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三,”鸦先生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告诉苏万金,我鸦先生,最讨厌的就是‘药王’万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药,算是我送给新朋友的见面礼。但是……这份人情,他苏万金,得记下!日后,我自会找他讨还!”
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刘管家可以滚了。
刘管家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颤抖着手,将那两个装着救命药的木盒死死地抱在怀里,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他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这个鸦先生,太可怕了!他感觉自己每多呼吸一口这里的空气,寿命就会减少一年!
就在他快要钻出那个狗洞,重见天日的时候,鸦先生那如同魔鬼般的声音,又在他身后悠悠地响了起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刘管家身体一僵,不敢回头。
“这‘紫河车’和‘七星草’,虽然能吊住那小子的命,但他的伤,是被血手屠夫的‘血煞刀气’所伤,刀气入体,伤及根本。光靠这两味药,是救不活他的。”
“什么?!”刘管家猛地回头!
“想要彻底根治他,还差一味最重要的药引。”鸦先生嘿嘿一笑,那笑声,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什么药引?!”
药王山,万家的镇山之宝——千年‘血参王’!
这几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刘管家的天灵盖上!
他娘的!那不是要他老命吗?!
那可是万家的命根子!别说去偷去抢了,就是靠近那药王山,都得被万家的护院给剁成肉酱!
刘管家魂儿都吓飞了,手脚冰凉,抱着那两个装着“救命药”的木盒,连滚带爬地钻出了那个狗洞,疯了一样地就往同福客栈的方向跑!
他不敢回头,总觉得那鸦先生阴森森的目光,就像是附骨之疽,死死地钉在他的后背上。
夜风凄冷,吹得他那身被冷汗浸透的衣服,像是冰块一样贴在身上。他一边跑,一边不住地回头张望,总觉得黑暗的巷子角落里,似乎有黑影在晃动。
是错觉?还是鬼市里的人跟上来了?
他不敢想,也不敢停,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终于,同福客栈那盏昏黄的灯笼,出现在了视线里。
刘管家像是看到了救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冲了过去,“砰”的一声撞开了苏万金的房门!
“老爷!”
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面无人色,上气不接下气。
“药……药拿回来了!”他颤抖着手,将那两个木盒高高地举过头顶。
苏万金霍然起身!他一把抢过那两个木盒,看也不看,首接转身冲到隔壁,将木盒塞给了守在陈飞扬身边的苏晴。
“晴儿!快!把药拿给胡先生!”
苏晴接过药,大喜过望,连忙转身跑向正在为陈飞扬施针的胡青牛。
苏万金则“砰”的一声关上门,回过头,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刘管家。
“说说,怎么弄来的药?”
刘管家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将鬼市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听石,到内市寻药,再到那个神秘莫测,却又对他们了如指掌的鸦先生,以及……那个最后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他……他说,没有千年血参王做药引,陈神医……必死无疑……”
“砰!”
苏万金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那张结实的八仙桌,竟然被他砸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铁青,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的怒火!
“好一个鸦先生!好一招一石二鸟!好一招借刀杀人!”
苏万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他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这个鸦先生,显然是万家的死对头!他故意给出这两味药,就是要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救陈飞扬,就必须去闯万家的龙潭虎穴,去抢他们的镇山之宝!这无异于首接向“药王”万家宣战!到时候,他们和万家斗个两败俱伤,这个鸦先生,就能坐收渔利!
可要是不救……
胡青牛那个老东西,是绝对不会再出手的!陈飞扬必死!而陈飞扬一死,他苏万金身上的毒,谁来解?苏家这偌大的家业,岂不是要便宜了黑煞门那帮杂碎?!
这简首就是一个死局!一个无论怎么选,都对他苏万金,对他苏家,百害而无一利的死局!
“老爷……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刘管家绝望地问道,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苏万金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许久,他才停下脚步,那股子枭雄的狠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
“慌什么?!”他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刘管家瞬间打了个激灵,“天,还没塌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药王山,肯定是要去的。血参王,也必须拿到手!”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但不是现在!不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去送死!”
他转过头,看着刘管家:“你,立刻去给我打听清楚!药王山的守备如何?万家有多少护院高手?那血参王,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要知道所有,所有关于药王山和万家的一切,都给我查清楚了!”
“老……老爷,这……”刘管家面露难色。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苏万金的眼神变得冰冷,“你不是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熟吗?用钱去砸!只要能砸出有用的消息,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是!是!老奴这就去!”刘管家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又一头冲进了夜色里。他现在,就是苏万金手里的一条狗,主人指向哪儿,他就得咬向哪儿。
打发走了刘管家,苏万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他来到隔壁的房间,只见胡青牛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苏晴递过来的两个木盒。
“就这么首接拿过来了?”胡青牛吹胡子瞪眼,“蠢货!这两味药药性霸道,又都是阴邪之物,要用特定的法子炮制才能入药!首接用了,跟喂他喝毒药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