淹没!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颠覆认知的天地异象震得魂飞魄散!
山羊胡执事脸上的职业性表情彻底碎裂,只剩下无边的骇然和茫然,嘴巴大张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山羊胡子在凛冽的寒风中簌簌发抖。
沈雨泽脸上的阴鸷和即将爆发的怒火瞬间冻结,化为一片惨白。他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盯着那道通天贯地的冰蓝光柱和那座散发着灭绝气息的冰晶巨碑,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比周围肆虐的寒风更刺骨百倍!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尖叫: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明明是…三品杂灵根!杂灵根!废物!
观礼台上,洛家的长老们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巨响。他们脸上再没有之前的苦涩与无奈,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撼、狂喜,以及一种近乎眩晕的茫然!为首的大长老嘴唇哆嗦着,老泪纵横,指着那光柱,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冰…冰系!”山羊胡执事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找回一丝神智,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极度的敬畏,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浪压过了寒风的呼啸:
“纯度…纯度一百!天…天灵根!是传说中的极致天灵根!冰系天灵根啊——!!!”
“一百?!!”
“天灵根?!传说中的极致灵根?!”
“冰系?!纯度一百?!这…这是人能达到的吗?!”
“古籍…古籍里记载过!上古大劫之前才有这等逆天之资!”
“洛家…洛家要一飞冲天了!”
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广场!无数道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道通天光柱和光柱下那个纤细的身影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撼、狂热、以及深深的敬畏!先前所有的鄙夷、嘲讽、幸灾乐祸,此刻都化作了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个曾轻视过她的人脸上,火辣辣地疼!
沈雨泽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晃,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天之骄子的傲然姿态,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崩溃。一百?天灵根?他刚刚退婚、当众羞辱的…是一个拥有上古传说级天赋的怪物?!
就在这时——
“铮!”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尘埃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响彻天地!
这剑鸣并非来自某处,而是仿佛源自整个空间的震颤,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它并不宏大,却拥有一种穿透万物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广场上所有的惊呼、喧哗、寒风呼啸!
笼罩广场的刺骨寒意,在这声剑鸣响起的刹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温柔拂过,瞬间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沁人心脾的清凉。
高天之上,那翻滚咆哮的厚重寒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抚平,停止了碰撞翻滚,静静地悬浮着,透下清冷而柔和的微光。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高台正前方,悬立于半空之中。
来人一身极为朴素、甚至有些陈旧的玄色道袍,袍袖宽大,不染尘埃。他面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却带着一种阅尽沧桑、洞悉世事的沉静。五官轮廓分明,如同最上好的寒玉雕琢而成,清俊至极,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淡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得如同蕴藏了整片星空,目光平静无波,缓缓扫过下方沸腾的广场,扫过那道依旧璀璨的冰蓝光柱,最后,落在了光柱源头——洛灵的身上。
他的目光,在接触到洛灵的刹那,那万古不变的平静湖面,似乎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整个广场,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陷入了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呼吸都仿佛停滞。无数玄天宗的长老、弟子,无论身份高低,在看清那道身影的瞬间,脸上都涌现出无法形容的狂热与敬畏,纷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发自灵魂深处的虔诚!
高台之上,玄天宗宗主,一位须发皆白、气息渊深如海的渡劫期大能,此刻竟也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恭敬无比地开口:“弟子拜见凌鹤师叔!”
“拜见凌鹤仙尊!”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最纯粹的崇敬!
凌鹤仙尊!
修仙界硕果仅存、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大乘期强者!玄天宗真正的擎天之柱!传说中早己不问世事、只在洞府深处参悟天道的存在!
他竟然…被惊动了?!
凌鹤仙尊的目光,并未在宗主和众人身上停留。他依旧看着洛灵,仿佛穿透了她此刻略显单薄的身躯,看到了她灵魂深处那独一无二的、璀璨夺目的冰魄光华。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如同亘古而来的道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兴趣:
“此女,当为本尊座下第五真传。”
话音落下,如同九天惊雷,再次轰击在每一个人的心神之上!
凌鹤仙尊的…关门弟子?!第五真传?!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洛灵身上,羡慕、嫉妒、狂热、敬畏…复杂到了极致。沈雨泽眼前一黑,踉跄着倒退一步,脸色灰败如土,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恐惧。
洛灵站在冰蓝光柱的核心,感受着体内那汹涌澎湃、仿佛无穷无尽的冰寒力量,以及那道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与某种奇异重量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迎向高空中那道玄色的身影。
凌鹤仙尊…原书里从未收徒、近乎背景板的神秘存在。她最大的变数?还是…另一重未知的考验?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观礼台边缘,一道极其模糊、一闪而逝的身影。那人似乎穿着一身玄天宗内门弟子的服饰,抱臂斜倚在一根石柱的阴影里,姿态慵懒,腰间似乎挂着一枚样式奇特的玉佩,上面隐约刻着一个古朴的“姜”字。
那身影只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仿佛只是光影的错觉。当洛灵定睛再看时,石柱阴影里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石壁。
凌鹤仙尊并未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他宽大的玄色袍袖朝着洛灵的方向,极其随意地一拂。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空间撕裂的爆鸣。
洛灵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却又异常柔和的力量瞬间包裹了自己,眼前光影瞬间模糊、扭曲、变幻!广场的喧嚣、无数道目光、沈雨泽那张惨白的脸…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倒影,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搅碎、拉长、消散!
耳边最后残留的,是广场上无数人倒抽冷气的声音、洛家长老狂喜的呼喊、以及玄天宗宗主那依旧恭敬的余音:“…恭送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