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雨水敲打着警局办公室的窗户，程墨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案件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三个月过去了，净世会的余孽仍在被全球通缉，而他和沈雨则回到了看似平常的工作中——如果"平常"意味着每天接受媒体采访和部门表彰的话。
"又一起模仿案。"沈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发梢还滴着雨水，"城东发现一具尸体，被摆成忏悔姿势，但没有挖眼和数字标记。"
程墨接过文件翻看："不是光明社的手法。凶手太业余了，连基本的反侦察都没做。"
"但媒体己经炸锅了。"沈雨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耸动的标题：《"审判者"再现？警方隐瞒连环杀手回归？》"局长希望我们尽快澄清。"
程墨叹了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上次任务中留下的枪伤己经愈合，但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那就开个发布会吧，就说——"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程队长、沈博士，诚邀二位今晚8点莅临暗夜庄园，参与一场独特的犯罪学研究。事关重大，请务必单独前来。——夜枭」
沈雨挑眉："谁发的？"
"不知道。"程墨检查着信息详情，"号码是虚拟的，追踪不到来源。"
沈雨拿过手机，仔细研究那条信息："用词考究，语气笃定...不像恶作剧。"她抬头看向程墨，"'暗夜庄园'在哪里？"
程墨调出地图："城郊，废弃的私人庄园，曾经是某个富豪的产业，十年前因财务问题被查封。"他皱眉，"奇怪的是，最近有活动记录，电力系统恢复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好奇。
"可能是陷阱。"程墨说。
"也可能是重要线索。"沈雨反驳，"我们刚破获净世会，就有人用这种方式联系我们...值得调查。"
最终他们决定赴约，但做了充分准备——随身佩戴隐蔽摄像头和录音设备，实时传输数据到警局服务器；程墨在腰间藏了一把备用枪；沈雨则准备了几样自制的小工具。
晚上7:30，他们的车停在暗夜庄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庄园主体是一栋哥特风格的巨大建筑，尖顶在雨夜中如同利剑刺向天空。令人意外的是，门口己经停了几辆车，看起来宾客不止他们。
"认识这些人吗？"程墨低声问，指着前方一对正在下车的夫妇。
沈雨眯起眼睛："那是...刘法官？他审理过我们去年那起连环杀人案。旁边应该是他妻子。"
更奇怪的是，陆续到达的其他宾客他们也大多认识——检察官王莉、法医张主任，甚至还有曾经合作过的犯罪记者方明。总共十二人，无一例外都与程墨和沈雨过去破获的重大案件有关联。
"这太刻意了。"程墨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像是有人精心挑选的名单。"
沈雨点头："我们随时准备撤退。"
一位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出现在门口，彬彬有礼地迎接宾客。当看到程墨和沈雨时，他微微鞠躬："程队长，沈博士，主人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庄园内部与破败的外观截然不同——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通明，墙上挂满了名画真迹，长桌上摆着精致的餐点和酒水。宾客们三三两两站着交谈，气氛看似轻松，但程墨注意到每个人眼中都藏着不安。
"各位尊贵的客人。"管家站在楼梯上宣布，"主人将在餐厅与大家见面。请随我来。"
众人跟随管家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巨大的餐厅。长桌中央摆放着十三个座位，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名牌。程墨和沈雨被安排在靠近主位的位置。
就座后，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主位背后的帷幕缓缓拉开，露出一面巨大的显示屏。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戴着夜枭面具的人影。
"欢迎，各位执法精英和犯罪学专家。"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回荡在餐厅里，"感谢你们接受我的邀请，参与今晚的'真实犯罪游戏'。"
宾客中响起低声议论。程墨的手悄悄握住沈雨的，发现她的手指冰凉。
"游戏规则很简单。"夜枭继续说道，"在接下来的六小时内，你们需要合作破解一起精心设计的连环杀人案。每过一小时，如果案件没有进展，就会有一位客人...退出游戏。"
屏幕切换，显示出一个倒计时：05:59:59。
"什么意思？'退出游戏'是什么意思？"刘法官厉声问道。
仿佛回应他的问题，餐厅的门突然自动锁死，同时天花板的通风口释放出一缕淡淡的绿色气体。距离最近的法医张主任立刻捂住口鼻："神经毒气！快——"
他的警告戛然而止，整个人在椅子上。宾客们惊慌失措，有人冲向门口，但门纹丝不动。
"请冷静。"夜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只是示范。张主任会在一小时后醒来，前提是你们取得第一个突破。现在，游戏材料在你们面前的抽屉里。"
程墨打开面前的抽屉，里面是一个厚厚的案件档案。翻开第一页，他的血液瞬间凝固——这是三年前他和沈雨破获的"雨夜屠夫"案，但细节被微妙地篡改了。
"这些案件..."沈雨低声说，"都和我们有关。"
夜枭的笑声通过音响传来："聪明的沈博士。没错，今晚的案件都改编自你们过去的'杰作'，但有一个关键区别——真相被隐藏了。找出我埋藏的线索，证明你们当年没有抓错人，否则..."
屏幕再次切换，显示出一个监控画面——庄园各处布满了同样的绿色气体储存罐，足以杀死所有人。
"计时开始。"
程墨迅速翻阅案件材料，同时观察着餐厅环境。沈雨则己经开始分析第一个案件中的矛盾点："这里不对...'雨夜屠夫'的第三名受害者伤口角度有问题，不可能是我们抓获的凶手惯用手法。"
"你是说我们抓错了人？"程墨皱眉。
"不，我是说有人故意篡改了证据。"沈雨的声音很轻，"夜枭在测试我们...他想看我们是否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程墨环顾西周，其他宾客也都在紧张地研究案件材料。记者方明突然站起来："这太荒谬了！我们凭什么陪你玩这种变态游戏？"
作为回应，通风口再次释放出一小股绿色气体，首接喷在方明脸上。他踉跄几步，然后倒地不起。
"第一个警告。"夜枭的声音冰冷，"下一个不会这么温和了。"
程墨猛地站起来："够了！你想要什么？如果是针对我和沈雨，放了其他人！"
"噢，程队长，你总是这么英雄主义。"夜枭轻笑，"但今晚的游戏关乎更大的真相。你们所有人...都参与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屏幕切换，显示出一系列新闻报道——都是程墨和沈雨破获的重大案件，标题却都带有"冤案？""真凶仍在逃？"等质疑性字眼。
沈雨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在质疑我们所有的案件..."
"离间计。"程墨咬牙，"别上当。"
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04:42:17。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所有人疯狂工作，试图找出案件中的破绽。沈雨展现出惊人的记忆力，能准确回忆起原始案件中的每个细节，与篡改版本对比。
"找到了！"她突然喊道，指着"雨夜屠夫"案中的一个血迹分析报告，"原始案件中的血迹喷射方向与这个版本完全相反。有人故意颠倒了照片！"
几乎就在同时，倒计时暂停在03:59:59，张主任和方明开始苏醒。餐厅里响起一阵松气的声音。
"恭喜第一个突破。"夜枭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游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每突破一个案件，你们将获得一个关于我的线索。集齐所有线索，才能离开庄园。"
程墨和沈雨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疯子不仅质疑他们的专业能力，还在玩某种猫鼠游戏。
"为什么是我们？"沈雨突然对着屏幕问道，"你选择这些案件和宾客一定有特殊原因。"
屏幕上的夜枭似乎预料到这个问题："因为你们是最优秀的，沈博士。如果连你们都会犯错...那么整个司法体系还有什么可信度？"
程墨注意到沈雨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她的声音依然稳定："那就给我们真正的挑战，而不是篡改过的案件。"
"如你所愿。"夜枭回答，"下一个案件...是你父亲的研究。"
屏幕切换，显示出一个让沈雨瞬间僵住的标题：《沈铭博士的基因靶向病毒研究——净化还是屠杀？》
程墨立刻握住沈雨的手："别中计，他在激怒你。"
但沈雨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那里正播放着她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画面中，沈铭正在向试管中注入某种蓝色液体，然后...画面突然切换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沈铭将同样的液体注入一个昏迷的人的静脉。
"这是假的！"沈雨厉声道，"我父亲从未进行过人体实验！"
"你确定吗，沈博士？"夜枭反问，"你亲眼见证过他工作的每一天吗？"
程墨感到沈雨的手突然变得冰凉。他知道这正是夜枭想要的效果——动摇沈雨对她父亲的信任，进而动摇她对自己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