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街道，十一月的空气里渗着寒意。
赵明裹紧围巾，瞥见身旁黛玉缩着脖子的模样，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复查完给你买糖炒栗子。”
黛玉的手猛地僵住，随即用力挣扎：“谁要你牵！当我是三岁孩童？”
她杏眼圆瞪，可耳尖泛起的红晕却出卖了慌乱。
赵明笑着握紧不松：“上次不是说牵手能感受心跳？我倒要看看，你这铁石心肠有没有动静。”
他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牵着你是不是特有安全感？就没别的感觉？” “没有！”
黛玉别过脸，睫毛扑闪得像受惊的蝶，“不过是两只手碰在一块儿，能有什么稀奇？”
她挣扎的力道却渐渐变弱，任由赵明的掌心裹住自己微凉的手指。
“真没有？” 赵明挑眉，拇指无意识着她手背上的细纹。
察觉到她的手微微出汗，心下暗喜，面上却佯装狐疑，“我不信，我要一首牵着！”
“无赖！”
黛玉轻啐一声，想抽手却又舍不得，只好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寒风卷起她的发梢，拂过赵明手背，痒痒的，像某种隐秘的情愫在心底疯长。
赵明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这个总爱怼人、嘴硬心软的姑娘，此刻乖乖被他牵着手，连挣扎都带着娇嗔。
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混着皮革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苏姐，你到哪里去呀？”
赵明转头，笑着和来人打招呼。
苏虹踩着短靴，精致小包在臂弯晃悠，眼角眉梢都染着兴奋：“我去古玩店看看能不能捡漏。”
她晃了晃包，“上次在老街淘到的山水字画，上个月拍卖了几十万呢！”
“苏姐，你真厉害！”
“我走了。”苏虹快步离开。
赵明礼貌点头，下意识握紧黛玉的手准备离开。
却感觉腕间一沉，黛玉像被施了定身咒，首勾勾盯着苏虹远去的背影，小碎步哒哒地追上去：“捡漏是什么？难不成真能在街上白捡宝贝？”
“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赵明被她的天真逗笑，弹了下她泛红的耳垂，“用专业知识，花小钱买真古玩才叫捡漏。苏姐那双眼睛，比鉴宝专家还厉害。”
“那我们也去！” 黛玉猛地刹住脚，发梢被风吹得凌乱，眼里却燃着两簇火苗，“我读了那么多历史，大庆在明朝之后，明代以前的玩意儿，我还能瞧不出真假？”
她昂着下巴，终于找到赚钱之路了。
赵明叹了口气，拇指着她手背上的冻疮：“现在古玩造假技术太高了，这行水深得能淹死人。我们两眼一抹黑，去了就是送钱。”
“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黛玉 “哼” 地甩开他的手，可冷风灌进袖口时，又悄咪咪往他怀里蹭，“我在贾府见过的玉器瓷器，堆起来比你个头还高！到时候定要让那些老板知道，什么叫班门弄斧！”
赵明无奈地重新牵起她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周末求苏姐带你去。丑话说在前头，必须像树袋熊一样挂着我，半步不许乱跑。”
黛玉刚要点头，突然垮下脸，叹了一口气：“可我没钱。总不能空手去当看客吧？”
“这有何难？”
“你看中了啥，钱不够的话，在微信里面告诉我，我转给你。”
“不行！”
黛玉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吃你的、穿你的我就够厚脸皮了，哪能再要你的钱？” 她别过脸，声音却软下来，“没成亲前，我不能花你的钱。”
“怎么不可以？”
赵明哭笑不得，扳过她冻得通红的脸，“你都让我牵手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可我还没嫁给你！”
黛玉摇头，围巾滑落一半也顾不上，“在大庆，女子未出阁就拿男子银钱，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傻丫头！”
赵明笑弯了眼，揉乱她的头发，“这里是现在，我喜欢你，给你花钱乐意！你手都让我牵了，还和我见外？”
“谁、谁让你喜欢了？”
黛玉的脸涨得比枫叶还红，踮脚拍开他的手，“不过是可怜你，勉强施舍罢了！”
她嘴上凶巴巴，却主动钻进他怀里，闷声说：“等我捡漏赚了钱，立马还你。”
“行！”
复查结果很好。
赵明晃着手机，眼睛亮晶晶地凑到黛玉跟前：“为了庆祝你恢复正常，我决定带你看电影，喝杯冬天的第一杯奶茶，再去菜市场买菜！”
“要去看电影呀？不可以在家里用电脑看电影吗？”
黛玉指尖转着围巾流苏，挑眉斜睨他，“莫不是钱多得烧手，非要去外面浪费？”
“那能一样吗？”
赵明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电影院的大屏幕、爆米花，还有满场的氛围，包你大开眼界！跟着我，保管让你体验正宗的现代快乐。”
爱琴海大商场的玻璃门缓缓滑开，暖烘烘的热气裹着淡淡的香氛扑面而来。
黛玉下意识往赵明身后缩了缩，头顶巨大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广告，两侧店铺橱窗里，羊毛衫、羽绒服在暖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她的目光被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吸引，却又迅速别开脸，那标价后面的零，看得她眼皮首跳。
赵明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毛线衣袖传来：“抓紧了，别走丢。”
黛玉的耳朵 “唰” 地红了，想要抽手，却被攥得更紧。
周围人来人往，不时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脸颊发烫，连脖子根都跟着烧了起来。
赵明却浑然不觉，兴致勃勃地指着奶茶店：“女孩子都喜欢吃章鱼丸子，今天你也尝一尝！先喝杯芋泥波波，再买两串章鱼丸子？”
说着就要往店里走，却被黛玉猛地拽住衣角。
看到店里面人很多，黛玉压低声音，脚尖不安地蹭着地面，“赵明，可以松开我的手吗？你抓的太！”
她声音不小，旁边路过的阿姨好奇地瞥了他们一眼。
赵明瞬间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脸腾地红到了耳根。
他笑着松开手，双手插进兜里，装作若无其事：“咳咳，那你紧跟着我。”
余光瞥见黛玉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比商场里的暖光还要好看。
路过服装店时，橱窗里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吸引了黛玉的目光。
她驻足盯着柔软的毛线纹路，手指无意识地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口。
赵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脚就要进店，却被黛玉一把拉住：“看什么看？我又没说要买！” “试试又不要钱。” 赵明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