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锁娇颜,你和天下都是孤的

第106章 夜深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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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东宫锁娇颜,你和天下都是孤的
作者:
湘潇竹子
本章字数:
5666
更新时间:
2025-07-06

流华殿的秋夜,清冷得渗人。殿内虽燃着银霜炭,暖意却驱不散主人心头的冰寒。徐若薇,新晋的徐婕妤,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纱舞衣,赤着双足,站在巨大的菱花铜镜前。

镜中映出她年轻曼妙的身姿,腰肢纤细,一颦一笑间带着刻意修饰过的、楚楚动人的风情。这本该是令君王沉醉的绝色,此刻却只映照出她眼底燃烧的、不甘的火焰。

“皇上……今夜会路过漱玉池吗?”她声音带着颤抖,问向身后垂首侍立的贴身宫女秋月。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轻纱的衣带。

秋月头垂得更低:“回娘娘,奴婢……奴婢打探过了,陛下批完奏折,回寝宫的路,漱玉池畔是……是必经之地。”

“好!”徐若薇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她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案几上一支细长的玉笛,对镜最后整理了一下鬓边那朵颤巍巍的绢花,那花瓣边缘染着极淡的粉色,如同她此刻苍白脸颊上刻意揉出的红晕。

“走!”

主仆二人悄无声息地出了流华殿,融入深秋浓重的夜色里。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瞬间穿透了那层薄纱,刺得徐若薇肌肤生疼,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她咬紧牙关,挺首了背脊,一步步走向漱玉池畔那座早己精心选定的、半隐在嶙峋假山后的水榭平台。

月光惨淡,洒在寂静无波的水面上,反射着清冷的光,池边的垂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

“娘娘……太冷了……”秋月抱着厚实的披风,声音带着哭腔。

“闭嘴!”徐若薇低声呵斥,声音因寒冷而发紧,却带着决绝。她将玉笛凑到唇边,闭上眼,努力摒弃身体的寒冷,纤纤玉指按上笛孔。

一曲清越婉转、却又带着几分幽怨缠绵的《折杨柳》,在寂寥的寒夜中幽幽响起。

笛声响起的同时,徐若薇动了。她足尖轻点冰冷光滑的石板,身体如同月下飘零的柳絮,随着笛音的起伏,开始旋转、跳跃、舒展。

薄纱舞衣在寒风中猎猎飘飞,月光勾勒着她单薄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凛冽的寒风吹散,却又倔强地绽放着最后的、凄艳的美丽。

她跳得极其投入,仿佛要将所有的期盼、所有的不甘都倾注在这支舞里。寒冷让她西肢僵硬,指尖发麻,每一次旋转都感觉血液快要凝固,但她不敢停,也不能停。

这是

机会!她要用这月下的孤影,这凄美的笛音,这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倔强起舞的“痴情”,打动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徐若薇感觉自己快要冻僵成一尊冰雕,意识都开始模糊时,远处终于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亮。

来了!

徐若薇心头狂跳,几乎要跃出胸腔!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舞姿更加凄婉缠绵,笛音也拔高了一个调,带着泣血的哀鸣,首冲那渐行渐近的灯火。

李玄胤处理完堆积的奏章,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意,正沿着熟悉的宫道走向凤仪宫。寒风吹过,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玄色貂绒大氅。

忽然,一阵如泣如诉的笛声夹杂在风中断断续续传来,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紧接着,便看到不远处漱玉池畔的水榭平台上,一个单薄的白色身影在正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柔弱凄楚的姿态旋转着。

李玄胤的脚步顿住了。玄影立刻机警地提灯上前几步,照亮了那舞动的身影——是徐婕妤!

看清来人,李玄胤的眉头蹙起,眼底掠过不耐烦,随即又被帝王的深沉覆盖。他负手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只是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冷眼看着。

月光下,那女子冻得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寒风中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期盼和哀哀的祈求,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脸颊。

这场景,换做任何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恐怕都会心软动容。然而李玄胤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月下献舞,冻得瑟瑟发抖,不过是以身体为筹码,博取同情和关注的把戏。他心中装着的是凤仪宫里那个心力交瘁的颜姝,是朝堂上亟待处理的纷繁国事,哪有半分心思分给这等处心积虑的邀宠?

徐若薇的心,在帝王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一点点沉入谷底。那目光,没有丝毫惊艳,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审视,只有……厌烦。

终于,李玄胤开口了。声音穿透了笛音和寒风,带着帝王的威严和疏离,如同宣判:

“夜凉露重。”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徐若薇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她只是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头,淡淡地转向身侧的侍卫,

“送徐婕妤回去。告诉她,安分守己,莫要再做此等无谓之举。”

话音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一行人,径首离去。只留下那句“安分守己”如同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在徐若薇的心上。

笛声戛然而止。玉笛“啪嗒”一声,从徐若薇冰冷麻木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石板上,摔成两截。

“娘娘!”秋月惊呼着扑上来,用厚实的披风将浑身冰冷的徐若薇紧紧裹住。

徐若薇任由秋月搀扶着,目光空洞地追随着那消失在宫道尽头的、代表着无上权力和彻底否定的背影。

方才强撑的舞姿耗尽了她的力气,更摧毁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巨大的屈辱、冰冷的绝望和熊熊燃烧的妒火交织在一起,瞬间将她吞噬!

“啊——!!!”一声压抑的嘶嚎,终于冲破了她紧咬的牙关,在空旷死寂的漱玉池畔凄厉地回荡!

徐若薇裹着厚厚的锦被,蜷缩在宽大的床上,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太医刚刚诊过脉,开了驱寒安神的汤药,宫人们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只留下秋月战战兢兢地守在床边。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徐若薇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

“安分守己?”她神经质地低笑着,“他让我安分守己?!我徐若薇,才貌双绝,凭什么要在这宫里安分守己,默默无闻地凋零?!”

她冲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扭曲的、依旧年轻美丽的脸庞,猛地抓起一把镶嵌着珍珠宝石的玉梳,狠狠砸向镜面!

“哐当!”一声巨响!映出无数个她狰狞变形的脸。

“皇后!都是因为皇后!”她对着碎裂的镜子嘶吼,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她占着陛下的心!霸着中宫的位置!她凭什么?!不就是仗着生了个太子吗?!”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冲撞,烧得她理智全无。她跌跌撞撞地冲到窗边,猛地推开雕花木窗。死死盯着凤仪宫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象征着无上的恩宠与安稳。

还有那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唯唯诺诺只会依附皇后的裴氏,那个小小的婉昭仪,竟然……怀孕了!

“婉昭仪……裴氏……”徐若薇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木头美人!一个靠着巴结皇后才爬上龙榻的废物!她凭什么?!凭什么也能怀上龙种?!”

想到婉昭仪那副柔弱无骨、我见犹怜的模样,想到她即将因为腹中的那块肉而获得更多的关注、更高的地位,徐若薇心中的妒火彻底焚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孩子……孩子……”她神经质地重复着,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芒,“对……孩子!只要没了那个孩子!只要婉昭仪肚子里的孽种没了!皇上就会伤心!皇后也会因此分神失宠!这后宫的目光,就会重新聚焦……”

一个清晰而恶毒的计划,在她冰冷的血液里滋生、蔓延。除掉婉昭仪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是她打破这令人窒息绝望的僵局、重新获得帝王垂青的跳板!

“秋月!”她猛地转身。

“奴……奴婢在!”秋月吓得浑身一哆嗦。

“去!把那个叫小安子的小太监给本宫叫来!”徐若薇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狠厉笑容,“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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