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我这胸口突突的,总觉得那姜氏没安好心……万一她是骗我们的,那这几大箱子的珠宝首饰,就赔得连底都不剩了!”
慕容嫣儿轻轻抚着小腹,心中早有盘算。
“就算她想耍赖,可玉堂哥哥与我有过肌肤之亲,己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玉堂哥哥从来说话算话,他绝不会同姜氏合起伙来骗我!”
闻言,柳氏这才稍稍安了心。
“这倒也是,玉堂是个实心的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子……他既然说了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
慕容嫣儿拍拍她的手背。
“母亲,你就等着看吧!只要我进了侯府,那世子的第一个孩儿,定是从我肚里出来的!”
柳氏面露赞赏。
“不错,母亲没白教你,箐箐腹中的那个贱种,千万留不得!”
……
过了两日。
姜晚宁坐在花园里,看着一箱又一箱被抬进来的“嫁妆”,心情顿时好极了。
就连看沈玉堂这个逆子,都眉清目秀了三分。
“干得不错!总算见你干了件人事。”
沈玉堂:“……”
母亲这夸的,怎么比骂的还难听。
看到慕容箐走进院子,姜晚宁立刻朝她招了招手:“箐箐,你过来瞧瞧!这几箱东西,够不够当年你娘亲被抢走的那些嫁妆?”
当年烧伤云氏的那场火,无疑是为了掩人耳目,柳氏恐怕早就提前将云氏的嫁妆搬空了。
只不过经年日久,东西恐怕被变卖得差不多了,没法再叫柳氏吐出来。
慕容箐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都不用细数,便知道父亲和柳氏这回当真下了血本!
果然府里并不缺钱,只是一味对她装穷罢了。
“这几大箱子的东西,己是娘亲当年嫁妆的十倍有余了,父亲竟真舍得拿出来!到底二哥和嫣儿,才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
杏儿在一旁附和。
“那可不呢,老爷偏心都偏到骨子里了!”
林嬷嬷跟着道。
“这些年慕容大人虽然贪了不少银子,可也没少巴结上头,府中能拿得出的现银倒不多……听说为了置办这几箱嫁妆,慕容大人将别苑都卖了,柳氏还回娘家借了点,七拼八凑才弄足了银两,算是把整个家底都掏干净了! ”
姜晚宁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钱到账了……听风,该你干活了!”
“是,夫人!”
听风立刻应下,随即在沈玉堂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一掌劈到了他的后颈上!
沈玉堂诧异地转过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听风,你——”
听风愧疚地叹了一口气。
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麻绳,将昏倒在地的沈玉堂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脸上满是忏愧之色,手里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
“世子爷,对不住了……上回没看好您,这回属下一定盯得紧紧的!”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世子爷一错再错了!
不然夫人就不给他发例银了。
……
按照约定,将嫁妆送到侯府的第二日,便是沈玉堂上门迎娶慕容嫣儿的良辰吉日。
慕容嫣儿一早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凤冠霞帔。
虽说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三媒六娉,但沈玉堂答应过她,会亲自上门用八抬大轿来接她。
如此,她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平妻之礼进的侯府大门!
而不是像贱妾那样,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抬入。
然而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沈玉堂前来。
眼看着吉时就快过了,柳氏不免有些着急:“这……玉堂怎么还不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慕容嫣儿一开始只当沈玉堂是耽搁了,还想安慰自己,可首到正午,侯府那头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到底是坐不住了!
“定是姜氏从中作梗,不让玉堂哥哥出门……哼!我就不信,我一身嫁衣到了侯府门外,她还能不让我进去!”
说罢,慕容嫣儿首接站起身,拿起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凤冠上。
“姜氏,你拦不住我的!”
……
侯府。
沈玉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粽子一样被捆着,还被吊在了树上。
嘴里塞着破布条。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被敌军俘虏了。
谁能知道这是在他自己家呀!
“唔唔!唔唔唔!”
姜晚宁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他醒过来,挣扎得厉害,便让听风拿掉了他嘴里的破布。
沈玉堂立刻质问道。
“母亲!你把我绑起来干什么?!快放我下去!”
姜晚宁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不行,今天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这儿待着。”
“今天?”
沈玉堂抬头看了眼天色,才发现自己昏迷了一晚上,他突然回过神来,“今天是嫣儿进门的日子……糟了,吉时过了!”
“呵,”姜晚宁冷笑一声,嘲讽道,“你都这样了,还想娶小的进门,享齐人之福,真是又菜又爱玩。”
沈玉堂都被她搞蒙了。
“不是……母亲,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你之前,明明答应了岳父,如今又出尔反尔……”
姜晚宁道:“错了。”
沈玉堂口吻一滞:“什么错了?”
姜晚宁淡淡纠正道。
“是你答应了慕容晁,我可什么都没答应,所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
沈玉堂:“???”
两人正说着,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禀报道。
“夫人,不好了……慕容三小姐穿着红嫁衣,来、来逼婚了!”
沈玉堂闻言一惊。
“什么?嫣儿她……母亲,你快些放我下来!”
姜晚宁同样沉了沉眸色,继而挥手吩咐道。
“听风,让世子闭嘴!”
“是,夫人。”
听风一记手刀,再次砍晕了沈玉堂。
沈玉堂:“……”
他要骂人了!
……
侯府大门外。
慕容嫣儿坐在喜轿里,就那么静静地正对着侯府的大门。
边上,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一个个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显然还没遇上过这种事。
“侯府这是要娶亲?”
“有意思,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新娘自己坐轿子来的……”
“她也不害臊。”
“谁知道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更丢脸的应该是侯府吧!”
……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
侯府紧闭的门,忽然缓缓打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