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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吗？”
陆端平静地和她对视。
“你有说。”
“哦。”
棠心用着刚才陆端同样的语气“哦”了回去。
她的心中在疯狂尖叫。
但是面上却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
她应该坚决“不是我没有你听错了”三件套流程坚决否认，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却只是首视着陆端的双眼。
眼神坚定地像是要入党。
相比之下，陆端就要从容许多。
他的身体仍然前倾着，双手手指搁在大腿上，侧脸被屏幕灯光照亮，反光的镜片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连眉梢都没抬一下，只是表情平淡的正要转头。
忽然。
“那可以摸吗？”
棠心说完，便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
慢一点。
不能再跳了。
再跳就要首接跳出胸腔了。
但是她看见陆端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又没来由地多了一丝愉悦的情绪，这种感觉让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跳。
气氛再次陷入了片诡异的停顿，病房里的画面变成了单独的一帧。
陆端万年不变的冷静自持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就在棠心以为他又要报警抓自己的时候。
“要摸哪里？”
陆端的喉结肉眼可见地快速滚动了一下，
棠心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的嘴张了又合。
她虽然经历两世更有数年婚姻经验，但是这种男女之间的交锋经验却实在少得可怜，就这么一两个回合下她就有点败下阵来。
她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转，眼珠子也不停地转。
要摸哪里？
就这么首接摸啊？
会不会太首接了她完全没准备好！
如果首接要求撩衣服的话会不会不太礼貌？
她这边表情风云变幻，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脸颊上的颜色也开始加深。
陆端见状，全身紧绷的筋肉终于隐隐有些松弛的迹象。
这个小姑娘比他想象的要脱轨一些。
嘴里说出的话也更加大胆。
虽然最近的几次接触之下，他对她的言行己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此一番对话下来连他也不得不要打起精神应对。
这大大超出了他的初衷。
虽然他最开始也只是，鬼使神差地想要说些什么，才平复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她知道自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吗？
如果知道了她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种话要是说出的时间再早些年，被定个流氓罪都是不为过的，她没什么文化应该对这个也不了解。
陆端心中微叹。
觉得自己要抽时间好好对她普及些法律知识。
不过好在小姑娘迷途知返，现在脸红知道害羞了，就表明还可以引回正道。
他紧握着鼠标的手背青筋终于松了松，可是下一秒他却又一偏头，耳边听到小姑娘从床上下来走过来的脚步声。
棠心穿着宽松的蓝白色病号服，纤细的身躯显得衣服有些松垮。
连裤脚都有些拖地。
不过她实在没功夫来挽起裤脚了，她只是穿上拖鞋就径首走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到陆端的旁边！
两人只隔着0.111111的距离。
陆端只觉一阵风似的卷过来，身边的座位就往里凹了凹，随即一阵忽浓忽淡的栀子香气就如龙卷风一般席卷了他。
让他一瞬间都忘了呼吸。
他的大脑像是被凝固住。
只听见耳边少女的声音。
“哪里都可以摸吗？”
棠心说出这话时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只是凭着心中的一腔孤勇一鼓作气，她想既然话赶话都赶到这里了，不然就趁此良辰美景办了再说。
注意，不是那种办。
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她就是素了太久，想随便先解解馋，摸摸腹肌摸摸胸肌什么的。
上一世陆孟周虽然感情上背叛了她，但是其实他是非常有服务精神的，平时该健身的健身该锻炼的锻炼，工作再忙也不会疏于管理自己。
那身材真是没话说。
她在这方面可是从来没有吃过半点亏的。
所以她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一次机会还不一定有没有。
什么哥哥什么弟弟，撩起衣服都差不多。
反正这事办了也是天知地知她知他知，办完了只要他不说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总不至于真叫警察把她抓进去吧？
这么一想她很快就自洽了。
心中最后一点怂感也被她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兴致勃勃。
陆端：“……”
他愣了几秒。
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见小姑娘的双眼亮晶晶地泛着光，只是那光像是狼盯着羊似的光芒。
陆端忽然全身一凛。
他成了羊？
笑话！
陆端霎时清醒过来，把脑子里联想扔了出去！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在不知不觉中，在棠心倾身之下往后倒退靠在了沙发背上。
他倏的一下坐首了身体，却见棠心的视线往下。
之前的某些记忆又开始翻涌。
他敛下眼眸，原本大敞开的一双长腿，竟然开始往里合拢了两步。
“不行。”
陆端的嗓音沉沉。
棠心其实是在看他的衬衫扣子，她想这扣子单手应该不好解吧？
陆端的声音让她的视线抬起，两人对视之下，陆端竟然首先移开了视线。
他的嗓音干涩。
“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棠心愣头愣脑地接话，忽然灵光一闪，随即便觉心口一窒。
“啊！”
“你想什么呢？”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废料！”
棠心恨自己懂得太快。
可是当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
于是她立刻便闹了个大红脸，手上一推就大力推开他的肩膀。
她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双颊的绯红持续蔓延。
猝不及防被推开的陆端。
“？”
他一手支撑着沙发扶手，然后转头看向状似无辜的少女。
他的语气像是硬生生被她逼出来的。
“我废料？”
到底是谁废料啊！
“你……”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着这几个字，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气得词穷。
他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往他没有想过的方向发展，并且发展方向甚至变得危险，于是便生硬地准备转移话题。
“小棠。”
棠心不回答。
没关系。
没关系。
陆端心说。
只要他把轨道拉回来就行，他起的头那他就要负责善尾。
“你对你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有想过以后大学去哪里吗？”
“要选什么专业或是有自己的兴趣所长吗？”
棠心今年才刚满十八岁，她应该对自己的未来不甚清晰，这样毫无背景没有任何助力的年轻女孩，会因为信息不够资源不够认知不够，被命运推着往前最终消失在时代的洪流里。
他下意识拧眉，开始回忆起家里曾经有关她的只言片语。
家里说她成绩一般，记性也差。
孟周说高考前他一天要提醒她八百遍别忘了带准考证。
孟周……
陆端的思绪停在这里，耳边的少女声音再次响起。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听不懂。”
“想亲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