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和陈浩的心,再次从云端跌入谷底。机会是有了,但依旧是——没钱!
走出系办公室,两人如同打了一场仗,疲惫又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星光艺术影院…”陈浩念叨着,“我知道那地方,老破小,平时就放些老片和冷门文艺片,上座率惨淡…琛哥,就算人家答应给排片,那点费用,咱们也掏不起啊!”
林琛没说话,眼神在空旷的校园里扫视,最后定格在陈浩脚上那双被他擦得锃亮、视若珍宝的限量版AJ球鞋上。
陈浩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瞬间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脚:“琛哥!你想干嘛?!这鞋!这鞋是我省吃俭用大半年才…才…”
“浩哥!”林琛猛地抓住陈浩的肩膀,眼神灼热得像要燃烧,“机会!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王阎王亲自搭的桥!星光影院,就是咱们的诺曼底!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的时候到了!”
他指着陈浩的球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导演夹克:“咱们还有什么?除了这一身行头,就剩下那部片子了!浩哥,你想想!如果成了,咱们的电影就能上大银幕!让真正的观众看到!泡面杀青宴就能变成庆功宴!别墅泳池不再是梦!如果不成…”
林琛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就当咱们做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白日梦!至少…咱们拼过!浩哥!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把咱们所有能押上的,都押上!就赌咱们的《疯狂的石头》,能砸出点水花!”
陈浩看着林琛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又想起在仓库里大家熬过的夜,吃过的泡面,流过的汗水和笑声,想起成片里那份让他自己都感动的生猛力量。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妈的!拼了!”陈浩一咬牙,猛地弯腰开始解鞋带,动作带着悲壮,“鞋!给你!拿去!还有我这块表!虽然是高仿的,但也能值点钱!还有…”他开始掏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还有这三十八块五!全押上!”
林琛也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夹克(里面是更破的T恤),又掏出钱包,里面只有几张毛票和一个五毛钢镚:“我的夹克!虽然不值钱,但好歹是个心意!还有我的全部家当——五块三毛!”
两人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把身上仅有的“值钱”家当——陈浩的限量AJ、高仿手表、三十八块五,林琛的旧夹克、五块三毛——一股脑堆在仓库中央那张破课桌上。
“兄弟们!”林琛环视着围拢过来的众人,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最后关头了!浩哥和我,押上了我们所有的‘身家性命’!就为了给咱们的电影,争取一个上映的机会!一个让观众评判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你们…愿意跟我们再疯一次吗?”
仓库里安静了一瞬。
孙涛第一个站出来,把他那副心爱的、据说是某明星同款的墨镜拍在桌上:“押了!大不了以后晒太阳!”
麦文博优雅地解下脖子上的丝巾(虽然颜色有点骚包):
“My dear scarf, it's time for your noble sacrifice!” (我亲爱的丝巾,到你为艺术献身的高贵时刻了!)
李强和王小明对视一眼,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凑出十几块钱和一些游戏点卡:“强哥/小明哥的珍藏!押!”
冯德贵(冯老板)叹了口气,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烟嘴:“老物件了,不知道值不值钱…押上吧!”
张毅(张老师)默默拿出一支看起来不错的钢笔:“押上,知识分子的武器!”
赵哲沉默地走上前,把他那台宝贝的、用来剪辑的备用移动硬盘(里面存满了学习资料)放在了桌上。
周莫的幕布缝隙里,递出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音符和一个勾勾,还有一包没开封的…面包?大概是他的“全部财产”了。
热巴看着桌上那堆五花八门、带着每个人体温和故事的“赌注”,眼眶有点发热。
她摸了摸身上,最后摘下了手腕上那根简单的、带着小葡萄吊坠的银链子(重生前小葡萄送的生日礼物,被她一首戴着),轻轻放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学长,押上!我们一定能行!”
破课桌上,堆积着限量球鞋、旧夹克、高仿表、墨镜、丝巾、零钱、游戏点卡、铜烟嘴、钢笔、移动硬盘、面包、银链子…一堆乱七八糟、却沉甸甸的东西。它们代表着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剧组,最后的、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信念!
林琛看着这一切,鼻子有些发酸。他用力眨眨眼,把所有情绪压下去,化作一声豪气干云的怒吼:
“好!‘琛来浩往哲’!全员押注!目标——星光艺术影院!出发!”
带着用全部“身家”换来的拷贝盘(感谢王教授帮忙联系的老刘老板,费用象征性地从押金里扣了),林琛和陈浩如同奔赴战场的士兵,怀揣着全村的希望,踏入了那家老旧、灯光昏暗、散发着淡淡霉味的“星光艺术影院”。
影院老板老刘,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老头衫、摇着蒲扇的大爷,接过拷贝盘,看了看眼前这两个眼神炽热、穿着寒酸(林琛没外套了)的年轻人,又瞥了一眼他们递上来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抵押品”,尤其是那双限量AJ,撇了撇嘴。
“老王(王教授)的面子,给你们排三天。”老刘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一天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排在最冷门的时段。宣传…你们自己想办法。我这里,就门口贴张海报(自己打印),最多广播里喊两嗓子。”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台积灰的老式扩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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